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天选,鹤言现在还是民心所向。
似乎不成王反叛,才是违背了天理和人愿。
鹤言缓缓的坐在了台阶上。
“你这番话,照平时,我可就把你逮起来了。”
他指着发言的那人,那人便羞愧的缩了回去。
“今个言者无罪,就不治你的罪了。”
爱民如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但鹤言并不是在刻意维护。
“你们的心意,我鹤言能明白。”
虽然睡了一天一夜,但他并没有糊涂。
无非是屠宰恶龙的壮举传扬天下使自己名声大噪。
比起衰败崩溃的王室,民众认为自己更适合实行统治权。
“你们是认可了我,但有句话得说明白,我能有今日,全是仰赖君王,仰赖我大洺王朝。”
“可君王垂垂老矣,年命不久…公主又暗弱无能,大洺真能长久吗…”
实际上,君王已驾鹤西去。
但鹤言对大洺的复兴却信心十足。
即便有人诋毁他的仆人,他也依旧没有生气。
“能,当然能。我曾经也看不好公主殿下,觉得她除了美若天仙外,再没了什么作用。”
但洺漓的进步,他都看在了眼里。
“但事实并非如此,公主殿下聪颖好学,也十分上进,为大洺更是舍我其谁的努力着。”
“可是大人…眼下的大洺,只靠努力…恐怕难以从黄泉里拉回来。”
又一青壮年询问道,这点鹤言倒是无比认同。
“是难,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就更不能称王了。”
鹤言的表情凝重了些许。
“可是难道就因为王室衰弱,我就该不忠不孝,背负叛逆之名的趁火打劫吗?”
鹤言的这一句反问,使得众人鸦雀无声。
“口口声声君父君父,趁君父危难之际,就想要取而代之,这是什么,这就是无耻小人。”
虽然义正严辞道,但鹤言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忠良觉悟。
只是单单因为自己还有奢望。
那是只有大洺强盛,才能被满足的野望…
“所以,我的立场就是永远维护大洺。”
有人就又有疑惑了。
“鹤大人,您不觉得委屈吗…明明立下汗马功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
鹤言听闻后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指向长阶上的壮丽辉煌总督府衙。
“住在这么大的地方,管着你们这么体谅人心的民众,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洺漓对自己展现的顺从,就是他最好的奖励。
只是不能明言,所以才扮作毫不在乎。
鹤言这一番话,令下面是一片轻泣。
“鹤大人真是千古名臣,我们知错了,都是我们不好,让大人为难了,呜呜呜…”
“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就连其他的那些封疆大吏,一样不能体谅大洺,体谅君王。”
“大人,我回去就把您供在大厅里,每日给您烧香祭拜…”
“呸呸呸!鹤大人没死呢,他能活万年!”
看着痛哭流涕的众人,鹤言深慰不已。
“从尧舜到现在也不过几千年,哪有人能活一万年的,真活一万年,人家还不得说我是老不死的东西啊。”
他同众人开起玩笑,众人也在感受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恩泽。
“大人,您能跟我们讲讲,面对那些凶恶的怪物,您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吗?”
谈话一直到落日,待人群散去,鹤言望着将世界蒙上虚幻金光的余晖。
“江可流,你说你这是何苦…”
耗费心血,最后却成就了自己的千古英名。
可悲,可叹。
自从研究成果被鹤言悉数剿灭后,江可流就将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
他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
头发也因内分泌紊乱而变得油腻不堪。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休息的意思。
每当撑不住想要昏昏欲睡时,他就看向被绷带缠绕的手臂。
这一箭之仇,势报之…
就这样激励着自己,只两日,他就重新完成了一组基因的排序编辑。
“不是屠龙勇士吗…我倒要看看,面对她,你还能如此自如吗?”
只见在他身旁的容器里,绿色诡异的液体中,有位面容冷清的少女。
平整光滑的脊背,突然出现了两道裂口。像是种子破土而出,一对翅膀正在缓缓生长着…
她的额有,更是有对黑曜石般的蜿蜒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