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贤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泰刚被人扶到偏僻宫殿的时候,“恰好”被闻太医和七厉见着了,两人一眼就看出来泰刚中了药。
七厉不仅会医术,还颇有些拳脚。
扶着泰刚的两名宫人三招不到就被打趴下。
七厉给泰刚扎了几针,解了药性。
泰刚现在正在御前跪求皇帝查明是谁下手的。
七厉给泰刚扎完针,又换上长针给太子扎。
太子被人发现的时候,整张脸已经肿成了猪头,浑身都是红疹,说话都大舌头。
扎针的同时,还塞了一瓶子药到太子嘴里,太子差点被药丸给噎的晕过去。
装醉的安王眼珠子在眼皮下滴溜溜的转,没想到黄豆这么好使啊。
早知道多塞两颗,直接送太子去见皇爷爷。
大殿里歌舞已停,朱家凯旋的两位将领朱武劳、朱百词正跪在御前,大声道:“恳请陛下处置安王,还太子以公道!”
晏世清扶着安王回到位置上,一路上各方打量的视线落在二人身上。
太子哭着,口齿不清的说:“父皇!儿臣不知道六皇兄为何要下这般狠手,打了不过瘾,还要对儿臣下毒!”
七厉“啧”了一声,不耐烦道:“我说了几遍了,你这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不是中毒,你可以质疑我的为人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
闻太医小声说:“师兄为人很好的。”
七厉脸上的不耐散去,还是他师弟有眼光。
隆和帝没有理会太子,他看向走在后面的贤王:“去哪儿了?”
贤王恭敬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与六弟、晏侍郎在凉亭中吹了会风。”
朱武劳高声道:“陛下!太子殿下说安王打了他,贤王却说他与安王在凉亭吹风,说明贤王定是与安王一伙的啊!”
“咚!”
晏世清一个没看住,安王呲溜的倒了下去,他连忙伸手去托安王的后脑勺。
安王的后脑勺护住了,他的脚却把面前的矮桌给踢翻了。
正小声给晏世清说发生了什么的晏启吓了一跳:“没摔着吧?”
晏世清摇头:“无事。”
他索性将垫子放在安王脑后,就这样躺着吧。
隆和帝又问:“可曾看见安王打太子?”
贤王摇了摇头:“不曾,儿臣见着六弟时,他已经醉的人事不清。”
晏世清知道暗卫肯定会将他们殴打太子的事情告诉皇帝,思索着皇帝问起自己要如何应对。
朱武劳重重的磕了个响头:“陛下,战士们在前浴血奋战,为的是家国稳定。今日竟有人胆敢在陛下的眼皮子下,殴打储君,这是没把陛下看在眼里啊!”
隆和帝看着晏世清:“把安王叫醒。”
晏世清伸手推了推安王的肩膀:“殿下,醒醒。”
唤了几声后,晏世清道:“陛下,殿下今夜得了夸奖,酒喝的有些多。”
“谁说本王酒喝多了!”
安王突然睁眼,连同晏世清都惊着了:“本王还能喝!”
他躺着左右看看:“你们干嘛都躺着?起来喝酒啊!咦,酒呢?”
晏世清伸手把安王扶起来:“殿下,你醉了。”
安王摇头:“本王没醉,告诉你个秘密!”
他搭着晏世清的肩膀,“小声”的说:“本王刚看见老八了,他真的是喝醉了,居然敢自称——哦,这称呼我不能说,太大逆不道了。”
太子记不得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说了什么,听安王这么一说心顿时提了上来。
“父皇——”
“哎呀!坏了!赶紧把老八嘴堵起来,可不能让他胡言乱语!”
安王一拍大腿,顺着声音看向太子:“这个猪头是谁?晏侍郎你跟本王去找太子,可不能让他胡言乱语,天下都是他的这种话都敢往外说!”
太子矢口否认:“孤没有!”
“咦?”
安王歪了歪头:“为什么猪头会说人话,还是老八的声音,坏了!老八被猪妖吃了!你这猪妖——”
他踉跄着起身,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往前扑去。
晏世清连忙拽住他的衣服,安王又向后倒,摔进晏世清怀里。
他仰头对着晏世清傻笑:“晏侍郎,好巧啊,你怎么在这?”
太子有些着急:“父皇,儿臣没有说这样的话!安王他才是胡言乱语污蔑儿臣!”
朱百词拱手道:“陛下,末将以为即便这话是太子所说,也不算胡言乱语,他本就是储君。”
“朱百词!”
“慎言!”
朱光禄和太子异口同声的呵斥朱百词。
这话关起门来能说,怎可当众说出口!
朱百词还有些不服气,他们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太子么!为什么不让说?
朱武劳拉了他一下。
朱光禄跪下道:“陛下,朱将军喝了些酒,加上打了胜仗,便得意忘形起来,请陛下责罚。”
说是“请陛下责罚”,却还不忘提醒隆和帝,他们刚打了胜仗。
隆和帝只是抬手作罢,没有追究朱百词言行不当。
“安王,你可曾殴打过太子?”
晏世清想要开口。
安王不动声色的捏了捏他的手。
晏世清的手,真好摸~
“父皇?”
安王歪了歪头,反应了一会,重重点头:“打了!不过是为了他好!”
隆和帝挑眉:“怎么说?”
安王装作没发现自己躺在晏世清的怀里,摆摆手,一脸为难:“他——他乱说话啊!明显是猪妖上身得了癔症!儿臣得打醒他、免得他祸从口出啊!”
太子担心安王继续说出什么更加不利于他的话,想要出言打断安王的话。
隆和帝看出他的心思,先一步开口问:“除了你方才说的,他还说了什么?”
安王拧眉,重复了一遍:“说了什么?唔……儿臣想想……”
晏世清沉声道:“太子殿下说,要将安王殿下贬为庶人、毁去容貌、毒坏嗓子,还说要直接杀了安王。”
此言一出,大殿里寂静无声。
大臣们相互看着,一句话不敢说。
太子底气不足的大声道:“孤没有说过这种话!更不会做出兄弟相争、手足相残的事情!”
“呵。”
恭王轻笑一声,抬手抚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放下手提起酒壶,自斟自酌,对于各方看过来的眼神,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