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织:【我有一个问题。】
666:【宿主,请讲。】
【除了玩家能够在各个世界穿梭、办任务,还有其他身份的人被允许各个世界穿梭吗?】
666:【您是指……】
【真的有吗?】
【**也可以,但**是****(哔——)】
权限原因,666被强制下线五分钟。
被消音的内容阮织无从得知,666暂时也不能与她说话,阮织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做,目光无焦距,放空自己。
因为刚刚哭过一场,大脑可能比较疲累,她放空着放空着就合上了眼睛。
李昊穹和路悬舟被侍女带去了其他寝殿。
身为魔女的娈宠,本来是没有这么高的待遇的,让他们睡地板就不错了,但阮织想了想,还是让侍女准备出了两间房。
娈宠又不是真的娈宠。
总不能真的让他们睡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
不是怕他们着凉,是怕他们搞暗杀。
可以说,三个当事人,除了心大的阮织,谁都没睡着。
李昊穹又怒斥了一遍“爽度”系统,朝它索要赔偿,扯皮了半天,无果。
而路悬舟坐在床上,想要摒弃杂念入定修炼,但总是遏制不住地想到阮织。
想到她走路时响动的铃声;
想到她触碰自己手腕时掌心的温度;
想到她的笑,也想到她的……泪。
明明只见过今天一面,可路悬舟却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早已深厚无比,就连她哭泣,他都会心痛不已。
这心动,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当然。
理应如此般,他路悬舟注定会爱上莘绫。
或许,也不是注定。
就算不是注定,他好像也会一眼爱上她。
—
莘绫是如今的魔女。
权力之巅向来是由手足的遗骸筑就。
魔族之王也不例外。
年少的莘绫是踩着兄弟姐妹们的头颅才登上今天这个的位置。
所以,每至夜深人静,那段血腥征伐的记忆便会如梦魇般缠绕着她,使她无法逃脱那残酷场景的反复噬咬。
兄弟姐妹们的面容在血雾中扭曲,他们的眼眸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芒,每一次挥落都伴随着骨肉分离的声音,那刺耳的声响如同永恒的诅咒,回荡在莘绫的梦魇之中。
她从未睡过一个好觉,便也从不知道自己会梦游。
而阮织没有莘绫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梦到这些。
但莘绫的身体还保留着梦游的习性,阮织熟睡之后,身体便自发地行动起来。
莘绫的眼睛很大,眼皮并不能完全遮住眼球,这就导致她闭眼时还会留下一条比较宽的缝隙,跟清醒状态相差不大,不仔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她是在睡觉的。
路悬舟的门前守了两位魔修,他们见阮织走过来,连忙行礼并问候:“吾王永王!”
睡梦中的阮织听不到,推开门就进去了。
魔修一号二号贴心地将门关上。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路悬舟早已听到了魔修们的问候声,但亲眼见到阮织朝自己走过来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下榻正要行礼,就见阮织贴了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大人……”
猝不及防,路悬舟就被阮织带倒,倒到了床上。
路悬舟:“!”
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的胸膛,发丝的馨香扑满他所有呼吸的空间,阮织的唇几乎要挨上他的颈侧,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引起他阵阵战栗。
路悬舟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是,那隔着衣物感受到的温热体温,仿佛要焚烧他全身,贯穿他的心脏。
那也能是假的吗?
他不知道。
也不敢动。
他只能轻轻叫道:“大人,大人,您是喝醉了吗?”
阮织听到他的声音,动了动,似乎是不舒服,搂住了路悬舟的脖颈,跟他贴得更近了。
路悬舟的心脏要爆炸了。
狂躁地跳动着,一下一下又一下,速度极快,像是要从胸膛里飞出来亲自挨着阮织。
他动了动喉结,做了几个吸气呼气稳住心绪,并下了决心。
路悬舟道了声“得罪了”,便把阮织抱起,放在床上,也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放到床上。
做完这些后,他便静静望着阮织的睡颜。
明明是张扬明艳的长相,但他硬生生觉出些乖巧可爱来。
是真的可爱。
他想。
他的眼睛细细描摹阮织的眉眼,从眉骨、鼻尖,再到……嘴唇。
眼睛有点不受控制,他眨了下眼,还是没能控制它从那花瓣般粉艳的唇上移开。
他盯了半晌,最终也只是伸手勾住了阮织的指尖。
—
阮织醒来的时候,天塌了。
她睡觉有抱玩偶的习惯,所以,此刻路悬舟就像一个大型玩偶一般被她胡乱地缠着。
她的头压着人家的手臂,手搂着人家的。
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雅观一些。
关键是她把腿也压在了人家腿上!
姿势怪异不说,她不信路悬舟这么躺一晚上会好受。
阮织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看路悬舟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
【我什么时候跑来这里的?】
666:【您入睡半个小时后。】
阮织:【?】
阮织:【你不叫我,也不提醒我???!】
666:【宿主,多与男主接触无害。】
阮织:【……?】
阮织:【那也不能这么接触啊666。】
666显然不能理解,电波一直在波动,波动好半天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阮织:【麻烦你帮我看看路悬舟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
666:【醒着。不过在装睡。】
是了,如今这种局面,谁先第一个醒来谁最尴尬。
阮织痛心疾首地想,她都让路悬舟难受一晚上了,现在该轮到她付出了。
思及此,她睁开了眼,撤开自己的头、手和腿。
路悬舟还在装睡。
看来是想给她一点颜面。
阮织本也想识相地偷偷离开,就当两个人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不对,本来就是什么也没发生。
但脑子想走,身体却没动。
她坐在床上,明目张胆地注视着路悬舟的面容。
“路悬舟,”她喊道,“我知道你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