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察使猛地起身,抽出腰间尚方宝剑,寒光一闪,\"看看堂外这些百姓!\"他剑锋指向跪在最前排的刘大壮一家,\"他们流离失所时,你可曾想过网开一面?陛下命我巡查四方,就是要斩尽你们这些国之蛀虫!\"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宝剑划破夜空。鲜血溅落在黄金堆上,将那些金灿灿的财宝染成暗红。堂外百姓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火把连成的光带在夜色中蜿蜒,如同一条燃烧的长龙,照亮了大魔国惩治贪官的决心。而那满地的黄金,在血泊中渐渐失去了耀眼的光芒,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嗯,元庆,你推荐的这个聂云天,真不错。他一路东行,一个月时间,沿途奔波了十几个州县,已经惩治了上百起案件,摘掉了几百个贪官污吏的首级,确实是雷厉风行,可堪大用。”
程咬金满意的看着奏报,频频点头。
裴元庆笑逐颜开,能得到陛下夸赞,实在是难得。况且,还是关于史治,惩戒贪污腐败方面。
“陛下,前面山谷忽然发现许多颜色艳丽的花朵,当地百姓称之为太阳花。只因为,他们平时劳作之后,只是闻一些花香,就立时会精神饱满。”突然,有锦衣卫前来禀报。
程咬金转身,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大声道:“快带孤去查看,同时,调当地官兵两千,将这座山谷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
裴元庆自告奋勇去调兵,程咬金则随着锦衣卫在到山谷中。
暮春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掠过群山,程咬金勒住缰绳,望着前方山谷中那片绚烂得近乎妖异的花海。层层叠叠的花瓣在阳光下舒展,艳红与明黄交织成流动的绸缎,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竟比御花园中的牡丹还要浓烈三分。
程咬金粗糙的掌心突然沁出冷汗,他征战半生,见过无数奇花异草,却从未见过如此张扬的艳丽。这不合常理的蓬勃生机,倒像是要将整片山谷的灵气都吸干似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锦衣卫浑身浴血,连滚带爬地冲到程咬金马前:“陛下!山谷东侧发现不明势力活动,他们......他们在挖掘地窖!”
程咬金心中“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猛地抽出战斧,斧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话音未落,裴元庆已纵马而来,身后则跟着浩浩荡荡的两千官兵,银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末将愿往!”少年将军的声音清脆如金石,转眼间已消失在山道拐角。
程咬金带着亲卫紧随锦衣卫奔入山谷。越往前走,花香越浓,浓得令人作呕。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竟像是被反复翻动过。拨开最后一丛荆棘,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正在风中摇曳,花瓣上还凝着晨露,宛如少女的泪珠。
“这哪里是什么太阳花,分明是罂粟花。”程咬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身为后世之人,他岂能不知道这东西的可怕。
“这害人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程咬金蹲下身,指尖拂过花瓣,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他突然意识到,这片看似美丽的花海,实则是吞噬人命的深渊。那些所谓“精神饱满”的传言,不过是鸦片最初带来的幻觉,等待百姓的,终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程咬金抬头望去,只见数百名百姓扛着锄头,正朝着山谷涌来。他们的眼神狂热,口中念念有词:“太阳花,太阳花......”
“拦住他们!”程咬金大喝一声,亲卫们立刻抽刀上前。然而,这些百姓仿佛着了魔一般,不顾一切地往前冲,甚至有人徒手去夺刀刃。一个白发老汉死死抱住一名士兵的腿,涕泪横流:“让我闻闻花香,就闻一下......”
程咬金心中剧痛。他终于明白,这些百姓早已被鸦片控制,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而在这片花海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有人妄图用这害人的东西,来瓦解他的大魔江山!
“放箭!”随着程咬金一声令下,羽箭破空而出。中箭的百姓纷纷倒地,但更多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血腥味与花香混在一起,在山谷中弥漫开来,形成一幅惨烈而诡异的画面。
“传我命令,”程咬金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窖,“一把火烧了这片花海。所有参与种植的人,不论主从,一律处死。胆敢吸食鸦片者,全家流放!”
暮色渐浓,熊熊烈火吞噬了整片罂粟田。火光照亮了程咬金紧绷的脸,他望着那些在火中扭曲的花朵,仿佛看到了无数百姓的冤魂在哭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不过是冰山一角。在看不见的暗处,还有多少这样的“太阳花”在悄然生长?
夜风呼啸而过,带走了最后一丝花香。程咬金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程咬金活着一天,就绝不让这害人的东西祸害大魔国的百姓!哪怕要踏遍千山万水,他也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让他们血债血偿,付出代价。
“元庆,从即日起,你就带着这两千人马,给我暗中寻访。只要发现这所谓的“太阳花”,立马连根掘起,就地焚毁,不能留下一朵干花,一丝痕迹。”程咬金认真交待,脸色严肃。
裴元庆单膝跪地,掌心已被鎏金令牌烫出深红印记。
两千铁骑踏着残月启程,马蹄裹着软布,只在戈壁上留下若有若无的浅痕。裴元庆特意选了这条商旅绝迹的险道,绕过了七处绿洲。当队伍行至鹰嘴崖时,一名斥候突然勒马,箭袖指向西北:“将军!那里有炊烟!”
灰蓝色的烟柱在天际摇曳,像条垂死挣扎的巨蟒。裴元庆挥剑劈开挡路的荆棘,锋利的剑刃割破掌心,鲜血渗进脚下焦黑的土地。转过山坳,二十余顶毡帐正在燃烧,残火中躺着十几具尸体,男女老幼皆有,喉间都插着淬毒的细针。
“搜!”元庆蹲下身,指尖抚过孩童未阖的双眼。那孩子手里还攥着半朵枯萎的黄花,花瓣呈诡异的赤金色,叶脉间凝结着暗红的液体,在火光中泛着琥珀般的光泽。裴元庆瞳孔骤缩——这和山谷中的“太阳花”分毫不差。
子夜,两千人的队伍潜入一座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