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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曦还未完全穿透夜幕,整个军区大院仍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温暖却早早地从睡梦中醒来,因为军区那趟前往市供销社的专车,只有每半个月一次,在早上六点钟就要准时出发,而她为了能赶上车,五点半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温暖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自己的物品,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的孩子们。

这时,陆廷洲也迷迷糊糊地听见了温暖起床的动静。

他微微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中看到温暖忙碌的身影,便也跟着起了床。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向温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满含关切:“你今天要去市里,可得吃点东西,不然坐车该饿了。”

温暖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啦,我去市里随便吃点就行。”

陆廷洲却已经转身走向了厨房,嘴里还念叨着:“那可不行,煮个鸡蛋很快的。”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了煮鸡蛋的咕噜声。

陆廷洲专注地守在锅前,眼神里满是对温暖的关心。

很快,三个圆滚滚的鸡蛋就被他盛了出来,放在盘子里晾着。

一切准备妥当后,温暖走到门口,穿上了她特意为今天去市里挑选的裙子。

那裙子穿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形,显得她格外漂亮动人。

陆廷洲从厨房出来,一看到这么亮眼的温暖,瞬间愣住了,目光中满是惊艳与痴迷。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前,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与占有欲,半开玩笑地说道:“你今天这么漂亮,我都不想让你出门了,真想把你藏起来。”

温暖脸颊微微泛红,嘴角扬起一抹甜美的笑容,嗔怪道:“你呀,就会贫嘴。我今天去市里还有事呢。”

说着,她在陆廷洲的脸上轻轻一吻,转身就要朝门外走。

可陆廷洲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离开,他一把抓住温暖的手,顺势将她往怀里一抱。

温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惊讶,轻呼了一声。

陆廷洲低头看着怀中的温暖,眼神里满是深情与眷恋,声音低沉而温柔:“宝贝,我会想你的。”

说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低头朝着朝思暮想的小嘴吻上去。

温暖被这深情的吻弄得有些意乱情迷,但很快她就想起了时间紧迫,她轻轻捶打着陆廷洲的胸膛,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行……时间来不及了……”

陆廷洲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温暖,那目光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刻进心里一般。

他缓缓地、极不情愿地松开了那双紧紧拥抱着温暖的手,但手指却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仍然留恋地停留在她柔弱的肩膀上。

他轻声地叮嘱着:“暖暖,路上一定要小心啊,千万注意安全。事情办完后就尽快赶回来,别让我等得太着急哦。还有,把这三个鸡蛋带上吧,坐车的时候要是肚子饿了可以垫垫饥。”

说着,他轻轻地将装着鸡蛋的袋子递到了温暖的手中。

温暖的双颊瞬间染上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她有些慌乱地点着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陆廷洲炽热的目光对视。

然后,她顺从地接过了那个袋子,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

然而就在她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去时,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急忙说道:“哎呀,三个鸡蛋实在太多啦,我吃一个就足够了呢!”

说完,她匆忙从袋子里拿出两个鸡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接着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般,转身快速朝着不远处专车停靠的方向飞奔而去。

跑到一半,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到陆廷洲还站在门口望着她,她心里一暖,朝他挥了挥手,这才转身坐进车里。

而陆廷洲一直站在原地,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转身回屋。

温暖的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利落。她来到专车旁,车门已经打开,司机师傅正在车内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温暖脸上带着微笑,刚上车就热情地和司机师傅打了个招呼:“同志,早上好啊!”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声突兀的“嗤笑声”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那笑声尖锐而又带着满满的恶意,在这安静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

温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女人坐在车厢的前排,正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温暖心想,这可真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我满心欢喜地上车,本想着能开启愉快的一天,却没想到一上车就遭遇了这莫名的敌意。

这位女士名叫孟招娣,瞧她那模样,稍稍有点显老,眼角一笑,那皱纹就跟蜘蛛网似的。再看看她的胸部,也有点微微下垂,估计是生过娃,又没赶上后世那种能聚拢的胸罩。不过呢,凑近了瞧她的皮肤,状态倒是挺不错的,想来年纪也不大。

温暖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问道:“你笑啥呢?”

孟招娣怪声怪气地开了口,那语调活像喝了蜜糖水一样:“陆团长的家属就是不一样,好有官威哟,连人家笑一下都不行啦?我好怕怕哟。”

温暖一听这话,只觉得心头仿佛有一团火焰猛地燃烧起来,瞬间将她的理智吞没。

然而,多年养成的良好素养让她硬生生地压下了这股怒火,只是脸色变得异常冰冷,声音也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寒冷彻骨:

“哦?居然敢做却不敢承认吗?既然如此看不起我的行径,那不妨直接说出来好了!何必这般拐弯抹角,还妄图用一顶‘官威’的大帽子把我给压住呢......我不过才刚刚来到这个军属大院短短一天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耍什么所谓的官威?难道不是大婶您仗着自己在这里待得久些,便故意欺负我这个初来乍到、懵懂无知的新人吗?又或者是因为看到我年纪轻轻、脸皮子薄,觉得好拿捏,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我发难?”

“你叫谁大婶呢!”只听一声怒喝传来,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孟招娣,此刻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蹭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温暖,那愤怒的表情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

而温暖则故意做出一副十分惊奇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些许无辜和疑惑,缓缓开口说道:“我妈就同你这般年纪呀,所以叫你大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了,你这么激动干啥子哟?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规矩不成?哦,对了,我听说这军属大院好像挺讲究先来后到的呢,是不是谁先来谁就能像那些部队里的士兵一样,慢慢熬出个军衔来呀?然后就可以对着后来的军属摆架子、甩脸子啦?哎呀,大婶,要不你跟我讲讲呗,你在这儿待了多久啦?现在一个月工资有多少哇?又是几级干事员呐?瞧您这威风凛凛的架势,难不成已经当上主任啦?嘿嘿,不好意思哈,我是从乡下来的的土包子,没啥见识,要是有哪里说得不对或者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主任大人!您尽管笑话我好了,反正我也习惯咯!”

说完之后,温暖那张俏丽的脸庞上缓缓绽放出了一抹宛如春花盛开般甜美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落在孟招娣的眼中,却不知为何总让她感觉到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和不怀好意。

就好像在那看似天真无邪的外表下,隐藏着某种旁人无法洞悉的心思。

就在这时,温暖竟然主动伸出了自己白皙娇嫩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孟招娣略显粗糙的手掌。

紧接着,她像是完全沉浸在了极度兴奋的情绪之中,开始用力地上下晃动起来。

只见她的动作幅度之大、频率之快,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到这简单的握手动作当中。

一时间,整个车厢内都被温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天翻地覆。

车里的其他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如同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盘旋飞舞一般。

足足过了好一阵子,大家才逐渐从这种晕头转向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嘿,您瞧瞧这陆团家的,表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实际上啊,她那张嘴可是厉害着呢!

就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剑,又如同那威力惊人的“小钢炮”一般,一旦开火,那叫一个火力十足!

这不,刚刚才一开口呢,就直接把那向来泼辣蛮横的孟招娣给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啦,只能愣愣地站在那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精彩!

要知道,一开始在车上的时候呀,大家伙儿原本都觉得这场闹剧肯定会是以孟招娣单方面的碾压收场。

毕竟谁不知道这孟招娣平日里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仗着自己有几分泼劲儿和蛮横无理,经常到处欺负人。

所以当看到她找上陆团家的麻烦的时候,大家心里头都暗暗替陆团媳妇捏了一把汗,心想这下可有苦头吃咯。

哪曾想啊,这陆团媳妇竟如此深藏不露,就在众人都以为她要被孟招娣狠狠地欺负一顿的时候,只见她微微一笑,朱唇轻启,三言两语之间便将局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真可谓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出了岔子”,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惊掉下巴!

车上的人都惊呆了,原本以为温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人,谁知道她嘴皮这么利索,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逻辑严密得让人无从反驳。

孟招娣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座位上,眼神随意地在来来往往的家属游移。

忽然,一个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那便是温暖。

孟招娣的眼睛瞬间瞪大,目光像是被磁石牢牢吸引住了一般。

温暖整个人娇娇软软的,恰似春日里最轻柔的柳絮,带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的柔弱劲儿。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炽热阳光的照耀下,竟泛出一种近乎梦幻的光泽,仿佛是用最上等的丝绸精心包裹着的美玉,细腻得看不见一丝瑕疵。

再看温暖的五官,那简直精致得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恰似两汪清澈见底的清泉,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仿佛藏着万千星辰;琼鼻秀挺而小巧,恰到好处地镶嵌在那巴掌大的面庞中央,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可爱;嘴唇不点而朱,恰似刚刚绽放的娇艳玫瑰,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似有若无地带着一抹笑意,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每一下都像是在拨动人心弦,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温暖身着一袭漂亮的裙子,那裙子的款式新颖独特,在这朴实的家属院里显得格外扎眼。

面料轻柔地贴合着她的身形,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风中的娇艳花朵,散发着优雅迷人的气息。那精致的剪裁和细腻的做工,无不彰显着它的与众不同,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的气质更是出众,全然没有乡下姑娘的那种质朴与粗犷,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仿佛时间在她身上都变得温柔了起来。她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韵味,让人不禁联想到那些养尊处优的资本家大小姐,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被岁月温柔以待,浑身散发着令人难以企及的高贵气质,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孟招娣看着眼前的温暖,心中的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起初,她的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羡慕之情,羡慕温暖那与生俱来的美貌和出众的气质,羡慕她能穿着如此漂亮的裙子,过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生活。

然而,这种羡慕很快就如野草般疯长,渐渐演变成了嫉妒。她嫉妒温暖凭什么可以拥有这一切,凭什么在这军区家属院中还能如此耀眼。

最后,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越烧越旺,逐渐转化为了深深的恨意。她看着温暖,眼神中满是怨毒,凭什么她就能活得像个公主,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邋里邋遢,过着粗鄙不堪的日子。

就在这时,孟招娣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几天前接到的那个秘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神秘而低沉的声音告诉她,只要想办法欺负陆团的媳妇,就会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

当时,她还半信半疑,可此刻,看着眼前的温暖,她确定了,温暖就是陆团的媳妇。想到那笔诱人的报酬,再看看温暖那让她嫉妒得发狂的模样,孟招娣咬了咬牙,心中暗自做了决定。

孟招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略显狰狞的笑容。所以才有了开头那“嗤笑声”。

孟招娣就是个在后厨切菜的,啥大场面都没见过。

被温暖硬说成主任也就罢了,还说什么“谁先来谁就能像部队士兵一样熬出个军衔来,能对后来的军属摆脸色”,这不明摆着给她戴高帽嘛!

这可是很严重的作风问题啊!

上一个作风有问题的军嫂,就因为占部队便宜,结果不仅害得自己男人提前退伍,舅舅也被开除了,最后自己也离了婚,没地方可去。

这要是再出一个……说不定会被部队领导当成反面典型呢!

孟招娣吓得赶紧甩开温暖的手,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磕磕巴巴地说:

“你,你别胡说!我没有!”

温暖见状,继续追问:“你不是主任?”

“我不是!”

“哦,那你刚才笑啥?”

“……”

这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来,孟招娣这才深刻地体会到这陆团的二婚妻有多么可怕。

孟招娣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双眼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扯着嗓子嚷嚷道:“我说温暖啊,你可真是不知道现在军属大院都传成什么样了!都说你可劲花陆团的钱,又买组合柜,又搞缝纫机,还搬回来个大沙发,连蛤蜊油雪花膏都没少买,今天看你又要买,买,买!你说说你,一个从乡下来的,这刚一嫁给陆团,就原形毕露,大手大脚地花钱,一点都不会过日子,以后两个孩子怎么办,日子还过不过啦?”

温暖眨了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脸上无辜得就像一只被冤枉的小兔子。

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不紧不慢,拖长了音调说道:

“哟呵,孟姐,您今儿这话可真是太有意思啦,都快把我给说懵咯。老祖宗留下的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花自家男人的钱,这不是天经地义,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嘛。我家陆团那可是拍着胸脯跟我说,温暖,可劲儿花,千万别给我省钱’,我这可是谨遵我家陆团的指令,咋就成了犯错呢?难不成现在有了新法律,规定女人不能花自家老公的钱啦?孟姐,您要是懂法律,快给我讲讲,我到底犯了哪条啊,我可得好好长长记性。”

说着,还俏皮地歪了歪脑袋,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直勾勾看着孟招娣,那眼神就好像在说“看你怎么回答”。

“大婶,您要是心里犯嘀咕,不信我说的这些,没关系呀,您大可以去找陆廷洲当面对质,看看我是不是在这里瞎编乱造!”温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孟招娣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琢磨起来。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陆廷洲那冷峻威严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心里直犯嘀咕:“哎呦喂,这陆廷洲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平日里只要他一出现,那气场就跟寒冬腊月的冷风似的,刮得人心里直发怵。就他那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往那儿一站,眼神扫过来,谁不得腿肚子打颤。我要是真去找他对质,还没等我把话问出口,估计膝盖就得软得直往地上跪,声音也得抖得跟筛糠似的,连个完整句子都说不利索。我可没那个胆子,还是少惹这麻烦为妙。”

“我、我没说不信啊……”

孟招娣被温暖这一连串的话怼得有点慌了神,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那既然没说不信,大婶,您倒是给我评评理,我花自己男人的钱,到底有错吗?”

温暖往前凑了凑,脸上带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儿。

“没……没吧……”

孟招娣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既然我没错,大婶,您一开始可劲儿嘲笑我,这事儿您觉得错了没?”

温暖双手叉腰,步步紧逼。

“错……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嘛。”孟招娣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温暖直接忽视了后半句,瞬间来了精神,理直气壮,声音都提高了八度说道:“既然知道错了,大婶,您痛痛快快给我道个歉吧。您可别想着仗着年纪大,我就会心软体谅您哈!老话说得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咱们这都新时代了,讲究军民一家亲,大家身份那都是平等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更没有年龄大小的区别!是人都会犯错,犯了错就得大大方方承认,认认真真道歉,这态度可得摆正咯!不然以后大家都觉得犯错没啥大不了,不用道歉,那这世界还不乱套啦?孟姐,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温暖一边说,一边还晃着脑袋,那模样别提多认真了,就像在给小学生上课一样。

温暖就像个坚守阵地的小卫士,乖巧地等着孟招娣道歉。

此时的车厢里,安静得那叫一个离谱,仿佛时间都静止了,真要是有根针掉在地上,那动静估计都能像敲锣打鼓似的,震得人耳朵疼。

所有人都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场堪称精彩绝伦的“口舌之战”,那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场免费的好莱坞大片。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乡下军嫂,能把孟招娣说得节节败退。

这可真是“麻雀啄鸡子儿——捣蛋”,温暖这一番操作,把孟招娣的“威风”彻底给打下去了。

车上的人都在心里暗暗惊叹,之前大家都传言乡下军嫂老实本分,即便有几个泼辣的,也都是靠撒泼打滚解决问题,遇事有理都能变成没理。

可瞧瞧眼前这位温暖,说话柔声无语,句句带逻辑,字字都像一把利刃,刺得人不敢反驳。

即便她没有撒泼打滚,也能把人说得哑口无言。

这陆团的二婚妻不愧是高中生,没有一般文化人那种含蓄,说起话来跟部队里有文化上过军校的刺儿头没什么差别。

这要是男儿身,头疼的就该是带她的领导了。

孟招娣吞咽了下唾液,心里一阵发慌,一时间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即便有,那也没底气。

她心里暗暗打了退堂鼓,隐隐有种感觉,这声道歉要是不现在落实,捅到自家男人的长官那儿去,挨揍的就是自己了。

孟招娣犹豫了半天,终于极不情愿地说道:“对、对不起……”

温暖脸上立刻露出了笑眯眯的表情,说道:“大婶这话我爱听。对了,还有一个点要纠正下,没有乡下人在地里头挥洒汗水,就没有城里人吃上商品粮!大婶你一口一句乡下人,怎么着,是看不起乡下人?要留着那资本家的做派?!”

“我可没有!我是工人阶级的后代,哪里来的资本主义做派!你可别乱说!”

现在虽说是60年代,但部队里隐隐有一些新的风气和要求,就连妇联主任也让她们大院的军嫂言行谨慎,别被革委会抓住小辫子,毁了前途。

“哦,那……”

“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温暖嘴角噙着一抹笑,那模样就好像真的是在为孟招娣操碎了心,苦口婆心地继续说道:

“大婶呐,你想想,现在都讲究军民一家亲,咱们又都住在同一个军属大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要是长期这么个爱嚼舌根、随便议论别人的性子下去,哪天不小心说错话,被有心人抓住小辫子,那可就麻烦大啦!我呢,纯粹是把你当亲人,提前看出你的不足,想着帮你改正,免得你以后惹祸上身。你说,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我呀?”

这话一出口,车厢里瞬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光是后座那些军嫂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连驾驶位上的司机都像是被点了穴,紧紧地抿着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众人心里都在疯狂吐槽:

好家伙!

这操作可太绝了!

要人家道歉就算了,居然还理直气壮地要人家感谢你?!

这脑回路,一般人可真是跟不上。

孟招娣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就跟熟透了的番茄似的。

那表情明显是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她脖子一梗,刚想张嘴呛回去,身旁同行的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在她耳边小声劝道:

“招娣,别冲动,再闹下去可就下不来台了。”

孟招娣这才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谢谢……”

那声音里,满是不甘和憋屈。

“欸,不客气大婶。”

温暖跟没事人似的,大大咧咧地一摆手,

“这年头啊,大家就得互相督促,这样才能带着新思想,一块儿开创新时代!大婶你放心,以后我会时刻盯着你,拉着你,绝对不让你掉队,咱们一起紧跟新时代的变化!”

其他人听了,心里都哭笑不得!

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那叫一个难受。

可温暖呢,说完这些话,跟没事儿人一样,丝毫没觉得尴尬。

温暖把孟招娣的事儿一处理完,立马切换到热情模式,一个箭步就凑到了司机旁边,眉飞色舞地聊了起来:“师傅,您可太辛苦了,每次都得起大早出车,这要是我,可真遭不住。您每天都在这条路上来回跑,路况还不好,可得多注意安全啊,我们全车人的性命可都在您手上攥着呢!”说着,她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我就特别好奇,您跑了这么久,肯定见过不少有意思的事儿吧?您就给我讲讲呗,我保证,绝对不打断您,就当给我们这些乘客解解闷儿啦。”温暖双手托着下巴,满眼期待地看着司机,那眼神里的好奇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那热络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真的从未发生。

只留下一车厢人面面相觑,对她这强大的心理素质佩服得五体投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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