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俊山这边忙得不亦乐乎,即便瞒得再严实,县委那边也察觉到了。
一大早,林大谦便火急火燎地闯进姜达的办公室。
“姜书记,不好了,那个韩俊山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块地皮要建工厂呢。”
“现在都已经开工了。”
“什么?!谁给他的胆子!”
这几天因为制衣厂和风云大酒店效益持续下跌,姜达正一肚子气没处撒呢。
韩俊山敢在这个时候来找不痛快。
他立马带着林大谦和几个县委职员赶往韩俊山的工厂建设地。
以审查的名义叫停工程。
谁知刚好碰上韩俊山和薛成林从外边回来。
“姜书记,这块地可是市委邓主任亲自批的,以特殊工程的名义,任何人不得插手。”
韩俊山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在姜达和林大谦面前晃了一圈,又小心翼翼地收了回去。
“难不成姜书记认为,市委的文件不管用?”他还不忘补一句。
姜达恨恨地眯起双眼,暗地里呀都快咬碎了。
在他眼里,市委算什么,就是省委书记见了他,都得点头哈腰端茶送水。
可现在他偏偏只是个县委书记,还真管不到市委头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瞪向韩俊山。
“既然是市委的意思那就算了,我只是怕匆忙开工,有什么意外,韩老板还是谨慎为上!”
丢下这句威胁味十足的话,姜达便带着林大谦离开了。
一旁的薛成林却急起来:“你说你躲着他不就行了,这下好了,这孙子又要开始耍花招了。”
“邓方虽然能给你撑腰,但是天高皇帝远,这可怎么办。”
韩俊山倒是气定神闲地把双手别在怀里。
“我说老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这可一点儿都不像我认识的县长大人。”
“反正至少现在他姜达不敢在明面上动我,只要加快工程进度,等厂子一落地,就是我东山再起的时候。”
他紧盯着身后忙碌施工的工人们,满是憧憬地说道。
“你呀,还是太高看这位书记的人品了,他明着不敢为难你,暗地里可不好说,你还是小心点吧。”
薛成林说完,便跟他告辞了。
韩俊山一连盯了几天工程,厂子每天新砌了几块砖他都在心里数着。
终于眼看着工程步入正轨,他整个人却被熬倒了。
被工人送到医院的时候,额头烫得都快能煎鸡蛋了。
黄珊珊听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去照顾他。
“俊山哥,你傻不傻,娘都说了,别让你那么拼,只要咱们一家都平平安安地,比什么都强。”
黄珊珊看见他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心疼地趴在他胸口上流泪。
“我就是吹了点冷风,没事,你回去之后别告诉娘他们,别让他们担心。”
韩俊山哑着嗓子拍着怀里的小脑袋安慰道。
“我不,我回去就跟爹娘告状,说你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黄珊珊赌气般抬起头。
韩俊山看到面前气鼓鼓的老婆,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还有脸笑,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黄珊珊伸手捶他,却跟小猫挠痒一样。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知道错了。”韩俊山拉着一只白嫩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黄珊珊这才笑起来,不过她又想到什么。
“对了,今天大姐夫来家里,打听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我说你要建电子厂,整天都不着家。”
“他表情有点古怪,然后就走了。”
刘承瑞?!
韩俊山很意外,他这个大姐夫,自从上次订婚宴之后,就很少见到。
几乎都是从大姐口中偶尔听到他的消息。
听说刘家工厂那边已经建好了,他不忙着招工人买仪器,打听自己的动向干嘛?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姗姗你记住这件事先别告诉爹娘,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再让他们操心了。”
韩俊山撑起身子坐起来,把黄珊珊拥入怀中说道。
“嗯嗯,我知道,我跟你是一心的,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两人相视一笑,挤在医院小小的病床上甜蜜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县委书记办公室里,林大谦早早前来报到。
“姜书记,都查清楚了,前几天韩俊山去县里,竟然攀上了省城第一大富豪马德明。”
“他说服马德明跟他一起投资项目,听说是什么bb机,是一种传呼工具。”
“韩俊山建电子厂,也是为做bb机做准备。”
姜达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想做,我偏不让他如意。”
“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刘家怎么说?”
“嘿嘿,姜主任,没人能扛得住利益的诱惑,尤其是像刘家这样的生意人。”
“刘家长辈已经为您送来了投名帖,刘家的少爷不日就要和舍妹结婚了,到时候还得请姜书记赏脸,为小妹主持一场盛大的婚礼。”
林大谦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姜达更是大笑两声。
“好啊,林家和刘家都是生意人,这才算门当户对嘛。”
“至于韩家,就该烂死在穷山沟里,别想爬出来一步。”
“记得顺便把这个好消息带给韩家,顺便再送韩俊山一份礼物。”
林大谦领了新命令立马照办。
医院这边,韩俊山在病房住了一天一夜,感觉已经好得差不多,便跟黄珊珊一起去办出院。
谁知还没走出医院的大门,就看见盖厂房的包工头一路急匆匆地跑过来。
“韩老板,不好了,工地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韩俊山心头一紧,他才一天没看着就闹起了幺蛾子。
立马骑上摩托载着黄珊珊往新厂区奔去。
刚下车,两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黄珊珊更是吓得捂眼尖叫起来。
只见这两天刚盖好的两间厂房上,全都被泼上一片红彤彤的血迹,猩红得吓人。
“到底怎么回事?”韩俊山皱着眉质问道。
“大伙儿都不知道,昨天下班之前还好好的,今天一来可把兄弟们吓坏了,还以为这发生了什么命案。”
“结果有胆大的兄弟上前一闻才知道,只是鸡血。”
“韩老板,你知道的,咱们这干工程的,最怕的就是见血。”
“这也太不吉利了。”包工头满脸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