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停战的是老头。
见黑衣服的年轻人还要冲上来打,他连忙摆了摆手,“不打了,不打了。”
“你们来山里干什么?”
老头看起来七八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满脸沧桑,只是身体健壮,浑身肌肉。赤裸着上半身,背部鲜血淋漓。
他竟然在这样的状态下和小哥过招?
吴斜侧头看了眼小哥,见他神色淡然轻微抿唇,又猜测或许是小哥察觉到他受了伤,所以放了水。
“大爷,我们是上山来找人的,敢问大爷,可是盘玛老爹呀?”胖子问。
“不错,既然是进山来找我的,那你让开,我把这俩家伙解决了,我们就下山。”
说着,他从地上拿起苗刀就走向余景。
余景还未动作,就见小哥和吴斜胖子默契得挡在他面前。
“老爹啊,你误会了,这两只小家伙是我们伙伴的……宠物,啊对,宠物。”
老头哼笑一声,眼神锐利,“宠物?这可是食肉的猛兽,你管这叫宠物?”
余景轻笑一声,抬手四季落在上头,“这也是猛禽。”
老头:……
见状,老头也不多说什么,一个人转身向棺材的方向走过去。
老头是猎人,而且他背后的伤口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身后两只猞猁的杰作,猞猁虽说体型没有狮虎豹子那么大,但在其之后,可谓森林顶尖捕食动物之一。
他知道老头攻击猞猁的行为可以理解,但在他印象里,猞猁是国家濒危保护动物。成体猞猁体长该在90—110厘米左右,但小猞猁明显不够,显然还只是个幼体。
猞猁妈妈看起来体型也很消瘦,不难猜测该是因为捕食不顺的缘故。如果老头真要追究,余景还真没有什么立场要求老头放过它们。但好在老头似乎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余景也是随之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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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贵叔他们见到老头,他儿子飞奔上前抱住父亲,正欢喜着,就看见他背上的伤口,这么远的距离他们都是轻包上阵的没带药物,连忙张罗着准备下山。
再看到余景怀里抱着小猞猁的时候,可谓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余景要赚大了。
“诶哟,这猞猁皮毛可是好东西,能卖不少钱呢,小老板,恭喜啊。”
吴斜见余景脸色难看,连忙拉过阿贵叔,“我这个朋友啊,很善良,听不得这话,叔你尽量少说两句。”
这个年代,人的规章制度都尚不完善,更何况那些个动物保护法。
余景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这很正常,不怪他们。
猞猁妈妈是没有办法进村的,余景嘱咐它千万躲开些人,等他给小猞猁养好伤,就给它们找合适的栖息地。
等他安排好这档子事,回到竹屋的时候,就看见小哥坐在门口,眉眼略带忧愁的样子。
他凑过去,轻声问,“怎么了?”
小哥抬眸看了他一眼,余景以为他不会回答,暗自后悔何必多问一嘴。
正要抱着小猞猁进屋,就听见他淡淡得说,“老头说,我会害死吴斜。”
余景:????
明明语气和平常几乎一模一样,但余景就是从其中读出几分害怕的味道。
他在害怕。
这个认知让余景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几步进屋,把小猞猁放在自己床上,然后从带的行李中拿出止血的粉末,撒在小猞猁受伤的位置上。
安顿好它后,又急冲冲走出来,冲小哥问,“老头人在哪儿,我去教教他怎么说话!”
小哥抬头,一脸懵。
胖子是陪吴斜一起去盘玛老爹家听他说的,不过只有吴斜进去了,他和老爹儿子一起在楼下吹冷风。
好不容易等到吴斜出来了,两个人回去的路上,就看到余景一脸怒气冲冲走过来。
走到他们身边,都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吴斜连忙拉住了他。
“阿景,你去哪里?”
余景第一次情绪外放得厉害,小脸拧在一起,奶凶奶凶的样子。
“我要去问问那老头,会不会说话,就咒你俩?”
闻言,吴斜脸色也不太好看,那话一出,说不生气是假的。
闷油瓶本来就心思敏感,有点什么还不见的会说。偏生那老头说话还没头没尾,说个话还非要他一个人去。
只是盘玛老爹这人秘密很多,聊到最后问他什么他都态度坚决不予回答,这个时候把关系闹僵了,他怕是更不会说了。
他和胖子先是劝了余景两句,见效果不大干脆一左一右架着人就往回走。
余景也没动手,只是小脸依旧拧巴着,惹的吴斜和胖子暗暗发笑。
后来,余景从吴斜口中知道了老头的原话。
你们两个人,迟早有一个会被另外一个害死。
余景这才知道,老头并没有挑明是谁会害死谁,但小哥已经把自己代入前者,把吴斜代入后者。他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他会被吴斜害死。
又或许,他想过,只是,他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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