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霏气笑了。
“霏霏,爹只剩下你了,你可要跟爹一条心才行啊!”永安侯语重心长。
“你给我出去!”杨承霏指着门口怒道,“不给我嫁妆,还要我倒贴银子给你娶新妇?”
“公中没给你出嫁妆吗?这样跟亲爹说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永安侯黑着脸。
“要是连亲爹都不管不顾,到时候没有娘家撑腰,我看你怎么站稳脚跟?”
“那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走!”杨承霏直接动手推永安侯。
永安侯暴跳如雷,一巴掌过去。
杨承霏捂着脸,双目赤红,满怀恨意地盯着他,“好、好、好!”
收到风声赶过来的姜时愿正好目睹这一幕,“侯爷这是干什么?
三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啧啧啧,瞧瞧脸上这指印,是怕她在七皇子面前不够引人注意吗?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七皇子见到会怎么想了。
破晓,去将我梳妆台上那盒消肿的药膏拿过来给三小姐,可不能让三小姐在七皇子面前丢脸。”
破晓转身一溜烟跑了。
“你来干什么?”永安侯质问。
姜时愿走到杨承霏身边,瞥了眼永安侯,“明天皇子府不是要接三小姐了吗?
我来给三小姐送公中准备的那份嫁妆呀。
唉,公中就那点东西,东拼西凑才拿出五千两银子。
只是往后侯府上下用度都要削减了才行,不然五千两都拿不出来啊。
侯爷啊,你书房里应该有几幅价值不菲的字画吧,怎么没拿出几幅给三小姐当嫁妆?”
永安侯想也不想就拒绝,“那是我的东西!哪有父亲给女儿准备嫁妆的道理?
公中能出多少算多少,我我没有!”
杨承霏怒极而笑,“你有也不舍得给我,将来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霏霏,你别听姜氏挑拨离间……”
“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到你做了什么!”
永安侯气急败坏地看着姜时愿。
姜时愿微微勾唇。
她就是来挑拨离间的,不看戏,嫌侯府不枯燥?
“侯爷还是赶紧想想怎么准备那五万两聘礼吧,可别空口说大话,丢人现眼。”
“姜氏,你明明有钱,为什么不拿出来?”永安侯疾言厉色,“嫁入侯府,你的一切就都是侯府的!”
姜时愿抬手一巴掌,“欠你的啊?老东西,不知死活,滚出去。”
永安侯难以置信。
姜时愿抬脚又是一踹。
永安侯惨叫出来。
姜时愿居高临下,俯视着弓身捂着小腹一脸痛苦的永安侯,“想打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真以为娶郑琴儿过门就能翻身做主?想想就好!
只要有我在永安侯府的一天,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到从前那样。”
边上的杨承霏见状不寒而栗。
“来人,送侯爷回主院。”姜时愿打了个手势。
很快有两个丫鬟上前扶永安侯。
永安侯怨毒地看着姜时愿,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
永安侯离开后,姜时愿让人抬上两个箱子,“这是公中为你准备的那份嫁妆。”
杨承霏看过去,一箱银子,一箱珍宝字画。
别家姑娘的嫁妆早早就开始准备了,而她的却是临时匆匆凑起来。
真是可笑!
但杨承霏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讲条件的资格。
只有成为陆明谦的妾室,旁人才不敢轻视她。
而且,她一定要嫁给陆明谦,找那个将她抓去破土地庙、害她险些失去清白的人报仇!
“你还不走干嘛?”杨承霏对着单子清点一遍嫁妆,见姜时愿还在这,直接下逐客令。
姜时愿挑眉,“怎么,还没嫁过去,就先摆起妾室架子了?”
“姜时愿!”杨承霏恼羞成怒,“就你长了一张嘴是吗?”
“想挨打直说。”姜时愿凉凉地道。
杨承霏瞬间闭嘴。
破晓拿着药膏回来,姜时愿接过丢给杨承霏,“晚上记得用,消肿除淤效果还不错。”
杨承霏接过来,正要阴阳两句,姜时愿已经转身离开。
杨承霏皱眉,心情很不好。
她打开药膏,一股淡淡的清凉味道扑鼻而至。
姜时愿既然拿出五万两给她,想必也不会在药膏上动手脚。
她对着镜子往刚刚被打的脸颊上涂药膏,冰冰凉凉,马上缓解那火辣的痛意。
杨承霏发现效果不错,马上将丫鬟打发出去,在其他地方的淤青也涂上药膏。
姜时愿看了父女反目的大戏,心情愉悦,在园子里喂鱼。
“少夫人,不好了,夫人……杜大姑奶奶来了,正在大吵大闹要见三小姐。”
一名丫鬟匆匆赶来,禀告前院发生的事。
“知道了,去告诉三小姐吧。”姜时愿不为所动,继续喂鱼。
她都让人递消息去杜家那么些天了,杜氏怎么才来闹啊?
以前在侯府作威作福,被休后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可见无论什么时候,女人手中都要握着权力才说得上话。
哪怕只是小小的后宅,也只有掌握话语权的人才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
“少夫人,我们不出去看看吗?”向阳问姜时愿。
姜时愿一边往水中投鱼食,一边笑着反问:“别人一家子的事,我这个外人插手算什么?”
破晓闻言,手肘撞了撞向阳,示意向阳别说了。
不过姜时愿虽然是在喂鱼,但也在注意前院的动静。
杜氏的哭闹声比以往都要大,从前自诩身份的她,像个疯子那样,用尽恶毒语言咒骂永安侯。
这对从前狼狈为奸的夫妻,终于是反目成仇。
真有意思。
姜时愿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破晓和向阳去了前院。
前院正热闹。
杜伟和杜清两兄弟将永安侯按在地上,杜氏一边骂一边往永安侯脸上挠。
永安侯大叫救命,侯府家丁又跟杜家家丁混战。
杨承霏却面无表情地看着父母厮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姜时愿瞧见永安侯的脸已经被抓花,这才厉声呵斥:“都给我住手!”
杜家的人都在气头上,没有一个听姜时愿的。
姜时愿冷笑一声,回屋拿了个花瓶出来,往地上一砸。
哗啦。
场面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