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看着地上狼狈的弟子，眼里满是失望。
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教导出这么愚蠢的弟子。
三长老并非固执之人，他自然能够看出谢无言此举的意思。
不伤他是因为沈攸没有受伤，若是沈攸受伤，那就远不止如此了。
可面前这个蠢不可及的弟子居然还想着对沈攸下手，他满眼失望的看着面前的挑事弟子。
挑事弟子看出三长老眼中的悲痛与失望，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妙。
“师傅？”
三长老却是疲惫的抬了抬手，“你下去吧，此事不可再提。”
他转过身去不愿再多看，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待那名弟子低下头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阴毒。
三长老对着空气叹气。
“唉。”
长朝也就是那名挑事弟子离开三长老的住所后，转身就朝剑宗的后山走去。
那里有一个荒废了许久的山洞。
长朝手中亮出灯光照明，洞内一片阴冷。
“清月？”
“清月？”
他小声的喊了两句，整个洞内十分寂静，还能够听到他说话的回音。
长朝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季清月不知道从哪个暗处走了出来，捂住胸口，轻轻咳嗽。
“长朝师兄。”
长朝立马转过身去，确认来人是季清月，他心中长舒一口气。
简单将今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季清月，长朝心里憋住坏主意，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到某个地方时季清月骤然握住的手心。
他最后说道：“沈攸那恶人实在是小人得志，清月，眼下剑尊站在她那一边，我们该如何办？”
季清月并未多看长朝一眼，反而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低声道：“谢无言，怎么会如此。”
长朝并未听到季清月的碎碎念，他见季清月不理人就自顾自的说道：
“小师妹既然是遭了沈攸的毒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我既然收拾不了她，有的是人能收拾她。”
季清月突然出声：“没错。”
古怪的语气将长朝吓了一大跳。
他望过去，黑暗的山洞内看不真切季清月的脸，微弱的灯光下长朝总觉得季清月的表情有几分骇人。
他还没多看两眼，季清月就转了身体，他看不到季清月的脸了，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季清月道：“长朝师兄说的没错，你去找一个人......”
一番商量后，
长朝的面色好看不少，许是想到能收拾一番沈攸。
季清月催促长朝速速去办。
长朝在离开山洞的前一刻回头，正巧碰见季清月仓皇将自己藏进黑暗中的一幕，他犹豫片刻，还是道：“清月师妹。”
“这里显然不是个久待的地方，你身体本就不好，还是不要在此处久居为好。”
季清月在黑暗中没说话。
——
“沈攸呢？”
蔺之并不知道那日三长老殿中发生的事，他这两日的对手是隐门那边派过来的弟子，有些棘手。
但好在他跟思曼和思弘之间打过交道，对隐门的功法也算不上全然无知。
等到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比试过完蔺之才得以放松，随即很快想到沈攸的比试似乎也开始了。
他连忙去找沈攸，没成想却扑了个空。
蔺之找到阎野，朝阎野要了一份沈攸的比试安排，这才安心。
见下一场比试是沈攸的，却迟迟不见沈攸人影，蔺之不免有些着急。
祁言跟二人坐在一起，他的心思比旁人细些，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比试怕是已经开始了。”
蔺之一愣，“什么？”
他伸长脖子往外头看，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不仅沈攸没看到人影，就连沈攸的对手也没有看到影子。
阎野盯着下方的比试台，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下方并不明显的灵力波动。
像是被法器掩盖住了。
一叶障目之法。
他和祁言匀速对视一眼，祁言的目光落在对面，见沈攸对手那一方的人皆是胸有成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里也大概有了一个猜想。
阎野见蔺之还在那里使劲往下面看的模样，不由的皱眉。
冷声提醒道：“蔺之。”
被大师兄提醒了的蔺之老实坐好，但他的心思显然还在下方，很快他就又耐不住，凑到祁言面前。
“师兄，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祁言不轻不重的瞥了蔺之一眼，他的目光落在沈攸对手那些同门弟子的身上。
“是无形宗的人。”
“无形宗？”
蔺之隐隐约约好像在哪里听过。
阎野此时出声：“无形宗最擅长的是潜行，他们所修炼的功法也与此相关。”
蔺之还是没听明白，他抓了抓头发，满眼疑惑。
“无形宗每次比试都不会让比试的过程为外人所观，他们手中的利刃是在悄无声息中杀死对方，若是暴露在众人眼中，无疑是将自己的要命坦露出来，”
蔺之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沈攸她应该能够应付的过来吧。”
此话一出，祁言和阎野皆是不约而同的看了蔺之一眼。
这一眼看的蔺之有些懵。
还没等他发问，祁言又继续道：
“最主要的一点是，这是无形宗特有的恶趣味。”
“保不齐下一瞬间他们就将对手从障眼法中狼狈的丢出，进而高调自己的胜利。”
想起先前无形宗不少阴狠的手段，祁言嗤了一声，暗含无尽的嘲讽。
“这种时候倒是见得光了。”
蔺之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沈攸到底如何，他不由地有些心急。
阎野见蔺之实在安分不下，冷声道：“每年大比都会有留影石记录下来，是教习长老反复叮嘱过要温习的，蔺之，你是不是又没上心？”
蔺之被问的一哽。
他总算是安分一点了，祁言听到他小声嘟囔。
“那沈攸到底能不能应付过来啊。”
祁言忍不住笑，他看向比试台的眼神很亮。
“潜行猎杀最追求的就是速度了。”
沈攸这一场的比试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可两人还没出来。
按照以往的比试无形宗的作风来看，多半是悬了。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慢慢的消逝，无形宗那些人肉眼可见的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