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担心敌军会趁着夜色发动偷袭,暗中派人将宣传威和沐晨给解决了,于是赶忙在河对岸修筑了望塔,安排人手日夜轮班监视。
这一夜,值守的士兵目睹对岸敌军竟将仅存的一座木桥付之一炬,大火熊熊燃烧,把整座桥烧得干干净净。
“对面把桥烧了?”
三皇子听闻这个消息,满脸诧异,实在想不通敌军为何不直接派兵强攻,一举拿下江心坡。
“回殿下,确实如此。昨夜敌军在桥上浇了火油,木桥烧得只剩一点桥墩。”士兵如实回禀。
“恐怕是敌军觉得通往我方的桥已被烧毁,即便攻下此处,也失去了战略意义,所以才把另一座桥也烧了。”
新来的何大人道。
虽说此事透着古怪,但至少不用担心宣传威和沐晨的安危,三皇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殿下,我觉得有可能是沐晨与宣传威自己派人烧了桥。”
周兴成此时满脸怒容,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毕竟这样一来,又让这二人逃过一劫。
“了望塔的士兵看得真切,对方的人烧完桥后,就径直进入了敌方大营,不可能是江心坡上的人冒充的。”
报信之人说道。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排除江心坡这边的桥是他们自己烧的。”
周兴成仍不罢休。
“周大人,这话可就有些离谱了。哪有人会闲着没事,自己断自己的退路,把自己逼入绝境呢?”
何大人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何大人乃是慧妃特意派来的,他官职虽不大,却身负慧妃的命令,三皇子对他也不敢太过随意。
“何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我故意为难他们二人?”
周兴成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这可不好说。”何大人不卑不亢地回应。
“你!”周兴成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二位不要争了。”三皇子赶忙出面制止。
此前,慧妃安排在三皇子身边的太监,已将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慧妃。
慧妃深知自家儿子又被女人迷得晕头转向,误了大事,所以才急派何大人前来。
慧妃心里也清楚,日后断断不会允许周婉秋成为太子妃,否则这周兴成还不知道要闯出多少祸事。
再说江心坡上,沐晨望着那被烧得干干净净的木桥,心中暗自窃喜,这下可算是能在这儿舒舒服服地躺到战事结束了。
江水湍急,短时间内,不管是哪一方,都绝无可能修复桥梁。
“这里储备了多少粮食?”沐晨问道。
“估计有两万斤。”手下人回答。
“那就成,啥也别干了。找点材料编些绳子,再做些渔网,咱们捞鱼虾去。”
沐晨稍作思考,做出决定。
“对面总该会弄来船,把人运回去吧?”有人提出疑问。
“暂时别想这些了。双方对峙这么久,沿线的船只估计早就被烧光了。
咱们有两万斤粮食,再捞点鱼虾,撑个一个月应该不成问题。”
沐晨心觉正好,自己在这里也算是安全。
“也好,那就接着过这清闲日子。”
两人一拍即合,都觉得这一个月内,战局总该会有个结果。
然而,沐晨并不知道,对岸的敌军已经在悄悄撤离。
表面上,帐篷一顶未撤,可实际上,人已经撤得只剩下一百人,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长州王大营内,长州王正对着世子递来的投石机样图,仔细研究了许久,开口问道。
“这是谁弄出来的?”
“这是敌人用的一种投石机。前几日与那传的神乎其神的秉义郎作战时,对方弄出来的。
这投石机的射程足足有百丈远,要是换上更大点的抛射物,估计射程能达到八十丈往上。”
长州王世子详细解释道。
“本想着能和对方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可惜被这东西搅和了,白白浪费了我与兄长精心谋划的布局。”
祁王世子满脸遗憾。
原来,祁王世子与长州王准备了秘密武器,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这个东西在战场上还从未见过。若是一方用它来投掷火油罐,另一方根本就无法抵挡。”
世子忧心忡忡地说。
“正是如此!”长州王神色凝重。
“快通知工坊,连夜加紧制造。这段时间双方僵持太久,眼下正是突破的好机会。”
两位世子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新奇事物的兴奋与期待,立马将样图送往工坊。
他们二人都对这些新奇玩意儿格外感兴趣,这投石机自然又成了他们猎奇的新目标。
开州城内,楚雄如往常一样巡视城中防务。
“大人,今日目前一切正常。”手下士兵汇报。
“好,一定要把叛军牢牢牵制住,迟早把他们耗死。”楚雄神色坚定地说。
“是!”士兵领命。
楚雄正准备往下走,突然,城楼上传来急促的鼓声。
“快,上城墙!”楚雄大喊一声,士兵们迅速奔向既定位置。
只见城外,敌军靠近,随即数十部投石机正在快速组装。
“大人,这是什么东西?”有士兵惊恐地问道。
“有点像投石机。通知所有人,准备守城作战!”
楚雄神色严峻。
随着机括被触发,伴随一声声巨响,一坛坛火油被发射到城墙上,瞬间,城墙上不断有士兵被大火吞噬,变成火人,惨叫声不绝于耳。
油罐破碎的刹那,一大片区域都化作火海,根本来不及施救,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中不少民房也被大火引燃,火势迅速蔓延,根本无法阻止。
这个距离,弓箭根本无法有效反击,弩车才发射了几支弩箭,就被火油烧成了灰烬。
“大人,这投石机射程太远,我们根本没办法应对。”士兵焦急地汇报。
眼看着城头已全部陷入火海,投石机一边缓缓向前推进,一边向城墙的其他地方投射火油罐。
“城下集合,准备作战!”楚雄果断下令。
再这样被动挨打,城池即便不被攻破,也得遭受重创。双方兵力相差不大,出城野战也并非没有胜算,至少要去把对方的投石机全部毁掉。
随着两侧城门缓缓打开,大量骑兵如潮水般迅速出城,紧接着正门也打开了,楚雄率领大军出城,与长州军展开了激烈厮杀。
楚雄身披坚固铠甲,一般武器难以对他造成伤害。只见他手持长枪,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时而突击,时而刺杀,一时间竟无人能挡。
就在他即将靠近一台投石机时,突然,一排模样怪异的管子对准了他。
楚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听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瞬间打穿。
低头一看,自己坚固的铠甲上竟然出现了几个洞,鲜血正不断往外冒。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马匹惊跳起来,楚雄随即掉落马下。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没能幸免,被火枪击杀的不在少数,其他人则在震惊与慌乱中,陆续被敌军斩杀。
一千人的火枪兵轮流射击,面对这种全新的武器,固州军很快便乱了阵脚,同时随着楚雄的死,固州军的溃败便成了必然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