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安第一个站出来，义正词严地挡在姜黎面前。
祝云卿凌霄等人也随即反应过来，异口同声替姜黎辩解。
桑白虎冷笑一声，“你们都是一个宗的，自然会为了杀人凶手说话！”
“桑家主还请慎言！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太早妄下定论！”
雪鹤真人也不禁冷声驳斥。
今天不仅是姜黎的荣耀之日，也是御兽宗的风光之日。
桑白虎此言不仅是想毁了姜黎，也是想毁了御兽宗的名声。
雪鹤真人自然不会放任他这样做。
“当初你们就是为了她将我女儿从御兽宗赶出来，如今又要为了包庇她与我桑家作对吗！”
桑白虎高声怒吼，眼睛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这一件事一直都是他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他以为凭自己和雪鹤真人的交情，桑凤鸣去御兽宗做客会受到最高规格的优待。
没想到御兽宗的人居然联手欺负桑凤鸣，不仅将人赶了出来，最后还给他写信告状。
桑白虎为了堵御兽宗的口，不得不做做样子，罚桑凤鸣关了许久的禁闭。
早知道他女儿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当初就该直接撕了御兽宗的信，彻底和他们撕破脸。
而不是现在面对女儿的尸首，无力回天。
“桑家主，一码事归一码事，那日发生的事，我在信里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雪鹤真人也有些恼火了，沉着脸不怒自威道。
双方你来我往，倒是把其他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无论哪一边听起来都挺有道理的，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信谁的话。
姜黎便是在此刻站了出来。
“桑家主，我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离开房间，昨晚来御兽宗做客的弟子皆可为我作证。
我知你失女之痛，但也请你不要把怨气撒在无辜之人身上。”
姜黎没做过的事，她当然要澄清。
当然，她的澄清也不是说给桑白虎听的，而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反正不管桑凤鸣是不是她杀的，桑白虎都已经狠毒了她。
她只要让其他人知道她是无辜的就行。
而昨晚那些跑到御兽宗做客的人也不再看戏，站出来替姜黎发声。
“没错，昨晚一整夜我都待在御兽宗的居所，并没有看见姜黎出过门。”
“对，桑凤鸣骂人的时候我也在，姜黎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没错没错，人肯定不是姜黎杀的，桑家主你在查查别人吧。”
“……”
这些人的确没有见过姜黎出门，但他们其实也不敢保证姜黎就一直待在房间中。
之所以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姜黎说话，就是想结个善缘。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姜黎的前途不可限量，趁她还没有彻底发迹之前，先和对方攀上交情，以后说不定就再也没机会了。
而且人都有从众心理，只要一个人开了头，其他人也会忍不住跟着附和。
桑白虎听着七嘴八舌的说话声，整个人已经暴躁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大长老道：“桑家主，你可听清楚了，这件事和姜黎没有关系，以后可别再说是她杀的人。”
还有一句话，大长老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怕说出来，真把桑白虎气出一个好歹来。
而且那句话的确也刻薄了一些，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
桑白虎并没有领受到大长老的好意。
他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和桑家为敌。
他女儿死得不明不白，没有人同情他丧女，全都站在他的对立面攻击他。
桑白虎的神色越来越扭曲，面孔越来越阴沉，浑身的气息疯狂涌动。
“桑家主，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帮你查清你女儿的死因。”
就在桑白虎即将失控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修站了出来。
她一身素袍，头顶的发包被一根百合发钗固定，整个人看着朴素又利落。
众人的目光齐齐向她看了过来。
穆心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师尊，也就是百合门的掌门素心真人。
桑白虎宛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你真有办法？”
素心掌门点点头。
她从袖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
“此物名为因果境，将眉心血放置于镜面之上，便可追溯因果。”
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讶兴奋之色。
而御兽宗队伍中的温念神瞳孔骤缩，指尖不自觉地插入了掌心。
桑白虎眼睛瞪大，下意识向素心掌门走去。
他强忍住夺下因果镜的冲动，目光中露出哀求之色，“素心掌门，请您帮帮我。”
这是他第一次低下头颅，低声下气地请人帮忙。
为了她女儿，他什么都可以不顾。
素心掌门道：“因果镜虽然可以追溯因果，但也有诸多限制，并且只能使用一次，成与不成，只能看天意了。”
她把丑话说在前面，就是怕万一因果镜没有找出桑凤鸣的死因，桑白虎会因此怪罪于她。
桑白虎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赶紧保证道：“素心掌门放心，无论结果如何，你的恩德，我都将铭记于心。”
素心掌门这才放了心。
她手持因果镜子，走到桑凤鸣的尸身前，从她眉心之中取了一滴心眉间血，滴在了镜面之上。
血滴落在镜面之上快速淡化，直至彻底被镜面吸收，而后便像是水滴入河，镜面飞快地波动起来。
在一圈圈涟漪消息之后，镜面上逐渐出现了模糊的影像。
离得最近的几位宗主纷纷上前站了两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桑白虎和桑家人更是恨不得把眼睛贴在镜子上，不放过任何线索。
终于在一阵模糊的影像过后，镜面逐渐清晰，桑凤鸣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其中。
镜中，她的周围聚集着不少人，她站在中间，手指着前面，嘴唇快速张合，神情激动，一看就是在骂人。
大长老立刻认了出来。
“这是她昨晚在我们住的地方骂人的场景。”
桑白虎看着镜中生动活泼的桑凤鸣，不禁老泪纵横。
桑凤鸣骂人的场景维持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御兽宗的弟子才出现在画面之中，和她交谈。
一盏茶过去，双方开始动手。
更准确地说是单方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