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二叔,不开玩笑。我肚子饿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而且让我花哥一个孤寡年轻人(单身狗)在外面久等,也太不人道了,所以……”
重新变得明艳活泼,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的年轻人,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心爱的老男人。
“所以……?”被年轻人气够呛的二爷,反射性额角一抽,就算刚被孩子亲过也不能抵消这种buff。
他觉得自己头疼又心累,完全不知道这会折腾人的皮孩子,三两句话的工夫,又琢磨出什么闹人的新花样儿。
“在我们出去之前,二叔借我,你的嘴巴用用吧?”吴歧说。
“借……嘴巴?”饶是智计卓绝的二爷,这会儿也不禁满头问号。
他活这么大岁数,见过借什么的都有,借钱、借物,甚至有借项上人头的,但就是没听说过,有借人嘴巴的。
还没等已经“乱码”的老男人,琢磨出个所以然,就听年轻人又说:“老话说得好:每天亲“亿”口,活到九十九。你听说过没有?”
二爷哑然中带着对吴歧的莫可奈何:“那我还真没听说过。”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借嘴巴”,是亲吻的另一种说法。
性情沉稳的人真是想不通,这孩子哪儿来这么多俏皮话,都是怎么想到的?
“哎呀,这句话这么有名,你怎么能没听说过?孤陋寡闻了不是?”少爷递给二叔一个“辣鸡二叔,你好low。亏你也是留过洋,有文化的人”的眼神。
“那宝宝告诉我,这是哪位伟人说的?什么时候说的?”被宝宝嫌弃的二爷揉揉自己的睛明穴,无奈地问。
尽管他从内心觉得,这孩子八成是在扯王八犊子,但表面功夫得做到位。
否则……又要让孩子找借口看他丁某人吗?尽管二爷的丁某人并不是拿不出手,可能已经超过全国99%的用户。
“当然是“吴子”了,还用问吗?”年轻人满脸“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表情,非常理直气壮地对吴二白说:“难道不是吴二白的宝贝心尖子,现在在和吴二白说吗?”
吴二白一愣,旋即失笑。他在吴歧软乎乎的小腮帮儿上掐了掐,半是无奈半是责怪道:“就你会作怪。”
少爷才不想听老男人说什么,径自对吴二白嘟嘟嘴道:“那你亲不亲?”
“亲,没说不亲。”老男人投降。
“嘻嘻,这就对了嘛。”
继让年轻人用热毛巾,帮长者把脸擦干净后,吴二爷也用另一种方式,帮宝宝把脸“洗”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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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吴歧坐在餐桌前,开始享用今天的晚饭。
右有斯文贵气老男人帮忙盛饭,前有温柔貌美小花哥看着下饭,少爷的生活别提多美了。
吴歧和解语花边吃边聊,除了关心一下对方的身体,就是大致互通一下自己最近都在做什么。
出身背景和人生经历,有很多相似之处的两个年轻人,在各自完全不同的轨迹上,找到了“共同”话题。
解语花的生活很规律:不是在搞项目,拓展家族业务,就是在和家里不安分的老家伙们斗智斗勇;没事还要惦记一下总让他心里酸酸涩涩,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弟弟。
吴歧的生活也很规律:不是一门心思搞“成绩”,就是一本正经在领导面前装规矩懂事、谦虚低调;也就私下开心开心,高兴了就赏二叔一顿亲,不高兴就拧他、踹他、咬他。
前者解语花还能理解,但是后者……弟弟,你现在对二叔都这么随便(胆大包天)了吗?
解当家震惊.jpg
“那怎么了?”少爷对花哥抬抬下巴尖,看上去比苦主(吴二白)本人还有理,“哎呀花哥,你都不知道老……二叔有多可恶。本来上班当牛马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结果老……二叔还非得让我不痛快。”
“你能想象吗?我每天早上醒来,都有一种生无可恋、走投无路的感觉。你问我每天在做什么,其实很简单:被吴二狗叫醒,然后起床、受苦。”
说到这,少爷的表情不禁幽怨起来,对餐厅富丽堂皇的吊顶翻了个不甚优雅的白眼:“我现在算知道,如何让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讨厌鬼了,答:把他变成自己的闹钟,让他每天和你说“上班要迟到了,上班要迟到了”……哎哟~~!”
话还没说完,少爷就挨了坐在身边的“讨厌鬼”一个逼兜。
“臭二叔,你干嘛?!”少爷捂着自己遭到突然袭击的后脑勺,转头用狐狸眼瞪可恶的老男人,“言论自由,是每个公民最基本的权利,你无权干涉!”
吴二白听到这话,直接一个眼神,朝给他上基本法、政\/治课的年轻人甩过去,面上仍是一派镇定自若、优雅从容的模样,好像刚才用动作教育皮孩子的人,不是他。
“教育不懂事的皮孩子,也是每个家长,应尽的义务。”二爷淡定地说,同时也不耽误他给皮孩子本人,再夹一点青菜。
自打自家皮皮虾上班后,二爷的思想水平,尤其是和皮孩子,或自家生意相关的法律法规这块儿,也不是白给哦。
“我不管!生活已经把我折磨到心理变态,偏偏你还得让我身体也不健康。有你这么当二叔的吗?”少爷绷着一张如兰如玉的脸,满脸不赞同地对老男人持续使用“瞪眼”攻击。
“我爱睡觉,睡觉使我快乐。难道你要把我这,为数不多的爱好也剥夺吗?”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嫉妒——因为我梦里有八十八房大狼狗,个顶个身材哇塞,颜值哇塞,性格哇塞,比现实生活中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的老男人强多了。”
说完这些,少爷也不管二叔怎么想,就把头转回来,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解语花:“花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像我这种,除了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困的人,现在都不敢睡觉了——怕我醒过来的时候,又要上班。”
“某些人,长得道貌岸然、装模作样、装腔作势,人模狗样、狗仗人势,能不能对我这个二十多岁的老年人,有一点同情和关爱?良心被狗吃了吗?”少爷阴阳怪气地说。
解语花捂着嘴,憋笑都快憋成羊癫疯了。无他,这弟弟埋汰人的词实在太有意思了,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吴二叔也不是这种性格,怎么会养出小歧这种性格的孩子?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乐子人”?
也不知道是解语花笑点低,还是他对吴歧有滤镜加成,当家的真觉得他要被弟弟笑死了。
“小歧,别这么说,二叔也是为你好。”半晌,当家人才掐着掌心,勉强忍笑,说了这么一句。
“哦,花哥说得对。”少爷对花哥干巴巴地劝解不予置评,毫不走心给了点儿回应,就径自道:“所以我决定,不走心,不去想,开开心心做自己;不去争,不去吵,不拿狗蛋气自己。”
说罢,看起来比谁都有理的年轻人,又用鼻子哼了哼,小声嘀咕道:“再说,为我好有什么用?让他给我摸摸小伙伴,他还不是扭扭捏捏地不肯。哼~~”
尽管年轻人音量不大,有的词还说得很含糊,但还是被耳聪目明的解当家抓到几个关键词。
本来还觉得弟弟前一句话很有意思的解语花,感觉弟弟后一句信息量有点儿大:“……”wtF???弟弟在说什么?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吴歧见花哥似乎被他“蛐蛐”某些人的话,震惊到整个人非静止画面的静止了,马上转移话题道:“怎么了哥?怎么这个表情?”
“emmmm……”少爷摸摸下巴,“暗戳戳”扫了眼被餐桌挡住,其实根本看不到的当家人的某些地方,十分“善解人意”的和解语花说了句:“咱就是说,男人不能憋太狠,不然容易出问题。憋坏了还得治。”
解语花的脸瞬间就绿了:“……”小混蛋,你在说什么鬼话?
恰巧这时,邻桌的两位男宾朝解语花看过来:“……”两秒后收回视线,递给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男人都懂的眼神。
他们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感觉自己男性风评莫名被害的解语花:“……”拳头硬了,想打人。
“小歧,我请问,你是怎么看出我有这种问题的呢?”说这话时,解当家的牙齿还在“咯吱咯吱”作响,好像随时都能换一副新假牙。
“啊?什么啊?”吴歧满脸茫然地看着,解语花已经扭曲的脸,“哥,我怕你笑岔气,所以想安慰你一下。”
解语花的脸皮又抽了抽:“……”听我说,谢谢你。
当家的觉得,自己真是无愧于自己的姓氏。遇到这么个气人的小混蛋,他真的会“解(谢)”。
少爷下意识缩缩脖子,“第六感”滴滴滴告诉他:亲爱的,别说了,不然我们会有大麻烦。
少爷:好的,六。
第六感:手,喂少爷吃菜。
手:好的,六。
于是手操控筷子,往少爷嘴里塞了一大口青菜。
嘴:嚼嚼嚼~~嚼嚼嚼~~
脑子:真好吃啊,六。
第六感:(比划了一个“哦了”的手势)心道:少爷没有我,迟早得完蛋。我真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