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授在空中翻滚了一圈才勉强站稳。
他惊愕地看着——那银发女子,完全没想到,看似虚弱的对方——竟然还有如此实力。
沈授暗暗心惊,他疑惑,自己方才为何那么鲁莽,甚至一时间忽略了——对方身上可能暗藏的危险。
难道因为是弱女子,所以他就放松警惕了吗?
那银发女子,此时也显得极其慌乱。
她似乎完全没想到——沈授会如此轻易地——就斩断了她的锁链。
沈授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紧紧地盯着那银发女子,沉声道:“姑娘,你这是何意?”
银发女子神色焦急,她含糊不清地喊道:“抱歉,我的玄真气被封了太久,控制不住了!”
沈授闻言,心中一动,难道这女子还真是什么修士?
然而就在这时,那女子却是忽然面露苦色,痛苦的拽着——自己脖子上的金属圈!
“呃呃!”
她的脸上布满了汗水,仿佛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与折磨。
沈授见状,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怜悯。
他试探性地问道:“怎么了?你……需要我帮你吗?”
那银发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授见状,也不再犹豫,他快步上前,仔细观察着女子脖子上的金属圈。
这金属圈似乎有着某种奇异的血色纹路,散发着淡淡的赤光,显然不是凡物。
沈授深吸一口气,凝聚力量,双手缓缓靠近那金属圈。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奇异纹路之时,一股强烈的灼烧感猛然袭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收回了手。
“好疼啊,什么情况?
这难道还是什么法器之类的?”
沈授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惊讶,这金属圈究竟是何来历,竟有如此强大的威力。
但他并未退缩,而是再次凝聚力量,强忍着灼烧感,双手再次靠近那金属圈。
虽然他用血气抵抗住了灼烧,但这次,却是对方显得承受不住了。
“不好,这项圈在收缩勒紧吗?什么原理啊?
等等,难道是因为我砍断了那手铐?”
沈授急忙撕开——对方上身裹着的布衫,就见白皙的臂膀上——竟也有血色纹路蔓延。
血纹自手铐锁住之处,一直延伸到了脖颈的项圈。
沈授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方才说的其实是——别救她!
“该死,是我方才急于救人反而太冒失了。”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自己从来不是冒失之人,为何此番的举动,会如此不经思考。
就仿佛是——他生出救人念头的刹那,这个意愿,就被一瞬间放大了数倍。
以至于他的思维能力——都受到了严重影响,变得完全不顾危险和代价。
难道是之前的血煅咒,将他自己的理智全部挥霍殆尽了吗?
“无冤无仇,我可不想因此——反而害死你啊。
姑娘,要怎么才能救你?
若是强行撕扯项圈,它又如此坚固,怕是它会先把你勒死的!”
“血,滴血!”女子含糊道。
“你是说往项圈上面滴血就行吗?”
沈授直接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就往项圈上面滴血。
然而如此见效甚微。
他看向那——已经几乎要窒息的银发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道:“姑娘,你放心,既然是我的过错,就不会不管你。”
银发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若是对方有所埋怨责怪,倒也是情理之中。
然而对方所表现的态度,却令沈授顿时生出莫名的愧疚。
而后,这股愧疚,又在一瞬间膨胀了起来。
“救人要紧,这个世界的话,割腕应该不会死人吧?”
沈授一咬牙,直接在手腕上来了个动脉大放血。
他迅速运转血气,血流激射而出,喷洒到了那项圈之上。
很快,项圈不再继续收紧,女子的面色也缓和下来不少。
沈授见状,心中稍松,连忙收回手,以血气封住伤口,避免失血过多。
那银发女子得以解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沈授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连忙用衣袖擦拭掉手腕上的血迹,随即撕下一块衣角,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他看向那银发女子,见其面色虽有所缓和,但仍显得十分虚弱,连忙将其扶起,靠坐在一旁。
“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沈授关切地问道。
银发女子微微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开口说话。
但她声音却十分微弱,几乎听不清。
沈授见状,心中明白——她此刻身体极为虚弱,于是说道:“姑娘,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你恢复体力。”
很快,他又取回来了一些血气丸,以及那已故的术修女子布袋里的不知名药丸。
此时女子似乎恢复了一些气力,淡淡道:“我是玄宗修士,血气丸我不能吃的。浊杂太多了。”
“还有这个讲究?那这个呢?”
“这是玄窍丹,我用处不大,有玄石吗?”
“玄石?这又是什么?”沈授疑惑道。
“就是天地玄炁的一种结晶。”
银发女子缓缓解释道:“玄炁遍布天地之间,而玄石则是其中精华所在,对我们玄宗修士修炼大有裨益。”
“抱歉,闻所未闻。”
沈授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奈。
他从未接触过——玄宗的修炼体系,对于这些陌生的名词,感到十分困惑。
银发女子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也只得无奈闭目休憩。
沈授也不再废话,他环顾四周。
“姑娘,你能否行走?”
银发女子微微摇头,她的四肢虽然被解开了束缚,但长时间的囚禁让她的身体显得有些僵硬。
沈授见状,也不再迟疑,搂着对方的细腰将她扶了起来。
女子站稳后,微微闭目,似乎在调息。
片刻后,她重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虽然依旧显得有些疲惫,但比起之前已经有了不少神采。
“多谢公子。”她轻声道。
沈授摇了摇头:“姑娘客气了,我也是恰好路过,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女子闻言,微微点头,然后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我叫沈授,姑娘你呢?”
“我叫……”女子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然后道,“我叫孙缌绮,唤我缌绮即可。”
沈授闻言,微微点头,“缌绮姑娘,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束缚着你——是担心你反抗吗?
你有着修为也被人抓了?
好奇怪啊,修士也会被人卖吗?”
孙缌绮闻言,轻轻皱眉,然后道:“我其实本是安州府参政使的女儿。
家父被人构陷判罪,我也沦为了罪奴。
他们不想浪费了我,所以私下里找了这个贩子,将我拐到外面去卖掉。”
沈授闻言,不禁问道:“那你可还有什么亲人朋友之类的,要不我送你去?”
他此举倒也非完全出于善意,而是想要借着对方的身份,多了解一下大环境。
若是对方的父亲,还有值得信赖的故交,那就是人脉的延伸。
沈授也算不是白忙活了。
孙缌绮轻轻摇头:“没了,一个也没了。
我一直在修士府独自修行,平时没什么交际,对父亲和家里也不甚了解。”
沈授闻言,心中有了计较,“要不,你暂且先跟着我?”
他想着,若是有个懂修行之人作伴,总好过——用疑诡吞食的那些残碎信息来辅助修行。
“也好。”
对方倒是完全没有拒绝之意,果断坦然接受了。
就在这时,沈授忽然蹙眉,盯着地图上看了起来。
“欸,不对啊,你们是从州府来的?
安州府的位置是在安定县的北边啊?
可现在是在安祥县境内——在安定县的南边,他们怎么绕了一圈?”
“他们是要回安定县的,但来这似乎是为了一笔交易。”
“交易你?”
孙缌绮闻言,脸色微变,连忙否认:“具体做什么交易,我并不清楚。”
沈授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了嘀咕。
这笔交易究竟是何内容,为何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神秘人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寒芒的眼睛。
沈授心中一凛,他感觉,对方的气息和那隼神道的男子很像。
他不动声色,暗暗戒备,同时试图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捕捉到更多的线索。
“阁下何人?为何深夜至此?”沈授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那神秘人并未立即回答,而是缓缓向前走了几步。
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沈授的心弦上,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大人不必紧张,我并无恶意。”神秘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沈授心中虽疑云密布,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既无恶意,所为何事?”
神秘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在兜帽的阴影下显得异常诡异,“我来此,是想与大人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