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权力,贪婪野心就会扩大。通过加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形成坚固无法斩断的利益链,随着人数范围的增加不断壮大,一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因此,就有了上层的派别之争。
可是,人是经不起考验的,除了联姻生子和不断站队加紧利益联系,很难融入领导干部的小团体之中。
张齐风教授,现如今在华大编编教材偶尔上课。他带出过许多优秀学生,提携过不知多少晚辈,姚芳盛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他曾以为再优秀的女人,结婚生子后也会像灰烬火星迅速黯淡泯灭,相夫教子的天性会让她回归家庭变成个只知道柴米油盐的妇人。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当初带姚芳盛的时候还偷摸给她灌输不婚不育的观念。谁曾想转头她就被一个毛头小子给迷的神魂颠倒。
张老当时生气,气得直拍大腿。苦口婆心劝姚芳盛说世上男人都一样,到时候生下孩子有了羁绊,没法好好搞事业的。
又没曾想,晁封那小子,啪啪打他那张老脸。
让姚芳盛出去工作实现理想,他一个大男人甘心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这要换个别的男人,早就疑神疑鬼怕被戴绿帽了。
张齐风爱屋及乌特别喜欢晁允这个孩子,聪明克制有头脑有天赋。
那天酒桌上,没忍住当着姚芳盛和晁封的面要给牵线搭桥,提议将自己的亲生女儿介绍给晁允。说完只觉得夫妻二人神情怪异,说不出的怪异。
紧接着就听到一句:“我有对象。”
姚女士扶额,晁爸咬牙叹气。
张齐风不死心说:“搞对象要讲究门当户对,你和我家女儿接触接触做个朋友也行。”
随后,他就看到晁允眼睛一红,流下两行清泪。这眼泪来的太快,张老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岔了。
紧接着就听了一整晚晁允的坎坷爱情故事。
张老扪心自问,是有过收晁允当干儿子的想法,自认为现在小年轻自尊心强,心高气傲接受不了,转念一想让人当自家女婿。
在听到晁允说自己喜欢男人时。
张老神情复杂,这一波三折属实震惊到他。没想到晁封他们家居然能接受辛苦养大的儿子,玩国外不伦不类那一套。
成了干亲,在某些事情上的牵线搭桥变得理所当然,毕竟他们多一层关系。相当于身边的资源人脉消息共享,人尽皆知他的站队选择,维护谁的利益。
……
晁允这几年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年轻同事骂他疯狗,德高望重前辈劝他不要太过急功近利。
没办法,真没办法。
怎么陈均安他爸就爬这么快呢。
晁允开始研究陈均安父亲,学习模仿那样冷酷狠辣手腕。不断利用身边的人脉资源达到目的,获得重要职位后揽尽项目机会,非议唾骂他都充耳不闻。
姚女士当大检察官,存在任职回避,晁允没有去检察院而是选择京城司法厅。
按理说留在京城对他并不友好,从陈父三番五次使绊子就能看出来。可晁允就要等他使绊子用手段,这都是把柄和铁证。
可能后来陈父意识到这点,迅速收手,不动声色处理证据收尾。
骨节分明的手合上档案,灯光明亮,照得实木办公桌反光黑亮,桌面杂乱。过度劳累让他感觉到头疼难忍。
看眼手机上的信息,晁允眯起眼睛笑。
他的陈均安回国了,这几年攒着没休的假终于派上用场。
总是瞎跑,应该给点教训。
身边助理有不轨之心都看不出来,也得给教训。
去了一次酒吧、给过别人两次联系方式、和幼女大狗定时定点私会、还对着国外卷毛男笑……
晁允气得砰砰砰拍桌子,咬牙切齿呼吸急促。在国外没人看着,还变得放浪形骸起来了,换作以前根本不可能发生这些事情!!
有人刚想敲门进去,隔着门听到动静瞬间收回手。
这边晁允还在反复浏览陈均安的新住所地址。陈均安不乐意和父母住,但也没有前往他们大学那会住的房子。
为什么不去?
为什么要住别的房子?想有个新家是吧。
晁允第一次没有加班到凌晨,匆匆写完报告撂下笔。心里焦急得像是有蚂蚁在爬,坐立不安。
脱掉制服,换好衣服,他什么都没顾得上,去见那人这个想法太重要占据大脑,晁允穿外套的手都是抖的。
陈均安回来了。
陈均安可算回来了。
晁允一路开车跟着导航来到陈均安的新住所,被安保人员拦在外面不让进时他又诡异平静下来。嘴里叼着烟,漫不经心勾唇角打电话。
没多久,保姆小跑过来解释清楚关系,晁允笑眯眯环顾四周欣赏环境。绿植不错,空旷便利。
“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保姆小声:“可能是怕你去接机,黄哥瞒着没告诉我们。”
晁允笑意冰冷,进门后像是巡视领地般东张西望,时时翻找。那理所当然的姿态,让忐忑攥紧围裙的保姆目瞪口呆。
晁允问:“陈均安今天回国,怎么突然搬出来?”
“不知道啊,听说是和先生发生矛盾,气得大半夜搬出去住。陈少心情很不好,倒时差还是怎么的,反正吃点安眠药睡下了。”
得到消息的晁允肉眼可见兴奋起来,揣在口袋里的手颤抖。他用力按着心口,突然说:“你有个八岁儿子是吧。”
保姆脸色煞白,“对,对的。”
“少说多做。”
说完他没有停留,笑容灿烂去陈均安所在的房间。
上楼梯发出脚步声,不紧不慢与他的心情完全相反。
开门后蹑手蹑脚放轻动作,深色窗帘半拉,月光铺洒,看清床上熟睡的人后还是没忍住,寂静之中传来急切喘息声。
露出半个脑袋,黑发微乱。一只手垂放在床边,手腕洁白凸出一块仿佛天生就该被他啃咬。
晁允缓步走近,居高临下看着一无所知还在睡的陈均安。蓦地笑了:“又被我缠上了。”
可怜的陈均安,摆脱不了他。
单膝跪在地上用脸去蹭垂落床边那只手的柔软手心,他还是没忍住,又吻又舔。
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可以吻陈均安吗?可以摸可以干吗?
陈均安也真是的,都不说清楚。
晁允放轻自身重量,俯身上去隔着软被拥抱心爱的人,发出一声轻叹。“怎么这么瘦,肉都去哪里了?”
熟睡的陈均安被压的难受,睫毛轻颤蹙起眉头。
这一变化给晁允吓得,以为人快要醒过来,迅速滚下床,开始寻找藏身之处。
等了几分钟,确定是自己草木皆兵,人还在睡。晁允重复蹑手蹑脚俯身隔着被子抱人的行为,心疼到眼眶湿润:“胃不好,在国外还吃不好,这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