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登基勤于朝政,虽设后宫却无踏足,只留麒麟殿休憩,去得最多宫室莫过勤政殿。
夏皇虽冷漠严苛却无其他诟病,于历代皇帝相较不知高出多少,励精图治,德政斐然,朝堂诸臣皆赞。
最为夏国臣民忧虑乃皇帝无子承嗣,可去岁新进美人,荣封贵妃,夏皇更是为其遣散后宫,只待佳人。
朝臣劝谏皆被无视,挤压勤政殿的弹劾折子都落灰,也没见夏皇过目。
虽只一妇,好歹日日临幸,总比刚登基那几年独居麒麟殿的好,朝臣这般想又觉得过且过,谏言之声渐息。
这些时日夏皇除却上朝和按日宣召宰辅,皆在未央宫待着,不是勤政殿就是未央宫,作息按部就班,无一日例外。
元策性子冷,耐力十足,被女娘冷脸相对也没发怒呵斥,只沉着漆黑的眼眸看着她。
可苦了赵若薇整日出去闲逛,未央宫就那么大点,低头不见抬头见。
即便她气恼甩巴掌在那俊美的脸庞,也不见男人退却放手,眼眸的偏执阴沉反倒吓得女娘妥协。
仲夏前要下过一场凉雨,外面刮着冷风,天空阴沉。
元策正于勤政殿内,同几位宰辅商议国事,穿着红服官袍的朝臣围着地舆图说出各自见解。
青德在旁侍奉茶水,接住陛下看过来的眼神,漆黑的瞳仁冷漠一望,大总管忍着头皮发麻,恭敬的摇摇头。
俊美的脸庞阴沉,一言不发正坐龙椅,下面宰辅欲向陛下谏言国计,见状低下头眼神询问同僚,在场均不知陛下因何怒意。
君心难测,正待诸臣揣测圣意,却听上面传来冷漠的声音,无形中带着威压。
“将人请回宫殿,拿金链锁起来。”
青德称是,躬身退下,去库房找出早早就打造好的金锁链,又带上武卫,去寻贵妃。
外面天更加阴暗,宰辅出宫时已下小雨。
殿内昏暗,早早燃起烛火,批过两时辰后,龙椅上的夏皇终于放下朱笔。
皇帝就寝的麒麟殿就在勤政殿后面,只需片刻就能抵达。
外面雨下得更大,雷电交加,砸在青石板的雨水滋滋作响。
观陛下眉眼略显疲色,青德忍不住心疼劝道,留麒麟殿过夜。
元策恍若未闻,只冷声吩咐摆驾,狂风实在打,金辇上遮雨的蓬被刮得前后俯仰。
“落辇。”寒眉微皱,元策冷声下令。
青德撑着伞,大声指使宫人小心放下,本以为陛下欲要返程,却见玄金步履落在地面,很快雨水浸湿锦缎鞋面。
冰冷的雨水打在元策脸庞,其中一滴水珠落在狭长的眼尾处,很快滑落,青德撑着大伞为陛下挡雨。
俊美的脸庞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此时陛下的心绪,青德猜测应是不悦的。
这般狂风大雨还要徒步赶去未央宫,被雨水沾湿衣袍,任是谁也难免阴沉。
圣心难测,元策并未半分不悦,归心似箭,甚至隐隐期盼见到女娘,时时刻刻念着她。
近日国事繁忙,晨起时女娘未醒,夏皇被迫睡在寝殿小榻,才得以安身未央宫。
临走上朝时,趁女娘熟睡,才凑近轻轻一吻落在眉心。
本是要回去用膳,却被朝政绊住脚,只得传召宰辅进宫商议,这一下就忙到天黑,不知女娘现下作甚。
未央宫。
外面雷打得起劲,赵若薇也打得起劲,殷红唇瓣微张,小口喘着气,雪腮不用胭脂就已是最好,鬓角的软发被细汗浸湿。
云鬓插得金簪被女娘使劲抬锤抖落下来,锦衣华裙周围零散落满各式精美钗环。
打锤是个力气活,可把赵若薇累到,素白的柔夷擦过额头细汗,又抡锤砸在金链上。
织锦花缎下露出一节小腿,脚踝处隔着素白鞋袜缠了圈黄金锻造的锁链,做工精巧,镂刻花纹,简直巧夺天工,必是机造局精品。
“韩武你个xxx,全家祖宗不得善终,下地狱也是十八的命数,偷生苟且,下作,无耻,xxx”
女娘嗓音娇软,骂起人来词汇丰富,官俚并用,夏凉频出。
“元策我x你祖宗,卑鄙无耻,抢占良女,彘犬不如,腌臜xx,你个xx,老娘倒了霉头才碰到你个xxxxxx....”
行至廊檐不曾停留,快步入寝殿的夏皇正遇鸟语花香,如听仙乐耳暂明。
沾着雨水的脸庞平添一丝蛊惑,丰神俊秀的眉眼恍若天人,雨珠沿着寒眉滑至淡粉的薄唇,于平滑的下颌垂落,无声的滴在地板。
青德正忙着接过宫人递来的锦帕,为陛下擦拭雨水。
匆忙间竟忘了规矩随着陛下入内,站在寝殿屏风处,正好瞅见贵妃娘娘双手握锤,狠狠砸在锁链上。
这已不是能用胆大包天来形容,简直可诛九族!
寝殿还在响着贵妃娇蛮语调,句句刺人心魄,眼瞅着陛下周身愈加冷然,青德恨不得冲上去跪在贵妃面前,求祖宗莫要胡言乱语了。
眼眸晦暗阴沉,元策冷冷望着那抹倩影,堪比蛮力生长的树藤,挥舞着锤子格外有劲,像是恨不得砸在他身上。
“谁给她的锤子?”冷冽的嗓音终于响起,青德简直欲哭无泪,躬身后退将外面侍奉的宫人喊过来询问。
“谁给贵妃的锤子!若是伤着贵体可如何是好!”大总管严厉呵斥。
主领女官颤巍巍道:“娘娘她非要,若是不给就不用晚膳。”
青德恨铁不成钢看着女官。
陛下稍许偏过首,冷漠看向女官,“贵妃可用了晚膳?”
女官静默片刻,肩膀抖得更狠,啪得一声头磕在地面,“未..未曾。
青德噎在当场。
伟岸的身形抬步朝寝殿内走起,青德拉着女官朝外退。
女娘还在骂骂咧咧,浑身的牛劲使不完,被囚月余终于找到发泄口,哐哐砸在锁链上,足金链条隐隐变形,上面龙纹已看不真切。
玄色龙袍还在滴水,却不显男人窘态,伟岸的身姿依旧挺拔有力,宽肩窄腰,玉带紧束。
许是身后视线太过阴冷,女娘抬首望去,美眸从气恼转为气极,粉面皱巴在一起,“你竟用锁链困着我,简直奇耻大辱,还不如将我打入地牢,老死不相见。”
元策被女娘气语惹得不悦,沉声道:“你若再胡言乱语,就整日锁在寝殿。”
回应夏皇的,是一柄镶嵌玛瑙的锤子。
男人稍许偏首,躲过追命铁锤,冷眼看着发疯的女娘。
元策没去解开锁链,走到箱笼找出衣袍,当着女娘的面,赤身裸体换下湿透的衣袍。
就在不远瘫坐软榻的赵若薇,气得娇腼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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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很长,可于寝殿行至廊檐,即便去正殿卧睡软榻也丝毫不拘。
因此女娘身侧地面落下一长串锁链堆得冒尖,尽头锁在床榻的木腿上,锁眼精致小巧,透着冷光。
赵若薇被关了大半日,宫婢奉旨强硬将她放下软榻,紧接一条金链锁去自由。
起先美眸睁圆,愣看脚踝处物件,脑海闪过客居北凉的画面,街上最多人群莫过贩卖奴仆的摊位。
浑身脏污看不清长相的男女如同野兽关在铁笼中,手脚皆被铁链拴住。
女娘脆弱的自尊好似被马蹄践踏,屈辱涌上心头,美眸倏然含泪,晶莹的泪珠不断从眼尾滑落。
她发了疯似的捶打被拴住的右腿,嫩白的柔夷攥紧成拳,一下接着一下砸在小腿处,清晰的痛感更加提醒女娘如今的处境。
“元策,我恨你。”哭声带着不明不白的情感,实在复杂,不能用仇恨形容,可情意也不能再交付仇人之子身上,只怪她无能,被迫困于夏宫。
冷白的胸膛被玄色里衣遮掩,盖去窄腰那片惹人遐想之处,雨水浸透全身,男人身上满是凉意,他走到女娘身边俯身,单膝跪着同她平视。
赵若薇不想理会,娇腼偏过,最开始哭过的美眸已缓过,美到所有生灵失色的瞳仁偏偏木着,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元策皱起眉,面上冷然,宁愿见她打闹也不该是这般神情。
他心悦的是大夏最明媚的女娘,会娇软无辜的靠在他怀里,美眸闪着聪慧狡黠,嫣红的唇瓣从来不加掩饰的吐露爱意。
可现在不是了。
那双最美的眼眸充斥着厌恶,嫌弃,直到如今的麻木。
不过一月的时日,二人之间发生滔天巨变,原本亲密无间的爱侣变成怨侣。
抓住妄图逃跑的女娘,怒意彻底掩过理智,一向漠然自处的元策疯魔的质问。
女娘每句真言可剜他心,恨不得将她掐死怀中,让这个令他失去理智的女娘丧命,此后世间再无影响他心智之人。
可偏偏他狠不下心。
既让他钻心的疼,也必须让她尝尝心痛的滋味。
赤红的鲜血让元策逐渐冷静,他抱起昏迷的女娘连夜赶回上京,暗自欺骗着,只要她回到夏宫,一切都可以回到原点。
可并没有,赵若薇时时刻刻的排斥,让帝王生怒,冷漠的脸庞越来越控制不住的阴沉,甚至怒意席卷理智,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宫人翻出的避子丹就像笑话,更像赵若薇打在他脸庞的巴掌印,九五至尊,万人之上,举国皆惧,唯一倾心相待之人竟伤他至此。
元策静默半晌,伸出修长的手指欲要抱住女娘,却被无情的推开,一如昨日,素白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将他视作洪水猛兽。
男人平静道:“让朕看看手,铁锤份量不轻,莫要磨破了手心。”
修长手指作势去寻女娘柔嫩的柔夷,被她再次推开。
赵若薇低垂着娇腼,透亮的眸子盯着脚踝金锁,凌乱的发丝让她显得更加脆弱,偏偏脊骨硬的难啃。
元策维持着半跪的身形,宽肩有些僵硬,冷眸缓缓睁开,眼底阴狠,“哄了月余,你也该收收性子了。”
柔肩被大掌狠狠扯过,强迫娇腼看向他,男人眼底满是阴鸷,再无法忍下去,“赵若薇,你应该知晓,朕有百种法子治你,能让你服服帖帖,毕恭毕敬。”
“朕怜你,疼你,舍不得那些腌臜的东西使在你身上,并不代表朕不会用。”幽冷的声音宛如毒蛇爬行脖颈,让女娘忍不住的害怕。
可被迫仰起的娇腼强撑着倔强,鸦羽黑的眼睫颤抖,她没再哭泣,反而继续惹怒男人,专门在他隐忍的敏感处踩跳,“每次的触碰,都让我觉得恶心。”
握紧柔肩的手掌缓缓松开,元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投下阴暗的影子落在娇躯,将殿内烛火全部挡住,女娘落坐之处笼罩着黑暗。
这月里,除了避子丹那次,元策再没强行欢好,赵若薇口中的触碰不过是最简单的拥抱亲吻,甚至牵手。
次次的退让令男人觉得好笑,自以为给她时日缓和,却仍被讨厌。每日的相伴讨好被她弃之敝履。
“朕应是对你太好了,让你失了分寸。”男人漠然道。
他转身走到书案处,寻出角落暗匣,将里面的丹丸取出,黑色药丸被修长的手指捏着放进女娘檀口。
素白的手指攥紧男人手腕,却如蚂蚁撼巨象,冷白的手背青筋凸起,食指捏在娇嫩的下颚,很快见红。
元策肃正庄严,于情事间从未亵玩女娘,甚至情到深处时仍强忍着取悦她,委屈自身的反应。
列国权贵私下玩得都花,各式各样的物件,令人崩溃的丹丸流通市面,这些从未用到过赵若薇身上。
男人开荤后需求甚大,还未戳破脸皮时,不管元策要多少,赵若薇从未憋着他。
娇软的身姿瘫软在男人臂弯,嗓音撒娇,时不时的说着腻死人的情话,哄得郎君失了心,也失了身。
娇腼被仰起,丹丸滑落咽喉,男人终于施舍松开大掌,女娘瘫坐软榻,细肩颤抖,不住的咳嗽,低下的眼尾发红。
伟岸的身形未动,依旧站在女娘身前,冷眸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你不是厌恶朕的触碰吗?”
玄色衣袍被女娘抵抗时扯了下衣领,露出宽厚的胸膛,衣料平滑贴身,半靠着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椅。
里衣贴着劲瘦的腰身,勾勒出男人蛊惑的弧线,他身形修长宛如天神,长臂放在书案,手指不动声色摸玩着丹丸瓷瓶。
晦暗的眼眸冷冷望着软榻女娘,观她逐渐起反应的娇腼,细肩只是轻轻颤动却带动身体火热,更加难耐的感觉像是洪水般涌入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