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止垂眸看着在怀里的赵书晴。
她脸蛋红红,梳得很整齐的发髻有些乱了,给她增添以往缺少的俏皮,风一吹刮得他有点痒。
鼻尖都是赵书晴身上若有若无的香味,还有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失了节奏。
一阵寒风吹过,带走不少的热意,让赵书晴本能往热源挪了挪,更贴近他的怀里。
夜色浓稠如墨,寒风肆意,吹得灯笼里的烛火来回摇晃,昏黄的光晕在两人身上投下暧昧的剪影。
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的兰儿,久久不见自家小姐回来。如今这个时候,兰儿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小跑出来找寻,跑到木亭的不远处,她停下脚步。
她看到一直对自己小姐客气有加的萧王爷,脸上一片温柔,眼底涌现宠溺,修长的手指在赵书晴的鼻尖点了点。
兰儿看到这一幕差点尖叫出声,她捂住唇瓣,还不等她有所反应,萧慕止抬起头来,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让她过来扶着自家小姐回房休息。
兰儿小跑过来,轻柔接过自家小姐,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慕止。
反倒是萧慕止十分坦然,压低声音道:“尽量让她多睡一会儿,明日也不要让她起来用早膳。”
这些日子,赵书晴基本上没有怎么休息好。喝点酒也好,醉了也好,这般才能睡得沉。
与此同时,在晋安侯府内,凌华霜略带疲惫从长鹤院回到霜婳阁,刚推开房门,就被人抱住了。
凌华霜吓了一跳,等到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这才慢慢放松身体,旋即又觉得不对,激动转身,压低声音急切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白景铄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的行踪被晋安侯府侍卫发现,没走成。”
凌华霜心急如焚:“那可怎么办?你在这里一天,便危险一天。”
白景铄握住凌华霜的手,把她拉到身前来安抚道:“别急,等风头过了,我就能离开。这侯府虽戒备森严,但我也并非毫无办法脱身。倒是你,沈策州找你所为何事?”
凌华霜秀眉紧蹙,将沈策州欲诬陷赵家与萧慕止勾结南獠一事,一五一十地告知白景铄。“他还说,赵家赵承弼获罪下狱、满门蒙冤一事,是他向圣上呈献计策一手推动的。”凌华霜想起此事,仍觉得难以置信。
白景铄听闻,神色一凛,“如此一来,事情愈发复杂了。这沈策州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若是让他得逞,赵家彻底覆灭不说,萧慕止也会陷入困境。对我们而言,这未必是坏事,可若是被新皇察觉我们与其中的关联,后果不堪设想。”
凌华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道:“我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我们可以暗中推波助澜,让沈策州与萧慕止之间的争斗更加激烈。等他们两败俱伤,我们便能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引导事态发展,还需从长计议。”
白景铄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有理。只是,萧慕止也绝非等闲之辈,他与赵书晴如今关系匪浅,想必对这赵家的事情不会坐视不管。我来这里也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我在府中看到了谁?”
凌华霜问:“谁?”
白景铄:“蒋氏,赵书晴母亲。被沈策州养在清芷苑中。”
凌华霜再次被消息打得猝不及防,今天这一天以来,震惊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多。
凌华霜深吸一口气,努力消化着这个新消息:“这沈策州手段可比我想的要毒辣许多。这是打算用蒋氏将赵家一网打尽。依你之见要如何?”
白景铄缓缓道:“按兵不动,沈策州如何算计赵家,是他与赵家的恩怨。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就在两人低声商议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白景铄迅速躲到屏风后面,屏气敛息。
门被敲响,是沈策州,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华霜,我进来了。”
凌华霜迅速调整好神色,快步上前打开门,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悦,还有一丝无奈:“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说吗?”
沈策州大步走进房间,目光如鹰隼般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凌华霜脸上:“今日我们府上潜入一名刺客,一直没有抓到。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凌华霜侧过身体让沈策州打量:“不在我府上,我凌府若是想要在你侯府安插什么眼线,至少会光明正大地带进来。”
沈策州被凌华霜直白的话噎得面色有些难看。
他干咳两声:“我只是怕你出现危险,你别多心,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凌华霜也放软口气:“你也是,最近太多事情了,你也得好好休息。”
送走了沈策州,凌华霜走到屏风后,早已经不见白景铄的人影。
翌日,赵书晴撑着额头爬了起来,宿醉导致太阳穴隐隐作痛,在门外等候多时的兰儿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小姐您醒了。您快把这碗解酒茶喝了。”
赵书晴接过茶碗,问道:“什么时辰了?”
兰儿一边扶着赵书晴起身,一边回道:“回小姐,已经巳时了,萧王爷吩咐过,不让奴婢叫醒您,说您这几日太过劳累,得多休息。”
赵书晴闻言,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昨晚与萧慕止对饮的画面,她脸上悄然浮上一抹红晕。
她昨日居然那样骂人。
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异样,问道:“二哥,现在如何了?可有醒来?”
兰儿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还未过去看二少爷的情况。”
赵书晴起身洗漱完后,朝着赵承弼的房间走去,房间内人来人往,她迈入门槛就看到赵承弼靠着床头,一双眼睛警惕望着房间内的人,直到看到自己的亲妹子,他的警惕才得以消失,神情显得激动不已。
赵承弼对着赵书晴露出急切的神情,赵书晴走到赵承弼的身边,赵承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一字一字道:“沈策州害我,新皇想杀赵家,因为大哥……留,留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