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高傲恣意, 喜怒无定,尤其在入开封府前,更是江湖除了名的难搞。
所以按照夏安然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要更早的接近白玉堂,就他个人而言, 实在是不擅长应对这类个『性』较为强硬的类型。
东汉时候,吕布就是一个曾经让他头痛的存在, 但是好在吕布『迷』上了看小说, 只要夏安然能够坚持更新,他大部分时候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但是要是面对白玉堂,小说里面那一位少年天才,他, 他还真的没有把握。
当然现在的问题其实在于他其实并不知道他现在所到的这个时间点是什么时候, 白玉堂有多大?如果他还是个孩子……咳咳,好孩子不能喝酒,如果已经成年, 那他就得想想旁的方法啦!
等到身体完全可以恢复活动的时候, 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虽然完全不知道这具身体之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在这一个时辰里面夏安然检查了一下。
身体本身并没有外伤,他用比较粗略的手段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 内脏应当也很完好, 按压下去时候并没有痛感, 也就是说他刚刚感觉到的酸痛,可能真的只是因为这一次他附身的身体年龄比较大的缘故。
第一个世界里面,他附身的时候,那个身体尚且不到十岁,然后三国世界里面,他附身的时候,也只有十来岁,但是这个身体手长脚长指节结实,还有练武所出的薄茧,夏安然觉得这具身体应该有二十岁左右。
所以说年纪越小越好附身吗?
哎哟喂,感觉腰都要断啦!
他跌跌撞撞得从稻草上爬了起来,随手一撸,摘掉了『插』在头发里的叶子,蹒跚着走出了屋门。
待到走到了外头,他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破落的小庙的后堂,在前殿有着一尊神牌,因为木牌已经毁坏,他一时之间分不清那是谁的神位,只有等到他仔细辨认旁边的匾额才发现,此处供奉的应当是是太一神的神位。
太一神,是汉武帝开始,整个西汉时期祭祀的至高神、主神,也是北极星神,但是等到了东汉,太一神的名字便转为了皇天上帝,而因为字体的流传也不知是错别字,亦或者是有人刻意的改动,最后就传成了昊天上帝。
但是南方的一些汉人,他们还是习惯『性』的得祭祀太一神。
中华神灵的谱系,其实和所有的世界上的神灵传说一样,十分的混『乱』。
古代的劳动人民,彼此之间隔着长江黄河以及道道天堑,彼此之间的信仰和传统各有各的不同,这也导致在此地的神很有可能因为某种政治需要,到了彼处而被贬低,而同时也有可能某国战胜了另一国,那么前者所信仰的最高神就会凌驾于后者最高神之上,为了完成这种转变,神话故事就诞生了。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后者成了前者的徒弟、子嗣、等等。
夏安然上一个世界是大汉,他对于太一神的了解,自然也超过于别的神只。
在汉朝太一神跟后世的洪荒网文设定中不一样,他并不是帝俊的弟弟,也不是东皇太一,武器也不是东皇钟,并没有师从于洪荒第一圣人。
简单的说在西汉年间的太一神,就是这一世界上最高的人,可以说他的地位等同于后世的伏羲盘古,既然是最高神,所有神只的父亲,自然他也不需要设定法器,因为没有人会去攻击他。
自古以来,对于最高神,都是没有神像的,只有神位,因为最高神就是世间万物,如果将神硬是刻画成了人类的模样,那也未必太过傲慢了。
所以一般来说,只有明确是从人类升为神格的神才会被筑起神像,大部分高位神都是以牌位为敬的。
是的,这就要说到华夏神只很神奇的一点了,华夏每一个时代的神灵都会因为帝王的政治需要以及个人倾向进行变革,作为人间帝王的皇帝甚至可以给所喜爱的古代人士进行加封其为神。
最典型的就是城隍老爷。
顺带一提,夏安然曾在一本闲书上看到,他的小伙伴周瑜也被封为当地的城隍哦。
另一个三国很有名的在后世被封为神的就是关羽啦。关羽的神位是隋唐时候被封的,宋明时候多次加封,到了清朝更是封为关圣大帝。
种花家对于神和信仰……一直都非常的“实用”而且充满斗争精神,也就是说,当出现大灾难时候,发现拜旧的神似乎没什么用了,立刻就投向了新神的怀抱。
这并不是坏事,因为旧教的信徒们为了保证自己的神拥有公信度,就会自发得以神的名义做出一些善事,譬如主动得在灾时施粥或者是造桥修路等等。
只要没有发展成某种极端的塑金像之类的情况,对于百姓也是有益的。
有趣的是,种花家的每个政权对于宗教的态度几乎都是一样的,我可以使用你,你可以让百姓信服你,但是你并不允许干涉政事,如果你有了一点点想要干涉政事的意图,那么我就会捣毁你。至于所谓的报应……呵呵,让它来啊。
如此,经常会发生父亲信的是这个,到了儿子就立刻改了一个方向,并且表示深深厌恶前者。
会有如此自信,完全是因为中华民族最根本的信仰,一直都是自己的祖先。
对比中西方神话故事,
上帝创造了世界,我们是盘古开天辟地。
上帝创造了人类,我们是女娲造出了人类。
有了水灾,在西方求神赐下诺亚方舟的时候,我们自己治水。
天塌了,自己补;山挡路了,自己移;太阳太热了,自己『射』;想要填海,死后化鸟也要把它填了。
所以华夏民族从骨子里面就带着一股子倔强,也带着一股子不信神的精神,我们从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敬天,敬祖,远神。
夏安然印象很深的是,他曾在高中毕业旅游的时候路过了一座城隍庙,这座城隍庙最出名的不是里头的城隍老爷如何灵验,而是门口的对联——
他有些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平时做坏事,就算焚香祭拜我也是没用的。平时心里正直不做坏事,见到我不祭拜也不会有问题。
这样的对联,就光明正大贴在一个宗教场所的门口。
也因此,华夏成为世界上极少数不曾发生过宗教干政,或者是因为宗教而对别的地方发起征讨的国家。
但同样因为如此,曾经在汉代至高无上的太一神到了北宋年间,自然是比不上已经拥有完整教派教义的佛教和道教了,能在此处见到过去自己曾经生活的痕迹的夏安然,禁不住长叹一口,他左右看了一看,神坛前并没有供香,他自己也是两手清风。
虽然不知道这一尊神像在他进入这个身体之前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但是无论如何的确是给他提供了庇佑之地,青年人长身玉立,衣服虽破旧,却掩不了其中的精致绣纹,就见他后退了两步,以汉祭祀大礼向着这一尊残破的神牌拜倒下去。
他本来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灵异古怪的事情,他内心自然多了些不可说,更何况汉代的祭祀之时,他作为汉代的重臣,自然是一定要参与的,尤其是他掌农科,更是一个看起来靠天吃饭的领域,哪怕不为他自己的信仰,单单是为了安天下万民之心,祭祀典礼都一直少不了,作为大司农的夏安然自然也就是主祭之一。
汉家的礼仪,就是在这一动一静之间,渲染出无形的磅礴大气来。
祭祀礼仪作为最重要的礼仪之一,夏安然又此刻穿着宽袍大袖,虽然他衣服发髻微『乱』,但仪态万方,还是十分的美观,
当然这一幕也没有别人看到就是了。
等到谢过了太一神的庇佑之恩,夏安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破庙,实话说,这一次一上来,他本以为是一个相对来说容易能够完成的任务,结果就给了他迎头痛击。
他之前的世界虽然有家庭的束缚,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给了他一定的助力,起码在出生和家室上压力不大。
好在这一次世界给他找的身体是一个成年人的身体,而不是像前两个世界一样,但带来的缺陷也是很明确的——他没钱。
这个身体从上到下都没有钱,唯一全身上下稍稍值钱一点的,就是一枚玉佩,但是这个玉佩,看做工就知道并非是粗糙的制物,虽没有瑰丽花纹,甚至看着有些朴拙,但夏安然也算是见识过一些好东西的了,他指尖一『摸』就判定这块玉佩很有可能就是代表了他的身份。
虽然不知道这个身体到底有怎样的故事,但是刚到这个世界,还没有『摸』清底细之时,就直接将这一枚玉佩抛出去,无疑就是告诉自己可能会有的仇家:我就在这里,这么傻的事情,他是肯定不会干的。刚走出破庙,不过百十步,他就又一次闻到了那一股将他唤醒的味道。
比之方才的隐隐绰绰,如今的香味更加直接,也更加……诱人。
夏安然嗅觉灵敏,除了闻到鱼汤的味道之外,他还闻到了海风的腥甜味。只不过那味道十分的浅淡,他所在的位置离海港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因为本身就没有目的地的缘故,夏安然索『性』就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走,想着那儿应该能有人打听些消息。
说来也怪,他虽然觉得身体有些沉重,但是在走路的时候却感觉步伐极为的轻巧。
不像是以人的姿态,更像是猫的时候,那种灵敏和轻便。
再考虑到,这具身体手上的茧子所在处,夏安然觉得他的这一具身体,很有可能身负这个时代,最不科学的特产——也就是武功。
在前一个世界里,曹纯在后来有教过夏安然一些武艺,但是那一种武艺,完全只是一个普通的硬家功夫。和武侠小说中,动辄能够飞天入地的武功完全不相同。
三国时代,武将之间的对垒,也不过是比谁的力气更大,技术更好、武器更强而已,绝对是不带什么内功招式的,更没有所谓的武林秘籍。
对于从一个相对科学的世界,突然传来了一个完全不科学的世界,夏安然却充满了惊喜感,他对此当然没有抵触啦!
哪一个青少年没有过武侠梦吗?飞天遁地美人相伴仗剑江湖。
这可是他那个时代,所有男孩子是共有的愿望呀!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按照他对曹纯的了解,接连两个世界他都处于当前世界武力值的顶端,那么这一个世界。不知道他家男人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上辈子既然说好,这一世由他去找人,那么夏安然自然要做好准备,他已经发现,和自己不同,曹纯的名字,看来并不是固定的,那也就说明,曹纯应该和他不一样,并不存在『迷』失自己的可能『性』,所以它的系统就没有在这一点上面多花费心思。
这样的话,对于找人来说,夏安然的难度一定比曹纯找他要更大一些,但是,真男人自然无惧挑战!
而且夏安然对于如何从人群中认出自己男人,已经有了一套特殊的方法。
这一点到时候再说。
现在比较关键的问题,是要先考清楚,他自己在哪里,身份为何?然后再思考该如何去接近与任务目标——白玉堂。
又走了小一刻钟,穿过窄窄的小巷,他面前豁然开朗,见到的是一个热闹非凡的集市,北宋年间,市井文化和民间商贸极其的发达,这是中国历史上少数,并不抑制商业发展的朝代。
同时因为北宋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城市原有的标志化。并不再如唐朝以前,对于城市有着极为严苛的功能划分,譬如将商用和民用化划分开来并且分市、设立宵禁等等。
因此,自然就会发生商居和民居混合的情况。
这一场景夏安然在后世也见到过。
宋朝的城镇的姿态,已经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那一种古镇文化,也就是类似于西塘古镇,或者乌镇,这一类商用和民用相结合的情况。
而且因为建筑材料的改进,北宋年间,楼房普遍出现了小二楼,乃至于小三楼,于是,百姓就可以在一楼开店,二楼三楼用来居住。
这样的环境,虽然在市容上面一定会有影响,但是对于居住在这里的人民来说,无疑是极其方便的,至少你要买个东西就不再需要等到定好的开业时间,再跨越大半个城市,到另一端去采买,然后再从那一边将东西沉甸甸的运送回来,在北宋你只需要走出门若干步就可以买到。
一路将夏安然吸引到此处的,是一家商铺。
准确的说是一家正在售卖鱼丸汤的商铺。
掌柜的在那边砰砰的敲打着新鲜的鱼肉,将之制成鱼泥,这位汉子一边吆喝着,“鲜鲜的鱼丸要出锅啦”一边靠着手指的力量将已经锤打成泥的鱼泥从手间挤出,这些鱼泥啪嗒啪嗒有节奏得掉入了一个锅子里面。
鱼丸很快就在沸水中滚了一圈,浮在了水面上。
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在前后招待客人,根据客人的要求,将锅子里面浮上来的鱼丸打包进了青瓷碗里,然后,她在另外一口锅内舀出白橙橙的汤底,再在上头撒了葱花香油,放上勺子,递到点单人的手中。
很显然,这一家所售卖的特『色』就是现打现做,而将夏安然吸引过来的味道,应当就是这是他们用鱼骨头熬制出来的白『色』鱼汤。
来这里购买的,购买鱼丸汤的人大部分都应当是街坊邻居,因为夏安然看到他们有不少人是拿着碗直接就走的,看起来是要将这一个装鱼丸的汤碗带回家中,等吃完了洗干净后再缓过来。
见到正在往这边看的夏安然,这位负责料鱼丸的夫人,对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
她开口是有些生疏的官话。
很明显,这位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夏安然外乡人的身份,并且认为他听不懂本地的语言。
中华地域宽广,南北语系,又隔着长江,黄河,互不贯通,方言更是千千万。
方言受地理制约,越复杂地形的地方,方言自然最多。
而南方水道众多,吴语系的方言,虽然有一定的共通,但是差异点也并不小。
他曾经任职的福建永春就是特例之一,传闻福建那边隔了一座山,彼此之间就可能听不懂他们的方言了,但是在这女子有些意料之外的是,夏安然还真能听得懂。
一方面是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吴语区,他那时候虽然已经倡导使用普通话,但是要和说了一辈子地方话的老人们交流,还是要用方言的。另一方面,他在三国时代的朋友,孙策和周瑜,都是吴地人。
所以他们偶尔也会互相学着点彼此的家乡话。
这是因为在东汉时期,官员通常都不会被派去管理自己出生的地方。而如果,所派驻的地方是同一语系,那问题倒也不大,但是倘若像北方的官员被派去了南方,或是南方的官员,被派去管理北方,单单就语言,这一点就是一个大问题,但也不是说语言不通就寸步难行了,毕竟官僚系统都必须使用官话。
只是,如果语言不通,那要如何和当地的民众交流呢?
如果不能和当地的民众交流,那么官员就将会被束缚在府衙之内,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也只不过是府衙里的人,想让他看到和听到的,被蒙骗的概率极大。
所以在大汉生活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大家都会学着一些方言,以备不时之需,实在不行,拿人拿来唬人也是可以的。
毕竟常言道,有备则无患。
夏安然当时并没有派去吴地做官员,但是到了这里。他曾经所学会的吴地话,就无疑为他点亮了当地人的好感度,尤其是在听到他是一个北方人。却特地学了一些,吴地语言的时候。
这个道理大概就跟现代人发现,有老外为了到中国来旅游,特地学了好几句中文一样,虽然在听他说话的时候,可能有不少人有“你还不如说英文呢”的吃力感,但是出于本地人的领地自豪,这种时候多半都会表现得极为大度。
毕竟人家千里迢迢过来旅游,还特地学了语言,不管怎么样,总得给个友善的态度吧。
差不多就是这个原理。
夏安然当然不知道,他无形之间点亮了这一对夫『妇』的好感。他有些磕磕绊绊的向夫人解释,自己的盘缠在旅游的时候弄丢了,所以并不是想要来买鱼丸,顺便问一下,哪里有当铺之类的
这位夫人看了看这个小公子一身明显富贵,却有些狼狈的打扮,再见他,眸光澄澈,确实没有蹭饭的意图,好感度顿增。
而且夏安然,这张脸,也的确是长得不错。
这个身体的脸和他的本体有几分相像,只是皮肤更加白皙一些,眉峰上挑,原本有些尖锐,但因为夏安然见人先带笑的习惯,无意间减弱了这一份尖锐之感。
而且他的双眸是很标准的杏仁眼,眦角较钝圆眼角上翘,眼尾微微向下,这样的双眼长在少女的脸上,会显得女孩娇憨可爱,而长在一个成年男『性』脸上,却也不会显得十分突兀,尤其是,面前这个青年,还微微带笑,十分的和煦,叫人看着就喜欢。
轻度颜控的宋代阿嫂,见着青年还在等他回答的模样,二话不说,先打了一碗鱼丸汤,塞到他的手中,见小青年瞪大了双眼,有些不知所措得捧着碗的模样,她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母爱,觉得这个年轻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比起自家的皮娃子,都要可爱几分。莫名的就想『摸』『摸』他的脑袋,片刻后她又为自己怎的有这一念头而有些赧然。
这位阿嫂自然不知道,这个就是猫咪的『迷』之吸引力,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或是调皮也好,或是懂事也好,两脚兽看到他那双圆咕咕的小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第一反应永远就是先『摸』『摸』他的脑袋,夸奖他几句,夏安然虽然使用的是人类的身体,但是这一项本能也被夏安然带到了这个身体上。
这位婶子意见,小郎君听到他说这晚鱼丸汤是送给他喝的,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惊喜交加的模样,也不由跟着笑眯了眼,
夏安然舀了一只鱼丸,塞入口中,这鱼因为是汉子手打的缘故,鱼肉纤维自然不可能如机器所制造的鱼丸一般尽数碾碎,但是正因为这纤维之间的些微差异,进入口中带来了特殊的味道。
不同于牛肉丸的筋道,原材料是鱼的丸子更加软糯,因为新鲜的缘故,丸子带着柔和的弹牙感,不强烈,就像是个娇俏的小姑娘,撒着娇温柔得戳一下脸颊那般的俏皮。
鱼肉和鱼肉之间有着一些间隙,这一些间隙,不足以让肉粒被断开,但是可以让它吸饱了汤汁,手工鱼丸,最微妙的一点就是它的质量全都掌握在老师傅手中,做鱼丸缺不了摔打,摔打不是为了省力,而是为了让鱼肉的骨骼肌凝结成网格状态,提高其鱼肉的粘『性』,师傅捶打的次数、力道,角度,每一个变化都可能会带来惊喜感。
这是意料之外的美味。
吸饱了汤汁的鱼丸,在夏安然的嘴中蹦开,出自于同源的鱼骨鱼头熬出的汤,和鱼丸自然是相得益彰,并没有半点的违和感。
这一家店的卖点是新鲜。
所以汤内并没有加过多的调味,融化了鱼骨、鱼头氨基酸和脂肪的鱼汤为清润的『奶』白『色』,其本身仅仅加了盐,点了几滴香油、葱花,实话说,这应当是一道极其粗陋的菜肴,但是夏安然却吃得连眼睛都眯起来了。他嘴里忙,努力嚼着鱼丸的同时向着这一对夫『妇』举出了大拇指。
这个动作是全天下通用的赞扬动作,此举使得这一对夫妻,都对他『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鱼丸本就不大,因为每碗也不过只有六七个鱼丸而已,片刻之后,他就将其吃完了,总算填饱了一些小肚皮的夏安然十分满足得主动将碗给洗了,顺便他还在老板娘的惊呼中刷刷刷得将剩下的脏碗都给洗啦。
他向老板夫『妇』道过谢,便顺着这对夫『妇』所指的方向,往当铺走去。
通过方才的交流,夏安然已经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其实就在松江府的中心城区,但是奇怪的是,说到他所寄宿的荒庙,老板夫『妇』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有关这一点,夏安然也没有多想,他只是感叹了一下太一神在宋代竟沦落至此。
一路前往当铺的道路都是主干道,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一边走,夏安然一边在思索他要在当铺当掉什么,才能够让他拥有一笔初始资金。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配置之类的去典当,和玉佩一样,他身上这些东西,应当都不便宜,很可能都是某方特制的。
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他想尽量保留这些东西在自己的身边。
但是,无论是在这里落脚,还是打听消息,亦或者最基本的要完成任务你得有酒吧,他连酒都买不起,从这些个方面来说,没钱,他只怕是寸步难行。
迎面一阵清风拂来,带来的却是一股让夏安然,背脊一阵战栗的浓烈香味。
宋代贸易虽开,但是因为对外贸易方面,背部丝绸之路被“友邦”堵塞,反而不如唐朝繁荣,如今又是北宋,海上丝绸之路应该还没开发,所以在这个调料品缺少的时代,能够给他如此浓香刺激的东西,应当不多。毕竟浓香的那些调味料应当还没有传入中国呢。
就见前方张灯结彩,大门口摆放着若干盆鲜花,似乎是一家饭店新开张?
这家饭店的招牌菜看着有些像烤鸡。
店家也十分大胆,就将烤炉放在了店铺外头,往来的行人只要看上一眼,便能看到那被串在竹竿上的子在火炉上炙烤的烤鸡香喷喷油滋滋的模样。
这显然是一种全新的推销手段,而随着店小二一遍一遍的往烤鸡身上刷调味料,这香味也就越来越足。很香,非常香,这香料,复杂难辨,他一时之间倒没有办法确定,店里头用了什么样的香料。
见到谢安然直直看过来的模样,又见他虽风尘仆仆,但是难以掩饰一身富贵,一看就是肥羊呀!店家立刻就招呼道,“小郎君,不妨过来歇一歇脚,吃些东西?咱们新开的店,可好吃咧。”
夏安然的视线默默落在了油滋滋的烤鸡上头,他的内心刷过了了一行行弹幕:你不饿的,你刚刚吃了鱼丸汤!
夏安然,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人的。
你不能为了一口吃的推翻刚刚的深思熟虑!
冷静一些,深呼吸,再好好想一想。
于是店小二就看见板着脸有些冷峻的青年转过身看着他,皱着眉开始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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