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之后,二人分道扬镳,苏云回到唐府,顾不上休息,便来到校场,查看“连环弩”的训练进度。
但见唐虎正带着铁卫弟兄们练习弩箭,二百步外的靶心,已是千疮百孔。唐虎见苏云到来,忙迎上来道。
“大人,这连环弩果然厉害,弟兄们练了三日,已能在半盏茶时间内连发十箭,虽还赶不上手铳,却比寻常弩箭快了三倍不止。”
苏云点头,道。
“好!待南蛮大战起,便让弟兄们用这连环弩打先锋,定能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正说着,忽有暗卫来报,称南川传来急报,佟全有已率三万精兵顺利通过小道,距蛮王大寨只剩三十里,只等今夜月黑风高,便要发动突袭。
苏云眼中闪过精光,沉声道。
“好!传令下去,命林小婉率暗卫提前潜入大寨,放火为号,唐虎唐枫,你二人随本官留守唐府,保护婉儿和家眷,若有刺客再来,不必留情!”
众人领命而去,苏云回到书房,取出那份改良后的火铳图纸,轻轻抚摸。
苏云眸光深邃,不知心思几何,不消片刻,便回房间休息。
……
另一边,二皇子周无名,自遣摘星楼六名“北斗七煞”刺客截杀苏云后,便在别苑内坐立不安,时而抚剑长吟,时而凝眸观星。
这日酉初时分,月尚未升,风却带寒,他负手立于九曲桥上,望着池中残荷,忽闻身后脚步匆匆,却是亲卫统领赵豹来报。
“殿下,摘星楼刺客去时六骑,至今未归,南门守卫亦未见其身影。”
赵豹低声道,面上满是忧虑。
周无名心中一沉,手中玉扳指捏得咯咯作响。
“可曾查探城西破庙?前日与摘星楼接头之处。”
“回殿下,已遣人查过,庙中唯有三具尸体,皆为摘星楼装束,却无我朝腰牌。”
赵豹禀道。
周无名忽然转身,眼中寒芒一闪。
“蠢材!必是刺杀失败,刺客尽殁!那苏云身边竟有如此高手,连摘星楼七煞都栽了?”
正说间,忽有黑影自屋面掠过,落地无声,正是凤卫统领凤羽。
此女年方二八,却深谙暗杀之术,一身黑衣如夜,面罩青纱,唯露双目如寒星。
“殿下,卑职查得确切,六名刺客皆死于长街之上,动手者乃苏云身边侍女婉儿。”
凤羽沉声道,
“那婉儿竟能以一敌六,虽身负重创,却将刺客尽数诛杀,卑职在现场查见摘星楼独门‘追星赶月’剑诀剑痕。”
周无名听罢,惊得后退半步,手扶桥栏方稳住身形。
“好个摘星楼弃徒!当初竟未除之,留此大患!”
忽而怒极反笑。
“苏云啊苏云,你屡屡化险为夷,真当是天助你不成?”
凤羽见状,低声道。
“殿下,摘星楼既已失手,我等须启用后手。”
周无名冷笑一声。
“后手?本皇子早有安排。”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箭,上刻展翅凤凰,
“速调凤卫死士三十,今夜潜入唐府,务要取苏云首级!若再失败,你提头来见!”
凤羽接过令箭,单膝跪地。
“卑职定不负殿下所托。”
言罢,身影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
周无名望着池中月影,喃喃自语。
“苏云,你以为躲在唐府便可高枕无忧?本皇子偏要教你知道,这京都之中,终究是我周氏天下!”
且说苏云,自婉儿重伤后,便将唐府防卫增至三倍,又得禁军统领齐镇恶派来二十御林军守护,昼夜不息。
这日申时,他独坐书房,案头摆着南宫秀新送来的火铳改良图纸,忽有暗卫掀帘而入,呈上一枚青铜棋子,正是唐门“三才令”。
“大人,南川急报。”
暗卫低声道,
“佟将军已率三万精兵过了南川小道,距蛮王大寨还有三十里,约定今夜子时动手,林小婉大人已率暗卫潜入大寨,只待火起为号。”
苏云点头,目光扫过沙盘上的南川地形,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传我将令,着佟全有依计行事,务必要在丑时前拿下蛮王大寨,许天河的煞龙军已在落日草原待命,只等大寨火起,便截断南蛮退路。”
暗卫领命而去,苏云起身望向窗外,见暮色渐浓,忽想起三日前婉儿苏醒时说的话。
“公子莫忧,婉儿虽伤重,却不妨碍调度暗卫。”
当下轻叹一声,自语道。
“婉儿啊婉儿,你为我拼至如此,我若不除此贼,何以慰你?”
正沉吟间,唐枫匆匆来报。
“大人,京都府捕头王庄已将摘星楼在京可查据点尽数拔除,搜出右相府密信三封,虽未直接提及刺杀,却有‘苏’字频繁出现。”
苏云接过密信,扫过字迹,冷笑道。
“薛安之老匹夫,果然贼心不死。不过此刻且放他一马,待南蛮事了,再与他清算。”
说罢,将密信投入炭盆,眼见字迹化作飞灰,方道。
“唐枫,你去校场看看连环弩训练如何,明日怕是要用上。”
唐枫领命而去,苏云重新坐下,取出梁丙易所赠的西南地形图,铺在案上。
图中标记着南蛮大寨的详细布局,大寨依山而建,前有三道木栅,后临断崖,唯有东侧一条小路可通,却布满陷阱。苏云手指划过东侧标记,喃喃道。
“林小婉啊林小婉,你可还记得我交代的‘天火阵’?”
……
此刻,南川之地,夜色如墨,佟全有率三万精兵已至蛮王大寨十里外。
但见他头戴玄铁盔,身披连环甲,腰间悬着苏云亲赠的斩马刀,正与副将李猛商议军情。
“将军,前方便是大寨东门,暗卫来报,木栅后埋有绊马索,每隔十步便有陷坑。”
李猛低声道。
佟全有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牛皮纸,正是苏云手绘的大寨布防图。
“按图所示,东门左侧第三棵松树下,有暗哨三人,先除之。”
说罢,挥手招来二十名刀斧手,
“你们随我绕道东门北侧,待火起后,便砍断木栅,李猛,你率五千弩手埋伏于南侧山坡,见火起便齐射,务要压制寨墙上的弓箭手。”
众人领命而去,佟全有抬头望向大寨方向,忽见东南方腾起一团火光,正是林小婉率暗卫得手。他大喝一声。
“火起!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