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曦儿，你这次怎么一个人？你的师姐呢？”羽凡不禁开口问道。
羽凡忽然想起云炽瑶那个天赋异禀的女子，是当时唯一能和三大顶流宗门的绝世天骄一争高下的存在。
若曦儿眨了眨眼睛，微微倾斜着头：“师姐？凡哥哥你怎么又提到师姐了？”
羽凡挠了挠头，笑了笑：“额……没事，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秘境里也没人陪你。”
若曦儿俏皮一笑：“就知道凡哥哥担心我，放心啦，师姐在那边，我也不孤单。”
羽凡顿时愣住了：“哦，师姐那边？”
禁止谜语人。
不过若曦儿很快给出解释，她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开口：“师姐在秘境的中央，那个地方原本是古战场，现在已经变成了天外天。那里有上古魔修的投影，也有不少可以增强体魄的天材异宝。”
“不过，师姐说我在这冰炎两块区域修炼效果最好，这里产出的天材异宝也更适合我。”
天外天吗？羽凡想起之前被留在秘境见证的天地演化，看来就是那处地方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顾清澜也应该在那里。
羽凡看向若曦儿：“曦儿，我有些事要去天外天一趟，你……”
若曦儿放开羽凡，轻轻摆了摆手，她也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
“没事，我现在也是金丹修士，实力还是很厉害的。”话音未落，她挥了挥拳头，似乎是在强调自己的自信。
羽凡心底却有些沉重，回想起两百年后灵焰派封山的场景，心中一阵惆怅。
凝视着若曦儿的眼睛，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却又无从说起。
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轻声说道：“曦儿……不管外界之后如何，遵从本心即可，保重。”
若曦儿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未曾言明的神色，但她没有开口，反倒是微微点了点头。
羽凡没有再多说，转身朝着前方那座巨型山脉飞去。
空中灵气波动，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羽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天际的尽头。
若曦儿站在原地，目送羽凡的身影消失在云海中。
眼中微微闪烁着什么，似乎是在追寻那份遥远的记忆，又似乎在回味那份短暂的离别。
风拂过她的发丝，轻轻扬起一角，若曦儿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却又像是掩饰了什么复杂的情绪。
“凡哥哥，下次再见啦。”
……
天外天的高山巍峨耸立，远远望去，山脉如刀削般挺拔，气吞山河。
天空灰蒙，云层低垂，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座山脉压制得透不过气来。
羽凡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压迫感，他能够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在周围盘旋，像无形的枷锁，那是禁空之力。
但这一切对他来说，似乎并不起什么作用。左脚踩右脚，步伐如常，真气在体内流转，一切都安然无恙。
越往山中走，山中雾气缭绕，金丹期的妖兽穿梭其中，带着掩不住的凶狠。
“可惜了……”羽凡心中叹了口气，不禁想起之前遇到的那只虎形妖兽。
如果它再现，定要让其知道什么叫做三十年河东。
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眉头微微皱起。
空气中传来的一阵熟悉感让他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那股熟悉的气息，是从哪儿来的？
不是向外发散而出的，而是从灵魂深处升起的感觉。
“林耀天……”羽凡轻声念道。
下方一个少年站在山腰间，微微低头，脚下是一片凌乱的碎石，眼前一头虎形妖兽正扑上前，巨大的身躯带起阵阵风暴。
羽凡：“额……”
那少年，一副腼腆的模样，但神魂深处的气息就是林耀天。
然后那只虎形妖兽，呵……
林耀天看着面前袭来的妖兽，金丹中期。
“倒霉，这具躯体的实力太弱，竟然被一只金丹中期的妖兽拖住了。”
林耀天还打算在这次秘境展开自己的谋划，外界的一些已经布置完毕。
如果能将秘境天骄一网打尽，那他将再没威胁可言。
“秘境的最后几天……天外天的局，已经差不多了。那些天骄们，必定会在这几天内汇聚，而我，便要在那一刻，网罗所有人的心血。”
然后，一道璀璨的剑光从天际降下。
剑气不带丝毫情感，只是单纯的剑道之气，没有任何奇异的异象，干脆利落，一点集中。
林耀天眼睛睁大，呆立在原地，天塌了。
没有轰鸣，没有破碎的瞬间，剑气只是带着最简单的纯粹，迅速扫荡了林耀天与那只虎形妖兽的存在。
这一剑，大道至简，风格上看上去和顾清澜的很像。
羽凡站在远处，眯了眯眼。
剑，已收。
“这是千相魔君吗？”
羽凡内心猜测，此人应该就是后世的千相魔君，虽然一开始只是认出了是林耀天，但那古怪的功法却被羽凡记住。
既然见到了，顺手来一剑吧。
不过羽凡也知道，这一剑不可能将其彻底抹杀。
然后羽凡继续朝着天外天顶峰飞去。
而此刻的天外天，冰炎天尊不愧是敌对魔修第一人，在秘境中也要那魔修出来鞭尸。
一片独立天地中，众多修士已经开始了各自的考验。
苍岭州三大顶级势力，几大一流势力，都已开始了自己的试炼。
每个人似乎都被隔离在独立的天地中，斩杀魔修。
而大多人都是老面孔，陆暄梦，杜破霄，林若璇，谢玄离，炎龙，冰霜……
算算时间，如果当年那批修士努力的话，的确，筑基秘境和金丹秘境无缝衔接。
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金丹，想来是各宗的老金丹。
你问，为什么独立世界能看到？
那当然是因为，眼前每一个世界直接都被直接投影在外头。
而山巅处，是一名身披青衣的修士，黑发如瀑，剑眉星目，气质清冷，风姿卓绝。
顾清澜回头的瞬间，羽凡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
那一刹那，清冷的风似乎在两人之间流转，山巅的云雾随之飘散。
顾清澜目光淡然，却无法掩饰其中的几分惊讶。羽凡依旧是那副神态，气息未显，却又充满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浑然天成。
这就是外人眼中的羽凡，神秘的集合体。
“道友，好久不见。”顾清澜声音冷冽，淡淡开口。
“顾道友。”羽凡此刻仔细打量了顾清澜，不出意外的话，这女子再过一百年就要化神了……
人比人，气死人。
羽凡率先开口，试探道：“道友叫我前来？”
顾清澜愣了一下，眉头微挑，透出几分疑惑：“什么意思？”
羽凡点头，明白了。
所以，羽凡转移话题：“多年不见，道友依旧风华绝代。”
这句话没有丝毫客套，而是真心实意的赞赏。
顾清澜的眼神略显迷茫，羽凡前后不接的两句，弄得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礼貌回道：“道友才是真正的风华绝代，如今的实力，清澜自愧不如。”
虽然羽凡是开挂的，但听到百年尊者这么一说，不管怎么样，确实让人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正了正神色，羽凡继续开口问道：“顾道友，对如今灵气枯竭如何看，据说还是末法时代。”
顾清澜抬头，眼神透过那片广袤的天空，仿佛透视了时间的尽头。
“末法？”顾清澜微微一笑，“无论是哪个时代，都不值得畏惧。”
“修行之路，无论风霜雨雪，我自一剑斩之。至于末法时代，逆流而上，便是修士的天命。”
顾清澜转头看向羽凡，“而且……”她的语气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我本就是上个时代残存下来之人。”
“哦？”羽凡一惊，这他可没有听说过。
顾清澜轻轻笑了笑，“当年我师尊所在天机宗，是东境大宗，算出后世有大魔出世，便托清澜于后世。”
羽凡一惊，这么说来，顾清澜和那魔君杠上不是意外。
“所以……”顾清澜微微停顿，“即便末法时代来临，清澜也不愿通过封仙晶前往后世。不是说封仙晶不好，只是清澜到此，不争未来，只争朝夕。”
随后，顾清澜转过头，看向羽凡，“道友倒是个奇人，原本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太多交情，未曾想，竟能聊这么久。”
羽凡：“……”
感觉自己就像个倾听者，话到嘴边却总难以接上。
顾清澜身上那股脱尘出凡的气质，让羽凡一时无言以对。
不过，羽凡听完，便知道不用自己多说什么了，后世如何，已有定数。
顾清澜如此，那魔君最后翻不出什么浪，自己也能安稳离开了。
羽凡默然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道友，如果后世真的有大魔出世，能否请你一剑荡灭之后，留下一道剑光？在青州安平县外的大裂谷处，并且……”
顾清澜虽然奇怪，但羽凡知道，届时顾清澜一定会完成的。
“既然如此，告辞。”羽凡不再多说，轻轻一抬手，催动讹兽经。
只见他周身的灵力一阵波动，随后一道力量轻轻将羽凡的身体弹了出去，如同被一股柔和的风吹起，瞬间消失在这片山巅。
羽凡消失后，顾清澜立于山巅，看向羽凡离去的地方。
山风带起她的青衣衣袂，轻轻飘动，犹如一缕流云，缥缈而淡然。
“道友倒也是个奇人，希望后世还能再见。”
顾清澜也有着自己的手段，能看出羽凡的不同，再根据先前所说，也大概有了猜测。
未来会如何，她并不关心。此刻，便是她最真实的存在。
……
羽凡刚刚从秘境的空间旋涡中被挤出，眼前的天地瞬间一片昏沉。
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只觉得脑袋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掐住，转得像陀螺一般。
“那我应该是会回到两百年后，这次时空旅行还真奇特。”羽凡体验了一把时间，似乎有了一点感悟。
然后，羽凡的身影出现在了天穹。
“呵呵，就知道会来这一手。”羽凡已经做好了准备，轻轻一跃，便打算凌空而起。
但……下一刻，空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仿佛一层无形的网罩住了他。
下一瞬，强烈的重力几乎将羽凡的身躯压扁，仿佛无数座山岳瞬间降临在他身上。
“砰！”一声闷响，羽凡从空中直直坠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尘土飞扬，周围的岩石也因这一撞而四散开来。
“什么鬼！每次出来，总是有这些麻烦。这秘境，真的是和我相克不成？连个安稳的出场都不给我！”
羽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环顾四周。
这片大地被重重阵法笼罩，空中隐隐有着几重阵纹闪现。
又看了看自己没有丝毫伤害的身体，嘴角微扬，“幸好我肉身强大，不然换成普通金丹真人，早就趴下了。”
不过……羽凡站起身，拍了拍尘土。
四周灵气浓郁，并不像是末法时代。
“怎么回事？这又给我干哪来了？”羽凡低声自语，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无奈的笑。
他抬头看了看天，接着四下打量这片山脉地带。
远处，山峰层层叠叠，山脉蜿蜒，像是一条沉睡的龙，隐约间透露出一种久远的古老气息。
而在山脉的空隙中，是一片广阔的平原，绿意盎然，灵气如水波般在空气中流动。
“这地方……”羽凡心里一动，他再次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气。若是末法时代的十三州，哪儿有这种浓郁的灵气？就算是百年之前，灵气的浓度也远远不如此地。
“难道我又穿越了？”羽凡揉了揉额头，思索片刻，良久没有得出答案。
“该死的秘境。”羽凡低声骂道。
他一共进出三次秘境，第一次从苍岭州干到了碧海州。
第二次直接从十三州干到了九重天。
第三次，进入时，给他干到了两百年前，那出来后呢？去哪了？
他真就和秘境相克了。
不过，有一点羽凡能感受到，就是之前武道灵觉的示警消失了，此刻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已经消散，再没了外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