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广市,室外烈日炎炎、被晒烫的铁棚内里也暑热重重,工地实在不是好长待的。
吃完饭后,沈亦迟送温韶倪出了工地。
“你下午还要待在这吗?”温韶倪问。
她觉得沈亦迟很不一样了,他以前连自己亲奶奶的农场都讨厌待,如今在环境更糟糕的工地,却一脸坦然。
“再考察评估一下进度就回去了。”沈亦迟淡笑道。
“哦。”温韶倪松开了沈亦迟的胳膊,“那我先回去了。”
她看向身后,和程鹏、许卓沅道了别,转身往停在路边的保时捷走去。
身后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股微凉熟悉的气息扑过来猛地团住了温韶倪。
沈亦迟依依不舍地用力圈着温韶倪,忍无可忍般在女孩肩后用力吻了一下。
就这一下,让温韶倪觉得浑身都跟过了电般,酥酥麻麻。
沈亦迟用薄唇擦着温韶倪的侧脸,黏腻腻地低吟:“老婆,你能来我好高兴啊。”
温韶倪握了握他圈在腰间的手腕,红着脸小声责怪,“你别这样,别人看到要笑话了。”
温韶倪说话间,沈亦迟已经对着那脸颊偷香了好几次。
温韶倪稍微主动了一点,沈亦迟便觉得自己心里的冰层全化开了。
温韶倪的心咚咚直跳,但沈亦迟突如其来的动作不可谓不是给了她极大的安抚。
温韶倪偏头,娇羞地轻轻啄了啄沈亦迟的唇角。
沈亦迟心都快跳了出来,立刻追着香软的唇欲要贴上去。
温韶倪臊得先一步避开,她皱起秀眉,嫌弃地看着得寸进尺、不要脸的人。
沈亦迟只得不甘心地讪讪松开。
温韶倪望了眼远处早已背过身去的两人,鼓着脸朝沈亦迟催促,“你快回去吧,戴好安全帽,注意安全。”
沈亦迟难分难舍地捏了捏她的手,那双桃花眼似小狗望着主人般,热切又明亮,仿佛就快滴出了蜜。
温韶倪觉得脸要烧起来,可她心里也高兴呀,沈亦迟只会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她这个小丫头。
温韶倪抿了抿唇,又踮起脚飞快地在沈亦迟的脸颊啄了一下,而后立刻转身逃也似地快步往车子走去。
沈亦迟在身后喊她路上注意安全,字字都带着压抑不住的笑意……
温韶倪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再也看不见。
她满脸光彩,她喜欢沈亦迟这种高能量的人,每次与沈亦迟触碰,温韶倪都会觉得自己也跟着充满了力量。
可好心情没持续太久就被一条短信打破了,温韶倪瞥了眼手机,那个四年来不断发号施令的号码她早已滚瓜烂熟。
保时捷在十字路口掉了个头,温韶倪去了回国第一天,道森接她去的茶室。
雅间内香茗的雾气袅袅,气氛却别样沉重冰冷。
温韶倪坐在沈廷远席位正下方的软垫上,低头翻看着手里的艺术册。
她留学时去过不少艺术馆,听了一些鉴赏课,也尝试过画画,自认为自己多少具有一些审美能力。
可眼前画册的内容却造型空洞、色彩寡淡,让人觉得索然无味,温韶倪丝毫没法欣赏。
“这位是国内冉冉升起的艺术新星,兰隅下个月将为这个艺术家举行一场拍卖会,你负责策划。”沈廷远吩咐道。
他执起白玉茶杯,喝茶的动作优雅但机械,血管凸起的僵硬指节修长,与沈亦迟那双纹身杂乱的手极为相似。
可与沈亦迟有意无意流露的疏懒不同,沈廷远的神情和举止似乎从来没松弛过,永远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加上他的面庞还残留有明显的西方人特征,一张脸骨骼立体锋利,看起来更瘆人、更具威慑力。
岁月在这个没有生活乐趣可言的人身上,没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有与日俱增的威严与漠然。
温韶倪不太敢看他,低下头继续翻着艺术册,佯装思索,
“爸,这个艺术家鲜少听闻,刚刚在主流媒体软件查了下,相关报道也极少,大众可能并不了解,单独为他举行拍卖会是否太冒险了?”
沈廷远却道:“你不必担心,这些作品都是艺术鉴赏大师审鉴过的,人脉我也有,不用担心会爆冷,你只需做好份内事。”
温韶倪不再多言,她是没有决策权的。
但她有操办权了呀!
温韶倪按捺不住心里的兴奋,悄悄勾起了唇角。
这是她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她可以逐渐证明自己的价值了。
“你记住了,这是你一个人的考验,不要让阿迟介入。”沈廷远冷声提醒。
温韶倪自信满满地点头,“嗯,我明白了!”
*
温韶倪下午没有回老宅,直接去了兰隅构思策划场地,天黑后沈亦迟打来电话,她才恍然记起时间。
温韶倪到后,沈愿如和颂颂已经吃饱了饭,坐在客厅看着动画片,沈廷远照常没回家。
沈亦迟坐在饭桌前监督温韶倪吃饭,他接二连三地往碗里夹着肉,嘴里絮絮叨叨,“你中午只吃了素的,晚上得补回来。”
温韶倪在他的照顾下乖乖吃着饭,半饱时瞥了一眼餐桌边上的小蛋糕,“这是我烤的。”
“嗯,我吃过了,很好吃,我老婆真棒。”沈亦迟开始给温韶倪盛汤。
“我还没尝。”温韶倪看着他暗示。
“吃饱饭才能吃。”沈亦迟在她面前搁下汤碗。
温韶倪突然觉得这对话有点奇怪,“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管着我吃饭。”
沈亦迟眉心轻蹙,声音冷了下来,“但凡你身上多一两肉我都不会管你。”
温韶倪鼓了鼓脸颊,戳着碗里的米饭。
“快吃!”沈亦迟又催促。
“知道了。”
……
晚上,温韶倪靠坐在床边给颂颂讲睡前故事。
小孩睡眠很好,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温韶倪拿起床头柜的pad,认真看着拍卖会艺术家的信息,她得给拍卖会定个让人耳目一新的主题。
她看得认真,丝毫没注意沈亦迟何时洗完了澡,直到身旁有个黑影挡住了台灯光线。
温韶倪抬头,入目是光洁的下巴和那双深邃的桃花眸。
沈亦迟刮了胡子,到晚上冒出来的那点青髭变得干干净净。
温韶倪突然有点紧张。
“我们去外厅聊聊?”沈亦迟问,声音如清泉入耳。
“嗯好。”
温韶倪刚应声,身体蓦地一轻,沈亦迟轻而易举将人捞了起来,大步抱出了房间。
“你在忙什么?”
“忙着策划活动呀。”
“兰隅有什么活动?”
“你先别问,等我成功办完再告诉你。”
“好啊,我拭目以待。”
两人躺在狭窄的沙发上,各自心不在焉地闲谈,直到沈亦迟的手灵活地钻进了温韶倪睡衣里。
温韶倪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没忍住身子一颤。
两人背贴着胸,沈亦迟埋在她的颈间,哑声问:“怎么这么瘦呢?国外高糖高油的食物都没把你养胖?
明明那么爱吃甜食,肉都去哪了?……原来是在这。”
“啊……痒!”温韶倪忍不住惊笑一声。
她羞得头脑发麻,挪开了一点点,“你捂着我有点热。”
沈亦迟却把她拉得更近,温热的呼吸径直扑洒在耳后,“你热的时候好香,像刚出炉的小蛋糕,好想一口吃掉……”
温韶倪不敢想自己的脸得红成了什么样,她嗔了一句,“你一口才吃不下我呢。”
“那我就一口一口吃……”沈亦迟的音色越来越暗哑,夹杂着酥酥的颗粒感。
他露出尖牙,含咬着女孩的软肉,微凉的手在腿间游移。
温韶倪的呼吸蓦地一重,她咬着唇,脸上急剧地泛起了潮红。
脑子快要糊掉了般,湿润的眼睛变得空茫一片。
握着男人结实臂膀的指甲,不受控地掐进了皮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