舒静看不下去了,决定帮一把:“夫人,下午我在收拾您房间的时候发现浴室的水管出了点问题,为了安全着想您今晚上和先生睡吧。”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但景嗣却不自在的红了耳根。
事到如今莫惊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轻叹口气,无奈又有些失笑的点了下头:“好。”
夜幕降临。
景嗣临时有个会议要开,本应是个简短的流程,但中间突发情况致使结束的时间一再后延,等到关上电脑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午夜。
回到房中,莫惊鸢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他将灯调到最暗,换好睡衣规矩的躺在了另一侧。
墙上的时钟还在一点点的转动指针,景嗣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困意。
两人之前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甚至都做了更亲密的事情,但他此刻听着耳边怦怦的心跳声,内心却有些焦躁。
景嗣转过头去看身旁人,莫惊鸢正侧身对着他,双手置于身前,如玉的脸上是平静的睡颜。
他犹豫着抬起手,轻轻的覆在了她的柔指上。
掌中的触感温润如玉,景嗣大了胆子,悄悄地插入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羽睫轻颤,莫惊鸢睁开了眼睛。
景嗣一下子就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的想把手收回,耳边却听见了她懒洋洋的声音:“开完会了?”
他不敢再动,轻声呢喃:“嗯……”
莫惊鸢随后又困倦的闭上了眼,对他的行为似乎并不在意。
于是景嗣松开手,他凑了过来,长臂一伸连带着被子将人抱到了怀里。
男人的身躯炽热,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莫惊鸢甚至还主动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鼻尖充斥着她独有的气息,困意袭来,渐渐的景嗣也阖上了眼。
一夜安宁。
莫家举行宴会的地点是一处庄园,园内富丽堂皇,到处都是精致的布景,西式古堡前的女神像上倾洒着喷泉,来来往往的车辆停在台阶下,车门打开,精致打扮的富人们沿着台阶向上走去。
而这座庄园,也是借此宴会莫家夫妇送给莫明珠的礼物。
她还真不愧对这个名字,明珠明珠,掌上明珠,也是父母绝对的偏爱。
“哎,你们说,这对夫妇这么宠爱这个小女儿,大的那个不会有意见?”
“人家可是傍上了景家,这一个庄园算什么啊,不过就是景嗣一句话的事。”
“毕竟莫明珠在外丢了这么多年,父母出于补偿的心态也能理解……”
“嘘,人来了……”
莫惊鸢挽着景嗣的手臂,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中。
这也是她第一次郑重的在公众场合亮相。
她的头发少见的挽在了脑后,只有些许的碎发垂在脸侧,雪白细长的脖颈宛若玉瓷,上面戴着价值不菲的饰品,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脸给吸引了过去。
眉如新月,唇如点绛,一步一晃间青丝微动,风华绝代。
这是一张足以让她身上所有的珠光宝气都黯然失色的脸,甚至都无人在意了好多因为他才来到这场宴会的景嗣。
“嫂子,好久不见。”
谢则玉今日的穿着也难得的正经了一回,官绿色的西装笔挺的衬在身上,略长的头发也规矩的束在脑后,他端着杯香槟走到二人面前,漫不经心的轻摇慢晃:“我上次说的考虑的怎么样了?”
莫惊鸢仔细的想了想:“抱歉,我不记得你说过什么。”
准确的来说,她甚至连面前这个人是谁都有些记忆模糊,只记得他和景嗣有点关系。
谢则玉闻言也不觉得尴尬,只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身边就有一堆人凑上来想要和景嗣攀谈。
眼看着话题就要落到她的身上,莫惊鸢放下了搭在他身上的手:“我去拿点吃的,你们聊。”
他点头:“注意安全。”
看着她提着裙摆走到餐桌旁,景嗣也收回了目光,专心的投入到应酬之中。
莫惊鸢拿起叉子,将一块蛋糕放入嘴中。
细腻绵滑的口感在嘴中蔓延,还没等她咽下,一杯果汁就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抬眼看去,是一个十分瘦削的男人,西装穿在身上有些松垮,但他身上的书卷气息却很浓,颇有种斯文败类的颓感。
“莫小姐你好,我叫章途,想和您认识一下。”
他的眼眶深邃,唇色发白,看着有些羸弱,似乎风一吹就倒,说出来的话也有气无力。
莫惊鸢扫了他一眼,接过杯子但并没有喝,而是放在了一边:“你好。”
章途见她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也没有生硬的往下聊,而是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拿出了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根准备点上。
直到打火机冒出火星,他才意识到了什么,把烟盒递到了她的面前:“您抽吗?”
莫惊鸢摇摇头:“不会。”
章途抱歉的笑了笑:“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最近压力有些大。”
说罢,他将烟点燃后走远,雾气在空中弥漫开一道痕迹,莫惊鸢放下叉子,看了眼他离开的背影。
身旁突然又多出来个人,跟着她的目光一起看了过去:“嫂子和他认识?”
“不认识,只是过来说了一两句话,”她收回目光,“你认识他?”
“认识啊,章家的养子,”谢则玉的嘴角勾着不知名的笑意,语气轻快,说出的话却有些惊悚,“他今年刚过二十六吧,估计马上就要死了。”
又将一块蛋糕放入嘴里后,莫惊鸢缓缓抬起了眼。
“景嗣没和你说过?”他依靠着餐桌边缘,明明一身冷淡的色调打扮,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同红玛瑙一般热烈诱人,“章家的人一向命短,除了开山的那两位活的长寿,子女从没有活过三十的。”
“他们向大众的解释是基因问题,后来为了家族的延续改为收留养子,但这个短命的‘传统’依旧延续了下来,”谢则玉说,“嫂子有没有觉得比起基因,这更像是一种‘诅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