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们的师父面露错愕,但并没有多问。
她们这个时候来,自是要入住的。
回到房间时,白遥紧绷的情绪已经松缓许多,可萧熙等同于透不进丝毫光的黑暗过往,除了求签外,便时时刻刻牵着萧漫的手不放。
“师父解签时所说护佑姐姐之人,是女皇陛下还是三皇女?”
两人的签都极好,也是白遥心能定下来的主要原因。
萧漫立刻想起了萧昭带过来的话,可女皇的身份,对她的信任与庇护也不容忽视。
思忖片刻,谨慎的道:“大概都有吧,解签的师父也没说只能是一个人。”
白遥想了想:“也对。”
冷风呼啸个不停,白遥去铺床,萧漫便起身去关窗,瞥见外面熟悉的大树,不由的顿住,探头往旁边看了眼,不由的笑了起来。
“夭夭,这是不是上次来时,你住的那个房间。”
夜色之中,并不能太过准确的判断环境,萧漫也没在意,这会儿才发现位置不太对。
白遥站直身子四处打量,摇了摇头:“房间布置的都一样,进来的时候又没注意,分辨不出来。”
萧漫招了招手,兴致勃勃:“你过来。”
看着自己铺了一半的床,加快了动作:“马上。”
站到萧漫身边,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树,有些不自然的道:“是我住的那个房间。”
得到确认,萧漫立刻关上窗户。
她身体被锻炼出来,加上内力制成,吹会儿风也没关系,白遥获得的内力可没多少,还是多加注意为好。
手臂一伸把白遥圈住,免得待会儿逃跑,俯身凑近,笑道:“问你个事儿,困扰我很久了。”
莫名猜到萧漫要说什么,白遥心虚的避开了萧漫的视线。
“你从树上掉下来,到底是真被我吓着,还是故意的?”
虽然更倾向于白遥故意的,可那树枝并不低,下面全都是碎石,若非她反应够快,结结实实摔在碎石上,不知得受多少伤。
白遥咬着唇,好半晌才小声道:“故意的。”
“下面却是石子,若是我反应不够快,你就不怕摔的浑身是伤?”
“不怕。”白遥偏头看着窗户,声音很轻:“比起布满了毒蛇的丞相府,受点儿小伤让姐姐留下我,很值得。”
重新对上萧漫的视线,眼底有笑意流出:“我是真的没想到姐姐会接住我,当时可真是吓死我了。”
“没办法,我反应快。”
萧漫放开白遥,眉眼含笑,言语间还颇有几分骄傲。
两人此次来明镜寺,本就是信任明镜寺的灵验,便没再像之前一样夜夜春宵。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白遥忘记了说要看小说的话,萧漫自然也不会提及,躺在床上聊到睡着。
不出意外的,半夜惊醒。
萧漫本就担心,稍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轻哼着那日起作用的曲子,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等他情绪稳定下来才调侃道:“谁白天信誓旦旦说不害怕的。”
紧紧抓着萧漫的衣襟,心跳仍旧有些快,但不忘反驳:“谁白天说不管我的。”
言语含笑,动作轻柔,细细擦去白遥额头的冷汗:“能跟我斗嘴,说明已经缓过来了。”
“我没有因为杀人而害怕。”等心跳完全平复,白遥才解释:“我是梦到……梦到那些不想提及的过往了。”
萧漫脸上笑意落下,过了会儿才问道:“若是能忘记那些往事,你可愿意?”
系统里面既然有一比一可设定傀儡,洗掉一段记忆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她目前的任务积分似乎不够。
“不愿意。”
白遥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那些事情太长,二皇女又……我怕我忘了,她借机污蔑我,或者挑拨离间,只有记得才能辩白。”
“不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更何况那些都是往事,既然是往事,就断然不会影响到现在。”
前世种种,已经隔了生死,她还不至于被萧熙挑拨。
“不行,她之前就已经做过挑拨离间的事,以后肯定还会做。”
忽然想起小说的事,白遥抬起头来:“对了,那个话本子,姐姐说过要陪我一起看的。”
萧漫好笑:“半夜三更看,明天还要不要起床了?”
白遥抿了抿唇:“对啊,这不是在家里。”
就快要出发去天玄山,他还想要学骑马,这次无法在明镜寺久留,明天就得下山。
“解签师父说,后面还会有些小波折,姐姐觉得会出什么事?”
萧漫迟疑片刻,缓缓摇头:“我不知道。可解签师父也说了,只是小波折而已,无伤大雅。”
到现在,萧漫总算明白,今天杀人只是引子,真正压在白遥心头的是重生的萧熙,还有今日的签。
就像她脚上骨裂剧痛,身体虚弱之时,被勾起许多不愿提及的回忆。
“你上次求的签,解签师父怎么说的?”
原本她是不打算问的,那次提起后白遥没继续往下说,她就知道白遥不愿意说,可现在她不知该如何劝解了。
“解签师父说……有贵人为我而来,会护我解忧解愁。”
贵人,那时候他想到会是萧漫,可“为他而来”这句,还是惊的他呆站半晌,随之而来的就是荒唐可笑。
前世又不是没有荣王,可他跟荣王毫无交集,重生后的接触是他用手段求来的,能稍稍给他喘息时间就已经很好了,怎会解忧解愁。
直到知道萧漫并非前世荣王,他才恍然,原来真的如此灵验,自然生出了再来一趟的念头。
想着即便不为求签,也要好好许个愿,添个香油钱。
“准不准你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那这次无伤大雅的小波折,你又何须担心呢?”
白遥垂眸,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道:“因为,不一样啊。”
萧漫没听明白:“怎么不一样?”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有,同意外出,不过是想着合情合理的受点儿伤,其他事情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萧漫还是没太明白:“既如此,这次的也可以不放在心上,往后的日子是我们过,只要彼此的心不变,大风大浪都可翻越,更别提什么小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