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散朝之后,所谓的秦国四贵——魏冉、芈戎,嬴市和嬴悝等四人一同回到了相国府,骤逢巨变,他们要一起商议和消化一下宣太后退隐之后的新朝局,面对秦国庙堂高高在上的决策者唯有秦王一人的新局面,他们必须要做出相应的改变,布置相应的调整。
四人在一处密室坐定,相互敬了一碗茶水之后,开始进行正题。作为四贵之首,魏冉首先开讲:“今日之朝会,想必大家都被震动的不小吧!即便安国君嬴柱如愿坐上了太子职位,对我等的将来起到了一定的保障作用,但是,宣太后突然辞去封号归隐,两相对比之下,我们到底还是亏了!”
“是啊——是啊!我女婿的太子之位固然好,但那要等到将来才能起到作用,这个时间谁知道还要多久,以当今王上越活越年轻的身体状况来看,我能不能熬过他还不好说呢?!”芈戎首先附和道。
“宣太后的归隐之事,你们当真都一点没有察觉,或者这样说——嬴市、嬴悝,你们可是我姐姐的亲儿子啊,这件事她对你们俩一点都没有透露吗?”魏冉对宣太后严不透风连他这个多年依仗的弟弟都不说一声,就当众宣布退隐之事心中甚是介怀。
“没有啊,母舅!这样大的事情,我但凡知道一星半点,都会第一时间找您商议的!”嬴市首先回答。
“真的没有,我也是一点都不知啊!”嬴悝又做了一个肯定的补充。
“奥!呵呵呵——那按照这个样子推断,今日朝会之前,就只有王上和宣太后二人秘密议定此事了!或者说——王上以某些宣太后不得不妥协的把柄甚至是要挟,让我那个老姐姐不得不当众隐退!”说到此处,魏冉心中燃起了愤懑怒火,因为宣太后在魏冉的心中——不仅是他的姐姐,更加是他的长姐!所谓父母不在,长姐就是家长的这种!
“大哥如若胆敢胁迫母亲,我虽是臣子,他即便是秦王,我也要到王前为母亲讨个公道!”郎中令嬴悝在嬴稷和嬴市三兄弟中年纪最小,所以平日里最受宣太后宠爱,他对母亲的依赖同时也是最强的!这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才不管什么君臣之义、长幼有序呢!
“弟弟切莫冲动,王上虽然是我俩的大哥,但他却是秦国的君王,秦人的共主,没有证据的事情,切不可乱说!”嬴市作为“千年老二”,因为尴尬排行的原因,对上不能承继王位,对下又得不到母亲的偏爱,在这样的一个不公和压抑的境遇中成长,所以理所当然地练就了一副沉稳内敛的个性。
“哼——二哥,你就是胆小,秦王怎么了,我可不怕他!王廷的郎中大军都在我的手里,我要是想拼命,谁能拦住!你要是害怕,就乖乖的在你的泾阳君府上缩着吧,怪不得母亲从小不待见你,你看你,连自己的生母都不敢维护,要你这样的儿子有什么用!”嬴悝说着就要站起来收拾他的二哥嬴市。
“嬴悝小儿——你以为我怕你不成,也对,你连大哥都敢出言不逊,我这个二哥算个球啊!来来来——今天我就代母亲教训一下你这个被惯坏了的小儿子!”嬴市说话间也开始暴走,因为靠得近的缘故,两兄弟瞬间就厮打在了一起!
芈戎赶紧起身去给两个外甥劝架,可是年轻人都在气头上,又哪是一个半大老头能够拉扯开的!
“都给我住手!”魏冉终于也发怒了。
要不怎么说关键的时候,还是要本势力的大哥发话!芈戎气喘如牛也没有拉扯开的二人,就在魏冉的一下怒吼声中,当即就停了手!只不过碍于面子,相互撕扯衣领的双手还是没有放开!
既然一句不够,那就再来一句。魏冉接着说道:“都是位列九卿的重臣了,手下有那么多的兵卒,不服气拉开架势到王宫门前干去,在我这里逞什么能!还不罢手!”
“哼——”嬴市道。
“哼——”嬴悝跟着道。
二人在上演最后的倔强之后,即时停手!
看到两位外甥还是很给面子的,魏冉也不板着脸了,毕竟娃娃大了,还都是手握重兵的高官,他即便是势力的大哥,做事也要讲究个方式方法嘛!
魏冉开始换了一副和善的口气:“你们两个消消气,坐下来喝杯热茶吧!来——”
魏冉亲自给两个大外甥各自倒了一杯茶水,然后目送着二人牛饮而尽。顺便,也给气喘吁吁的弟弟芈戎也倒了一杯。
看着大家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魏冉开始做此次商议的结束语:“不管怎么说,大家今后做事都要学着小心行事,对自己的行为要有所收敛,特别是嬴悝,决不能再如此冲动了!你的母亲难道不是我的亲姐吗?!要说是讨公道,舅公还没有死了,哪轮到你出这个头!着什么急,有用着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