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在雪窝子里跳着惨白的鬼火,陈大河捏着半块冻硬的粘豆包,喉咙被系统突然弹出的光幕噎得生疼。
瞅着【资深猎人挑战:熊!】这几个字,总感觉比冰河里的水鬼还吓人。
这刚死里逃生爬上岸,又他妈跑进了熊瞎子的领地。
玩呢!
看了眼柱子,陈大河觉摸着得跟这货说一下这事。
只是得在不暴露系统的前提下去说:
\"咳咳……柱子……咳咳咳……把柴刀磨利索......\"
柱子正撅着腚拧棉裤腿,闻言差点没把棉裤甩了:
\"咋?有狼?\"
话音刚落,柱子抄起家伙什就要往树上爬。
陈大河刚忙一把拽住柱子后腰带:
\"你他娘属猴的啊?\"
说完,故意用刀尖挑起片带冰碴的松针:
\"闻闻这骚气。\"
柱子抽着红鼻头细细一闻:
\"就……就雪腥气啊?\"
陈大河看着柱子疑惑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你再细细闻!\"
\"骚里有没有带着股子膻,跟……跟熊瞎子尿骚味似的那种味道。\"
柱子脸色\"唰\"地白了,冻硬的棉裤当的一声砸在地上:
\"熊……熊尿?有熊瞎子!\"
陈大河用刀尖挑起块黄褐色的冰坨子,对着日头晃了晃。
冰晶里封着几根棕毛,根部还粘着油亮的皮脂:
\"嗯呐,你瞅这毛色,绝对是头开春没吃饱的熊瞎子。\"
说着,
陈大河故意用靴尖碾碎冰坨砸吧了下嘴:
\"离咱最多五百步。\"
柱子一听这话,蹿起来撞到树杈,积雪扑簌簌落了满脖领,
\"五百步?你咋算的!这冰天雪地的......\"
陈大河看这柱子的神态,自己已经把这憨子给忽悠住了!
蹲身扒拉开浮雪,指着雪地上一个海碗大的凹陷胡诌道:
\"看爪印深浅啊。这新雪盖了半指厚,按今早的风速来看的话,八成就在这附近五百步!\"
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
\"我估摸着这畜生正兜圈子找食呢,东南坡有片榛子林,保不齐就在那块。\"
柱子听完这话突然扑到树下,扒着树皮的手直哆嗦:
\"这这这......这是不是熊蹭的?\"
陈大河凑近一看,栎树皮上三道爪痕新鲜得泛着树脂,离地两米高的位置还粘着撮灰毛。
薅下撮熊毛搓成卷,按进柱子棉袄破口塞了进去:
\"塞这儿,这玩意能盖住人味。\"
柱子立马被吓得激得直蹦,
\"陈大河,我可太了解了你了,你是要干熊瞎子?不是......咱刚逃出生天,非要惹那阎王爷干啥啊?\"
陈大河瞅着柱子的动作翻了个白眼:
\"你激动个啥啊,这叫防熊之心不可无!”
柱子无奈的了口气: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咱这刚逃过冰河龙王宴,又赶上了黑熊年夜饭。明个我得去拜拜大仙!”
说着,
柱子撅着屁股趴到雪地上:
\"这爪印比你家炕桌都大!要不咱.....绕道吧?\"
陈大河甩出颗松果砸进火堆:
\"绕个球!你闻闻这骚里带啥味儿?\"
说完,
俯身抓起把熊毛往火堆里扔,腾起的黑烟里竟飘出丝甜腥。
这味道正是老辈人说的\"蜜罐熊\"特有的气味。
柱子闻着这味突然来了精神:
\"好家伙,是掏着蜂蜜窝的熊?那胆能卖药材站!\"
越说柱子越兴奋,舔着皲裂的嘴唇比划:
\"上回老刘头说这玩意能卖……能卖……\"
陈大河竖起三根冻萝卜似的手指:
\"能卖这个数。\"
说完,心里把系统祖宗十八代直接问候了个遍。
鬼知道这系统怎么算的猎杀积分,倒是眼前这憨货听说值钱,眼珠子都瞪成铜钱了。
柱子望着陈大河突然狐疑地眯起眼,柴刀在裤腿上蹭得\"沙沙\"响:
\"大河你咋知道熊在五百米内的?”
陈大河闻言手一抖,子弹差点掉进火堆,指了指冒着热气的熊粪道:
\"瞧这霜花,卯时拉的。\"
\"再瞧瞧这冰壳厚度......\"
柱子套上结冰的棉手闷子打断道:
\"得得得!你们文化人就会整这些道道。\"
话音刚落,柱子赶忙补充:
\"说好了啊,熊胆归你,后腿归我媳妇腌腊肉,卖了钱的咱俩四六分!\"
陈大河望着猫腰钻进灌木丛的柱子活像只胖企鹅,突然觉得裤裆漏风的柱子比熊瞎子可爱多了。
至少这憨货不会在濒死体验后,突然弹出个劳什子猎杀任务。
他娘的阎王殿的KpI都没这破系统催命!
走在前头的柱子越想越不对劲,扭头啐了口冰碴子:
\"打熊打熊,你说咱俩现在指望啥打?拿你这杆老炮筒打?\"
说着,指着陈大河怀里焐着的猎枪继续道:
\"过年放的二踢脚都比它响!\"
陈大河把最后三发子弹在狼油里滚了滚:
\"你懂个球。就我这枪三十步内,保准能掀开熊瞎子的天灵盖。\"
柱子听到这话嗤笑一声:
\"三十步?等凑到三十步,熊爪子都拍咱面门上了!\"
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麻绳道:
\"要我说,上套索......\"
陈大河闻言拉了下枪栓,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套个屁!这可是饿红了眼的畜生,套索能套住你老丈母娘的裤腰带,绝对套不住几百斤的熊瞎子。\"
话音刚落,
北风卷着雪粒子灌进领口,柱子缩了缩脖子哈了口白气:
\"三发子弹,两把刀,一泡尿,半根烂绳子......这咋看咋不行啊!\"
说完,柱子突然拽住陈大河胳膊:
\"要不咱先回屯拿枪?老崔头那杆双管......\"
陈大河听到这话往东南坡努了努嘴:
\"从这到屯子少说二十里。等折回来,熊瞎子早跑没了影。再说了咱们还要去野人岭找大货呢,这一来一回又得耽搁不少时间!\"
说着,陈大河舔了舔冻裂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实话和你说吧,我不打算徒手干熊,那他妈是憨货干的事,老子可不傻!”
“对付熊瞎子,我打算用这玩意......\"
柱子盯着油纸包里黑乎乎的药粉:
\"这啥?麻沸散?\"
陈大河听到这话笑得像只老狐狸:
\"七步倒!上回从赤脚医生那顺的。\"
捻起一撮撒在冻硬的鹿肝上:
\"如果再掺点蜂王浆,够熊瞎子跳半宿的迪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