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残阳将苍梧山脉染成一片暗红。位于山脉深处的荒木村,青石筑成的村寨在暮霭中若隐若现,村头那棵需十人合抱的青铜古树突然发出嗡鸣,枝桠间缠绕的古老符文亮如白昼,将整个村落映成金色。
\"生了!族长夫人生了!\"接生婆的尖叫打破了村寨的寂静,正在祭坛前祈福的老族长拓跋野手中玉璋\"当啷\"落地。他猛然抬头,只见青铜古树顶端的树冠无风自动,千万片青铜树叶竟化作漫天金蝶,朝着村寨最深处的产房飞去。
产房内,接生婆颤抖的双手捧着襁褓中的婴儿,婴儿肌肤下泛着淡淡的金光,胸口处隐约浮现出龟甲般的纹路。更诡异的是,婴儿双目紧闭,眉心却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缝,裂缝中流转着星河般的微光。
\"族长,这孩子......\"接生婆声音发颤,她在荒木村接生三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异象。拓跋野接过婴儿,指尖刚触碰到襁褓,怀中玉坠突然发烫——那是荒木村传承千年的\"荒古血誓\",只有血脉觉醒者触碰时才会显现征兆。
\"天垂异象,青铜树显灵,此子必是荒古血脉觉醒者。\"拓跋野声音颤抖,眼中却泛起泪光。荒木村世世代代守护着一个惊天秘密:千年前荒古纪元覆灭时,部族先祖曾与天道立下血誓,每三百年便会诞生一位身负\"荒古圣纹\"的族人,肩负重启荒古圣界的使命。
就在此时,村寨外围突然传来剧烈震动。村西头的守哨人跌跌撞撞跑来:\"族长!山脚下出现一队黑袍人,他们......他们能徒手劈开巨石!\"拓跋野脸色大变,怀中婴儿突然发出啼哭,眉心裂缝中溢出的微光竟在虚空中勾勒出一幅星图——正是苍梧山脉深处的\"荒古祭坛\"方位。
\"启动护村大阵!\"拓跋野将婴儿交给族老,抽出腰间青铜剑。荒木村十二根图腾柱同时亮起,古老的符文在村寨上空交织成网。但见山脚下,十八道黑袍身影踏石而行,为首者面容苍白如纸,额角爬满暗紫色咒纹,正是荒木村世代仇敌——来自\"冥河教\"的血祭使者。
\"拓跋野,交出荒古圣纹血脉,饶你全村性命。\"黑袍使者声音冰冷,手中骨笛吹出刺耳音波,竟直接震碎了三道图腾柱。拓跋野瞳孔骤缩,荒木村护村大阵传承千年,竟被此人轻易破去三成。
\"荒古血脉,宁死不降!\"拓跋野怒吼着冲向敌人,青铜剑上泛起金色纹路。他乃是荒木村当代祭师,可借用青铜古树的力量。然而黑袍使者只是抬手一握,虚空中竟凝聚出血色锁链,直接将拓跋野的青铜剑击飞。
\"三百年了,你们荒木村还在做着复兴荒古的春秋大梦?\"黑袍使者步步紧逼,\"荒古纪元早已覆灭,圣界钥匙唯有我冥河教能掌控。\"他猛然抬头,望向村寨中央的青铜古树,眼中泛起贪婪,\"更何况......你们的圣纹血脉,本该属于我们!\"
话音未落,十八道黑袍人同时结印,地面突然裂开,无数血色触手破土而出,直取村寨中的老弱妇孺。拓跋野睚眦欲裂,正要拼命,却见一道金光从产房方向射来——正是那名襁褓中的婴儿,此刻正悬浮空中,胸口圣纹大放光明,竟将血色触手尽数震碎。
\"不可能!圣纹血脉尚未觉醒,怎会......\"黑袍使者话音戛然而止,只见婴儿眉心裂缝完全张开,化作一扇金色小门,门后隐隐浮现出荒古圣界的虚影。青铜古树的万千金蝶此刻全部涌入婴儿体内,他的皮肤表面逐渐浮现出龟甲、龙纹、星图等古老纹路,正是荒古纪元的至高圣纹。
\"血祭启,圣纹现,荒古遗脉重临世......\"拓跋野喃喃自语,突然想起族中古籍记载:荒古圣纹觉醒时,需以血祭开道,而这血祭,既可是敌人之血,亦可是族人之血。他猛然看向黑袍使者,发现对方眼中竟泛起恐惧——他们显然低估了圣纹血脉的力量。
\"杀!\"拓跋野抓住机会,捡起地上的青铜剑,带着剩余族老冲向敌人。黑袍使者咬牙切齿,知道今日若不能夺取圣纹血脉,回去必将遭受冥河教的血祭惩罚。他狠下心来,取出一枚血色玉简,玉简上刻着\"荒古祭天\"四个大字,正是当年冥河教从荒古遗迹中偷来的禁术。
\"以我血,祭荒古,圣纹归位!\"黑袍使者咬破指尖,鲜血滴在玉简上。玉简爆发出刺目红光,竟强行沟通荒古祭坛的力量,将婴儿体内的圣纹虚影往外拉扯。婴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小小的身体在空中剧烈颤抖,皮肤表面的圣纹开始变得模糊。
\"族长,护着孩子!我们去毁掉玉简!\"族老拓跋雄大吼一声,带着三名祭师扑向黑袍使者。他们以身为盾,硬生生接下黑袍人的血色咒法,身体瞬间千疮百孔,却为拓跋野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拓跋野趁机冲到婴儿身边,将体内所有力量注入玉坠。\"荒古血誓,启!\"他仰天长啸,玉坠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婴儿眉心。婴儿突然停止啼哭,圣纹重新凝聚,并且比之前更加璀璨。虚空中,荒古圣界的虚影越来越清晰,竟隐隐传来古老的战鼓声。
黑袍使者见势不妙,正要撤退,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竟有日月星辰流转。他抬手一指,青铜古树的一根青铜枝桠突然断裂,化作金色长矛射向黑袍使者。\"噗\"的一声,长矛穿透其胸口,黑袍使者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身体正被圣纹力量净化,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战斗结束时,暮色已深。荒木村死伤惨重,十八名黑袍人全部伏诛,但族中精锐也折损过半。拓跋野抱着婴儿来到青铜古树前,树上的符文此刻已黯淡许多。他知道,圣纹血脉的初次觉醒已经惊动了整个荒古大世界,接下来,等待荒木村的将是更可怕的敌人。
\"孩子,你母亲给你取名拓跋荒。\"拓跋野轻轻抚摸婴儿眉心的圣纹,\"从今天起,你就是荒木村的希望,是荒古纪元的火种。\"怀中的拓跋荒突然露出笑容,眉心裂缝再次闭合,却在闭合的刹那,一道微不可查的血色符文钻进了拓跋野的眉心——那是冥河教最后的血祭诅咒。
苍梧山脉深处,荒古祭坛突然发出轰鸣,祭坛中央的石台上,一枚刻满圣纹的青铜钥匙缓缓浮现。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冥河教总部,教主座下的血池突然沸腾,水面上倒映出拓跋荒的面容。
\"荒古圣纹......终于出现了。\"教主眼中泛起红光,\"启动所有暗子,不惜一切代价,给我带回那孩子。荒古圣界的钥匙,只能属于冥河教......\"
血色月光下,拓跋荒在襁褓中沉睡,胸口圣纹时明时暗。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已掀开了荒古大世界波澜壮阔的一页,更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他将踏上一条血与火交织的道路,去揭开荒古纪元覆灭的真相,去面对天道轮回的终极考验。
而这一切,都始于这个血色残阳笼罩的黄昏,始于荒木村那棵千年青铜古树的一声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