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与张启明并肩走出四合院，现在天冷，街道上行人倒也是稀少。
张启明推了推眼镜，语气平和却透着一丝关切：“林工，现在院子里那边暂时算是解决了。不如咱们先去厂子里把手续办了，直接入职。”
“办完后我带您去车间逛一圈，最后再去看看厂里给您安排的房子，怎么样？”
林毅笑了笑，点点头：“成，反正现在我也没地方可去，您安排吧。”
两人沿着街道缓步而行。
张启明一边走一边和林毅聊着厂子的情况：“咱大兴轧钢厂离红星不算远，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的工夫。”
“虽说厂子不大，比不上红星，可咱们这些年也算是稳步发展着。等您来了，我相信会更不一样。”
林毅听了他话里的心酸，当即安慰道：“张厂长，大小是暂时的，只要路子对了，发展得好，未来比红星大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我相信，未来大兴只会比红星更好！”
张启明闻言顿时一愣，随后目光中带着一丝兴奋：“林工，您这话可是让我心里更有底了！咱们厂有您这样的技术人才，再不争口气，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林毅笑着摇了摇头，没再接话。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大兴轧钢厂。
厂门口的牌匾不如红星那般气派，厂区面积也显得狭小，院内的几栋厂房和办公楼有些老旧。
但整体看起来倒也是干净整洁。
哪怕提前打了预防针，张启明还是有些些许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林工，咱这厂子比不上红星，条件确实差了些。不过您放心，只要您愿意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尽力满足您的需求。”
林毅摆摆手，语气坚定：“张厂长，都挺好的，比红星轧钢厂要好！”
……
两人说着话，走进了张启明的办公室。
办公室陈设简单，靠墙一排文件柜，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整整齐齐。
张启明亲自翻找文件，利落地为林毅办理入职手续。
末了，双手将盖好章的材料递到林毅手上，郑重其事地说道：“林工，手续全办好了，从今天起，您就是咱们大兴轧钢厂技术部的主任！”
林毅接过材料，点头笑道：“谢谢张厂长，今天算是多亏了您了。”
张启明摆摆手，带着几分自豪地说道：“这都是应该的，咱们厂有您这样的技术人才，是咱们的福气！走，我带您去看看您的办公室。”
林毅一愣。
他还有办公室？
不过也没多问，跟着张启明走出厂长办公室。
结果没想到就在隔壁！
张启明推开门，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工，看看这地方还满意不？”
林毅踏进去，环视了一圈。
这间办公室比张启明的还宽敞些，陈设也显得用心。
一张木质办公桌靠窗摆放，桌面干净整洁。
靠墙一侧摆着一张大沙发，中间有一张小茶几，茶几上还摆着一套白瓷茶具。
最让林毅意外的是角落里还放了一张折叠小床。
“这小床是特意给您准备的。”张启明笑着解释。
“您忙的时候要是累了，可以在这儿休息一下。”
“厂里的条件有限，希望您别嫌弃。”
林毅听完，心头一热。
不管张启明是否有什么功利心，堂堂一个厂长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更不要说，张启明给他的位置可是技术部主任。
那进一步就是副厂长，甚至很多副厂长的实际权力都没他大。
张启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发现时间还早，距离中午开饭还有一阵。
他随口问道：“林工，要不咱们先去厂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林毅点点头，也存了投桃报李的心思。
“好啊。要不咱们直接去车间看看？”
张启明听了，连忙点头，神色间带着些许欣慰：“行！林工果然是干实事的料，那咱们就去车间！”
厂子不大，到车间自然也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林工，咱们厂设备比不上红星。”
张启明边走边解释，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这些机器大多是解放初期就用上的，年头久了，性能差，产能和质量都跟不上。”
“厂里也想换设备，但苦于一直缺资金，越是换不起，越是赚不到钱，就成了恶性循环。”
林毅点点头，目光在车间内扫视了一圈。
虽然没说话，但心里却已有了几分判断。
两人刚走到一台车床旁边，就听到一声重重的叹气。
几个修理师傅正围着一台机床忙碌，脸上的焦急无比。
“又怎么了？”张启明上前几步，皱眉问道。
其中一位修理师傅站直身子，用油腻的手擦了擦汗，无奈地说道：“张厂长，这台车床出问题了，主轴卡死，怎么都转不动。我们弄了半天，还是没办法解决。”
张启明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低沉：“这机床最近不是刚修过吗？怎么又出问题了？”
“老设备就这毛病啊，”另一位师傅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一股无奈。
林毅站在一旁，听着几人的对话，目光落在那台机床上。
他上前两步，仔细观察了几眼，随后抬头说道：“要不我试试？”
几位修理师傅闻言都是一愣，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其中一个中年师傅眉头一挑，忍不住说道：“小伙子，看你这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吧？刚开始摸机器没几年吧？我们几个和这些机器打了一辈子交道都解决不了，你能行？”
林毅闻言，不急不恼，淡淡一笑：“不一定行，但也许试试能找到问题。弄不好，就当跟各位师傅学点东西了。”
这话一出口，倒让几位师傅心里的火气减了不少。
另一个师傅撇了撇嘴，叹气道：“行吧，你既然想试，就试试吧。反正现在机器停着也是浪费时间。”说着，他侧了侧身，示意林毅可以过去。
林毅不再多话，径直走到机床旁，接过一把扳手和螺丝刀，俯下身仔细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