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目标,便是这里的茶。
每天赚那么多,东西自然也得是上好的。
自斟一杯,入喉细品,的确不差。
终是在此,寻得一丝笑颜。
却不知,有几道视线,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她身上。
“你看那边的小子,面生得很。”
不远处,在这拥挤中稍显僻静的地方,有几人向她投来不善的目光。
“毛都没长齐吧,便来这种地方,啧啧啧~”
“你们看他腰间的玉牌,二千两,来头不小啊!”
“管他呢,来了这儿,都是新人,竞不竞得到暂且不说,毕竟都是砸钱买风头的,可若是有人想抢这风头,那可就不行了!”
“说的是!”
她没搭理,只是一一品着各路各路美味佳肴。
过了会儿,从方才进来的门口,又来了一群人。
是那老鸨领着一众壮汉,陆陆续续进了楼,将第一层给围得水泄不通。
看这样子,应是为了维护秩序,所请的打手。
“清场了!清场了!”
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挥袖向前撒出一把光亮的粉末物。
待遍及各处后,许多人腰间的玉牌逐渐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她想,自己都给了二千两了,不至于落选吧。
少顷,那老鸨又喊:
“请诸位入选者,自行选座!落选者,退至一旁!”
话落,楼中央的圆台有了动静,一阵闷响后,圆台升起一截,露出四个阶梯,恰好与二楼的座次楼道相接壤。
这十一个楼层,其中第一层并无座次,是镂空之造,想来是做围观之用。
自二楼起,便开始有了十个座次。
其中一到十号之间有些许距离,被一个通道贯穿,内部应当也有可以攀升的机关,正好位于正门之下。
她去到六楼的第十号,此处不高不低,适宜观赏。
本想着去第一号的,奈何被人抢占先机。
她入座后,观底下群逐渐退开,于二楼下方围观。
“诸位,竞局开始,请噤声!”
老鸨缓步上了圆台,拿起团扇轻轻摇着,尽量保持着温和可人的笑容:
“今日为何而竞价,想必各路贵人心中也有树,既然如此,多的我便也不说了,直接开始吧!”
话落,她一个眼神,各楼层的小厮们便忙活起来,在每个座次前,挂了三盏孔明灯。
这个,白流萤也有所耳闻。
此三灯分别为金色红色和白色,其间规则嘛,多多少少也了解过。
毕竟,她也是参加过不少竞局的人。
“起拍价,五百两!”
老鸨话音刚落,十个楼层,便亮起来许多红灯,百盏齐亮。
此场面,可比金华楼壮观得多。
片刻后,灯又熄灭。
老鸨再次喊话:
“竞拍价,一千两!”
百灯齐亮,绯红一片,而后又皆熄灭。
“再抬价,一千五百两!”
“二千两”
“二千五百两!”
“三千两!”
……
前几轮竞价,无人不亮红灯,后稍高价,便又多几盏白灯。
如此往复,最后百人,只余二十几盏红灯,价格,也已抬到六万五千两。
其实在此百人中,并非是人人皆想要见一见那眠娘子,也不是人人都有那身家去争那价高者。
只是为了面子与架子,看看谁能进那最后几轮,以此彰显财力与实力。
毕竟,即便你中途弃权亮了白灯,但还是要给对应的银子。
“六万五千五百两!”
又一盏白灯亮起,此后每加价值一千,便多几盏白灯。
这次竞拍如火如荼,激动人心。
待价格抬至八万两时,先前那几个图谋不轨的富贵人家,也纷纷亮起了白灯。
咬咬牙,愤愤不平,仿佛在说,凭什么一个新来的毛头小子,竟敢跟到如此地步?
又一轮抬价后,场上只余两盏红灯了。
一盏为白流萤,另一盏……
“那位是不是秦老爷的独子?”
“秦老爷?”
底下的看客议论纷纷,目光齐聚六层第一号的位置。
“就是丝绸生意做到西域那个!”
“哦哦哦!原来是那个败家……呸——是秦公子呀!”
“那他对面那个十号的小公子,又是何许人也?”
“好像是个新来的!”
台下还在议论着,老鸨佯装咳嗽:
“二位可要继续竞价?若是跟灯抬价,可是会人财两空呐!”
这话明显是说给白流萤听的,毕竟,她是个新人嘛。
可拍都拍到这儿来了,还花了两千两定金,怎可说弃便弃。
虽说不差这点儿钱,但是她肉疼,那个占她座儿还跟她抬杠的人,听底下说,是叫秦桑对吧,她记住了。
不过今日,这眠娘子,她非见不可。
有人竟愿意花万金只求与她相见,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但定然不会是弹曲儿跳舞那么简单。
“妈妈若不信,可随时查验。”
她平静开口,又亮了红灯。
不就是证明自己很有钱嘛,这可比竞拍容易多了。
“既如此,请二位公子随我来。”
老鸨说罢,便转身离去,这时,她的副手又喊:
“中场稍作休整!”
她同那位秦公子一起,离了楼内,去到了一个厢房,应是秦桑的。
因为她看见他开锁了。
“请。”
他看了白流萤一眼,礼貌笑笑。
她也不客气,率先进了房。
这满屋都是些楠木制成的大箱子,不用想便能猜到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除了金银珠宝,便是银票。
打开一看,毫不意外。
看来这位秦桑公子,是这里的常客啊。
金库都搬过来了。
“那么这位照夜清公子呢?”
他垂眸看了看她腰间的玉牌,有几分轻蔑。
照夜清?
倒是个奇人。
“可能不太方便秦桑公子观摩,真是抱歉了。”
她微微挽唇,不甘示弱。
“无碍,妈妈记得看仔细呐。〞
“自然自然。”
老鸨恭顺地回他,又看向白流萤,示意她尽快证明,又对秦桑道:
“麻烦秦公子先行出去稍等片刻。”
他微仰着头拂袖而去,带上了门。
“公子请吧。”
白流萤笑而不语。
一想到待会儿她会是什么表情就想笑。
“咳咳~”
故作隆重地咳嗽几声后,她自掌中幻化出一块令牌,于中指上挂着,提到她面前,晃了晃。
“此物,可值万两黄金?”
她云淡风轻,故作矜持地说着。
“这……这这……”
老鸨语无伦次,惊地合不拢嘴。
那三个金色的“青云山”实在太过耀眼。
“山主令?!”
她自是震撼万分的,凑近去瞧了瞧,又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她一眼,再看令牌,有特殊灵力所制的金壳,货真价实。
听闻青云山山主喜千变万化,眼前这位莫不是……
细思极恐,得亏自己先前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