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地方突然出现歌声很不寻常。
不过此时的白雾越来越大,后退是不可能的,只能往前走,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跟着歌声走了大概五百多米,白雾逐渐散去。
“快看,村子就在前边,我们走出来了!”
走在第一个的刘俊明激动地叫了起来。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村子距离我们几百米,不过却没有看到老太太的屋子。
从地形来看,我们应该是无意中绕到了村子的后门。
此刻的村子与昨日的宁静大相径庭,显得格外热闹。
蜿蜒的村道上,停放着好几辆车。
村子里人影攒动,来来往往的村民与陌生人交织在一起,好像是在搞什么活动。
那热闹的氛围即使隔了这么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我们先前听到的歌声,正是从村子里的大喇叭传出来的。
“等等!”
我拦住激动的众人:“你们没发现有些不对劲吗?之前我们在山上,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往下走才会看到村子,可我们一直在往上走。”
苏萌挥舞的手臂定格在空中:“啊?难道是假的?不会吧,我们真的碰到鬼打墙了?”
“我们一直在爬坡吗?我咋没感觉。”
“还感觉呢,我早就晕了,东南西北我都分不清。”
还没等我开口,高茜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把背包狠狠地摔在地上。
“姓陈的,你到底有完没完?一下说铃铛有问题,一会儿又说白雾有问题,现在好不容易要走出这鬼地方,你却说是假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她转头看向刘俊明等人。
“你们谁要是想留下来跟他一起发神经是你们的事,老娘可没那闲工夫在这儿陪着这神棍瞎胡闹,要走的,现在就跟我来!”
长头发第一个响应,默默地跟了上去。
刘俊明面露难色,眼神在我和高茜之间游移不定,像是在权衡利弊。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看我身为队长,两边都得照应不是?我先跟过去看看情况,你这边也别太冒险了。”
说完,他还假惺惺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便迅速弯腰拿起了高茜的背包,匆匆追了上去,连头都没回。
之前我觉得长头发才是高茜的舔狗,没想到看似热情大方,很有正义感的刘俊明才是真正的狗王啊。
我转头看向洛天河:“你不走?”
洛天河点上支烟深深地吸了口:“相比起那个三八,你人还不错,再说了,有人帮忙探路,我急什么?”
说着他随手把刚点燃的烟头丢掉,骂了句:“这烟假的吧,咋没味呢?”
接着又点上一支,可抽了两口又丢掉,说一点味都没有,怕是受潮了吧。
我看向周律师:“你信我?”
周律师摇了摇头:“不信!”
“那你……”
周律师抬起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神中透着一股自信与笃定。
“我只信自己基于理性与逻辑所做出的判断。”
她抬起手腕,目光落在那块精致的手表表盘上,有条不紊地说道。
“咱们今天上午十点整准时出发,我仔细计算过,从村子抵达挖出青铜器的地方,总共耗时一小时二十分。”
“正常情况下,成年人在平地上行走,每小时大约能行进4至7公里,可咱们走的是山路,期间不仅要爬坡,还得砍树枝开路,时不时还得休息会儿,综合各种因素,咱们上山的平均配速大概在每小时 2.5 公里左右。”
“按照这个配速计算,咱们上山大约走了 3.3 公里左右。”
“一般来说,山路的坡度不同,每上升 100 米,水平距离大概会减少 50 至 100 米不等。”
“咱们就按比较常见的每上升 100 米水平距离减少 80 米来算,(√(3.32 - (3.3x0.8)2)),可以得到一个结果,咱们登山的垂直高度应该在 1.8 公里左右。”
她稍微停顿片刻,接着往下说。
“大家都清楚,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到达山顶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从到达山顶到现在,过去了三小时十分钟。”
“在此期间,扣除在山顶挖东西花费的两个多小时,以及白雾升起后碰到‘鬼打墙’四处乱转消耗的时间。”
“即便我们假设在寻找出路的时候运气极佳,误打误撞走上了近道,可依照之前计算得出的山路配速以及剩余的这点时间来推断,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看见村子。”
“所以,这其中肯定存在一些违背常理、难以解释的因素在暗中作祟。”
卧槽!这么吊?
我之所以能够清晰地分辨出眼前的景象是虚假的,是因为我没有[地魂],不会恐惧。
致使我在面对诸多异常状况时,不会像常人那般被恐惧情绪所左右,从而能够始终保持更为冷静的头脑与清晰的思维。
加上我长期研习五行八卦,对于方向格外敏感,所以才知道这些是假的。
可周律师呢?
像洛天河他们在碰到[鬼打墙]的时候早就被未知的恐惧和疲劳弄得晕头转向,只想着找路出去,可这女人冷静地如同一台机器。
在这种因素下居然还能精确的计算出准确的时间。
简直恐怖如斯。
她真的只是个律师吗?还是说她也没有[恐惧]这种情感?
我刚想问,那你怎么不提醒他们。
却看到周律师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了?”
我想上前搀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脸上除了痛苦更多的是深深的恐惧。
“不对,不对,错了,都错了,时间不对!”
“什么不对?”
周律师慌乱的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递到我面前,声音都在发颤。
“我有杜氏溃疡,这种病是胃黏膜下恒径动脉畸形所引起的出血疾病,所以前段时间医生在我胃里夹了几个夹子,不按时吃药的话,每隔十二个小时就会感觉胃痛,我是下午两点吃的药,可是……可是……”
周律师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天空:“可现在,天还是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