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讼师出来,李大牛忙凑过去,讲述银子的来源,说完,他还十分激动的扯住安青之的衣袖。
“他们肯定没有杀人,那晚孩子一直在家,他们也没去过青楼,他们是冤枉的......”
李大牛异常激动,说到最后甚至语无伦次,但安青之明白李大牛想表达的意思,他一脸肯定道,“别担心,他们会没事的。”
以他看来,人是谁杀的根本就不重要,那位林大人,只是想找到东西。
随后,安青之回到公堂,向章县令行了一礼,“大人,两人手中的钱,是黔州卫营谢将军所赠,重点是,赵娘丢失的东西,并未在李宅找到,因此,此案的人证物证皆无。”
“那东西,肯定被他们藏了。”
安青之瞥了小厮一眼,“那东西在哪?”
小厮再次大喊:“大人,东西一定被他们藏起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向自己的后背,情绪异常激昂,“当日,赵娘被那女娃踢中后腰,是被人抬回来的,还请了惠安堂的钱大夫,这些都有证人。
大人,她能一脚将赵娘踢在地上动弹不得,那她完全有能力潜入青楼,杀了赵娘,那也不是难事。
是她,大人!一定是她,前一段时间杏花巷是不是闹贼吗?就是她在踩点!
大人,将他们严刑拷打,对!!还有她的父母,东西说不定被他父母藏起来了,大人!统统将他们抓起来...”
此言一出,李云溪瞬间扭头看向小厮,轻抿嘴唇,不知是想到什么,急忙死死拉住李云泽的胳膊。
若是便宜哥哥当场爆起,那赵娘那件事,可就说不清了。
安青之沉思一会,皱着眉辩解,“大人,凡事都要讲证据,就因为有一面之缘,就要定幼子为杀人凶手,岂非荒谬?
如此说来,这位小厮何尝不是凶手?
青楼的打手何其多,试问有谁会比他们更熟悉青楼的布局呢?
谁知道是不是这些人串通一气?赵娘受伤卧病在床,于是他们就合伙将赵娘杀了,抢走钱财,最后随意找个替罪羔羊,随意诬蔑呢?”
安青之的话,围观人群十分认同。
那赵娘坏事做尽,也不知抢了多少良家子女,被人杀了也是她的报应,而且一个青楼女子,一个下贱胚子!
死了就死了,难不成,他们还得为她哭两句?
这群丧天良的,还要把赵娘的死推到无辜稚子身上...
“大人,这群龟公一定是杀人凶手,将他们都抓起来。”
“大人,抓起来。”
“......”
章大人看了师爷一眼,叹了口气,他目光微动,看向堂下的两个当事人,这会竟在揉腿,他暗想,大概是站的太久,腿痛了吧。
这两个小孩真乖巧,不哭不闹,要是他家那浑小子,肯定早就闹腾起来。
他眼眸突然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他再次拿起惊堂木。
“砰-砰”
“安静!!!”
章县令沉着脸扫视众人,这个案子看似是他在审,实际上他就是个传话之人。
看似是在找杀人凶手,实际上,谁杀的,是不是两个小孩杀的,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赵娘房中的东西。
“此案事关重大,因证物还未找到,仅凭片面之词难以定论,今日到此为止,后续审讯时间另行通知。
本官自会秉持公正,彻查真相。
接着章县令又对衙役们下令:“将原告和被告带回地牢,你们再去金枝坊和李宅搜查证据。”
“退-堂”
“等...会...”
衙役的那句‘威武’还未吼出来,外面就急忙冲进来一行人。
“大人,请问此案还有什么疑点?为何不将他们放了,他们又不是杀人凶手?”一位身穿蓝衣之人,大步走进公堂。
章县令正欲离开的腿又撤回来,望着来人,头疼不已,这位爷怎么来了?
他望向师爷,师爷摇头表示不知。
见章县令闭口不言,萧扶云自顾拉了一人询问起来,待清楚缘由后,他直接对着章大人道,“大人,若他们是凶手,那我也一定是凶手。
那日我也在场,赵娘想将两人诱拐到青楼,是我呵斥了赵娘,她才放走两人...”
小厮急忙打断他的话,“你胡说,赵娘是被抬回来的,她亲口说的,是被这个女娃打的,晚上赵娘就死了,不是她,还会是谁?”
萧扶云笑了,因为跑的急,满脸红晕,“呵呵,是我踢的赵娘,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是谁踢的她。
她将锅甩给一个小姑娘,那是因为她不敢寻我麻烦。
呵,她也是个人物,竟说是小姑娘踢的,她也不想想,一个小姑娘能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李云溪在心里点头,她有,她真有那么大的力气。
说完,蓝衣男子再次对着章大人道,“大人,如此说来,我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何况你问问西街之人,是不是我和小姑娘一前一后从巷子里走出来?
若赵娘当真是小姑娘踢的,以赵娘的性子,她当晚就要报复回去,为何她没有?那是因为人是我踢的,她不敢而已!”
“不是,赵娘分明是这女娃踢的...”
见那小厮还要攀扯,萧扶云直接上前踢了他一脚,“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谁?还敢顶嘴?”
萧扶云:“章大人,若他们这样都有嫌疑,那我也有,你把我关起来吧,还有我身后这几人,那日他们也在场。”
这话不仅将章县令震得浑身一哆嗦,也吓傻了他身后的几人,皆是目瞪口呆望着他。
萧四是不是疯了?
他踢得赵娘??
他还要进牢里玩???
他还要拖他们去牢里玩????
章县令看着义正言辞的萧扶云,猛地咳嗽起来,师爷忙上前安抚,他给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几个大步就退出公堂。
见萧扶云脸上就差写着‘我是凶手,快把我关起来!’章大人无奈的叹气,谁敢关他呀,哪怕林大人在此,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
章县令扶额,这堂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李云溪不明白此人何意,也不太关心,她觉得自己浑身都馊了,满脑子都是洗澡,吃饭,洗澡,吃饭。
她这个想法飞快地传染给身旁的李云泽。
李云泽倒没有想洗澡,他这会想的全是吃饭吃饭,可妹妹不让他吃,他好难过。
就在这时,一块糕点出现在他的眼眸,黑瞳似繁星,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