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面的医生、护士,学生、教授,看着只带了一个口罩就冲进来的人,震惊的都快忘了自己要做的事。
陈诚可没有管这些人。
环视一周之后看到一个人的防护服上写着金博文三个字。
便立刻走了上去。
金博文看到陈诚的瞬间,只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让人去请你来救治患者的吗?
这怎么感觉你自己都被感染了?
陈诚哪怕是隔着护目镜,都感受到了金博文眼中的惊诧。
随口解释了句:“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我在家里的时候,我们那儿没一个人穿防护服。
当你正气足够的时候,你很难被感染。”
金博文这才反应过来:“你这不是过来帮忙的,是过来添麻烦的吧?”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先带我去看病人。”
金博文立刻摇头,“我要这样带你去,能把院长老头儿吓个半死。”
“放心吧,我感染过两次,也就一剂药的事儿。
赶紧的,不是等着救命吗?”
金博文从陈诚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后便带着陈诚,往重症监护区过去。
等两人到重症监护区的时候。
里面中医学院、临床学院等,几大学院的教授,院长都在这里。
院长们对陈诚很熟悉了,赖长青倒是想呵斥。
但想到其他学院的人都在这里,也就没有开口。
临床学院这些教授,出奇的也没有一个人开口。
倒是有几个不认识陈诚的其他学院的教授出言呵斥。
“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儿,感染了就好好在床上躺着休息。
瞎跑什么?”
金博文想开口解释一下。
陈诚却已经走到了赖长青的旁边。
“赖院长,我来吧。”
赖长青深呼吸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复杂之色:“我听说你救治过,数十个危重病例。”
陈诚轻轻点头。
赖长青知道陈诚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哄骗他。
便让开身位让陈诚查看病人。
刚刚开口呵斥和有心但没有开口的教授们,都反应过来这是他们等的陈诚。
所有人立刻都用好奇的眼神盯着陈诚。
毕竟是大二,就有着主任医师级别的学生。
他们都想知道陈诚的脑子到底和自己的脑子哪里长得不一样?
看在眼前满身管子的同学,还是和疫情最初是一模一样的治疗方法。
陈诚不禁暗自摇头。
只见陈诚先是扒开病人的眼睛,仔细观看了一阵。
随后便是把脉,探病人的四肢。
几分钟后,陈诚转头对赖长青道:“心内眦扁平,痰已封喉,四肢逆冷。
先取大剂四逆汤,回阳救逆。”
没等赖长青反应,陈诚已经拿过旁边的纸笔,写下处方。
四逆汤加减。
炙甘草6,干姜4.5,生附子6,炮附子6,生姜4.5。
写完就拿给了赖长青。
只是一眼,赖长青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种剂量的方子,他行医几十年都没有用过。
现在光是拿着这方子,他都在手抖。
语气中充满着不确定:“你确定用这个方子这个剂量?”
“现在不是和您解释的时候,从您的话,我就知道您没有使用中药急救过。
这个方子我用了几十上百剂,还没有出过问题。
所以赶紧去抓药,晚了就不一定来得及。”
赖长青死死的盯着陈诚的眼睛,陈诚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几秒钟后,赖长青长出一口气,在处方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过随即他便开口道:“学校没有生附子。”
陈诚这才想起来,这里是学校。
他在进到重症区之后,仿佛自己回到了省附院的重症病区。
也就忘了这一茬,一时间顿住,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金博文突然开口:“陈诚,你不是有生附子吗?”
陈诚无奈摇头:“我的不够,本来就是为了应急而用,所以并没有带多少。”
听到这话,几个中医学院的教授开始不停的吞咽。
而其他学院的教授们,在这一刻眼神也变了。
中医学院也没了办法, 那这个同学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果命硬撑过来了那也还好,要是撑不过来。
自己等人该开始想,怎么和学生家长解释的问题了。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陈诚动了,他重新拿过纸笔开始写起来。
破格救心汤。
炮附子15,干姜6,炙甘草6,高丽参3,山萸肉9。
(生龙骨3,牡蛎3,活磁石3,麝香打粉)用前药冲服。
开水2000毫升武火急煎,取1000毫升。
分五次服用,两小时一次。
写完再次递给赖长青,这一次赖长青没有犹豫,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甚至没有把药看完,只是看到了方名破格救心汤几个字。
签好字特别递给旁边的护士:“快去,找方子煎药,煎好就拿过来。”
他说话非常的有力度。
感觉这个方子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其实他看到破格救心汤几个字,心头就颤了一下。
只是这个方子是一位过世的当代大医所出,这个是为了代替没有生附子的四逆汤而研究出来的。
而且这位大医,被世人所尊称为中医界行走的IcU。
附子这味药,他一生用了5吨。
现在外面的大夫行医一生,用附子不过论斤。
就已经是有些水平的大夫了。
而这一位直接用吨来作为计量单位。
所以当赖长青看到破格救心汤时,下面的药他都不敢看。
他知道附子一定多得离谱。
等护士走后,他再次看向陈诚时。
不禁有些感叹,这位可能会成为下一个行走的icu。
此刻他已经把陈诚当做是一个同等级别的大夫在看待,而不是一个大二的学生。
陈诚却没有他那么多感慨的功夫。
转头对身后的大夫们说道:“来两个人帮我。”
说完陈诚就从口袋里掏出了银针。
赖长青没有让旁边的人来。
在陈诚取出银针消毒时,他就已经上前。把病人身上的许多贴片给扯掉。
褚良见状就想开口制止,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中医学院的人就是校领导喊过来,收拾烂摊子。
也就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让陈诚他们放手施为。
现在也不是讲究学术之争的时候。
自己等人但凡能把学生救过来,肯定不会让他们做这些事情。
但现在自己等人已经束手无策。
如果别人在救治的时候自己还打扰。
那这个学生一旦死亡就必然是自己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