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刚刚把粮仓的账面情况搞清楚,派去实地查验敖仓存粮的郎官还没有返回,一时没有事做。
此时他正瘫在胡床上,准备享受一下皇帝该有的服务。仕女伸出柔荑,轻柔的按压着他的上额,缓解疲劳。
胡亥伸手抓过仕女的小手,眼神迷离的看着大殿,统一好啊,不用学外语。
“陛下,蒙毅再次请见,奴婢怎么回他。”
听到郑履的询问后,胡亥松开仕女的手腕,大脑逐渐清晰,想了想,说道:
“罢官,准其回家。另外,查一下其他蒙家人,给我列一份名单出来,品秩在600石以上或者掌兵五十人以上的蒙氏族人,统计出来。”
“诺。”
郑履紧紧的盯着大殿的金砖,目不转睛,这金砖可真金砖啊。
“那老奴便如此回他?”
“唔,补一句。告诉他,不要多想,朕不喜欢胡乱诛连,其兄之死,乃时局所迫。回家之后好好教育后人,不该提的事情不要提,蒙家仍然有起复的机会。”
“诺。”郑履微微抬头,看皇帝又拉上了仕女的手,便知没有别的吩咐了。
弓着身子,缓缓退出大殿,走起路来,近乎无声。
“你是韩国人吧。”胡亥将仕女拉入怀里,研究着她的手纹。
“奴婢现在是秦人。”
“哈哈哈哈哈”
听着仕女怯生生的回答,胡亥心情放松不少。
倒不是美女拍马屁更惹人开心,主要是因为自己地位稳固之后,突然发现没有什么短时间内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了。
在安全又舒适的环境里,心情自然会放松。不过,繁衍的欲望自然而然也会诞生。
手掌随着思绪的起伏而游移,倏忽间停下了。
“丘常侍。”
“仆在。”
“我的老师最近在忙什么?”
丘森微微沉默。
“据臣耳闻,前些日子奉陛下旨意整顿好了宫内后,府令一时之间没有事做,陛下又不允许他过目政务,听说有些清闲。最近,好像是在打猎?”
胡亥突然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希望他不会猎到一只鹿,呵呵。”
丘森不知国君何意,便没有接话。
“除了你、老师、离栾外,先帝巡游之时,那几个宣布支持朕的宦官都处理了吗?”
丘森低下头:“已经处理干净了,鸠酒赐死,臣亲自看着的,绝无幸理。”
“嗯,你退下吧。对了,你去跟老师说一声,别闲着了,熟悉一下政务,准备接任少府之职。”
“诺。”
胡亥饮了一口清茶,看向怀里的仕女,微微一笑。
“奴婢,奴婢什么也没有听见。”少女不安的手在他的胸口来回拂动,显然,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
胡亥吻了上去,“不怕,今晚幸你。”
公子将闾组织了一场家族宴会,七八个公子参与此会,美食众多,舞女貌美。
大家热闹了很久,就是不能喝酒,嬴政毕竟走了还没多长时间,私开宴会已经是不合礼制了,公然买酒的话容易泄露消息,要是被发现了,那可是要出事的。
待宴至半场,大伙儿都变得十分投入,疯话荤话一段一段。
这时,将闾来到公子高旁边,说道:“二兄,北边有些消息传来了,你猜弟弟我听到了什么?”
公子高抿了一口羊奶,“出什么事了,草原胡人犯境?”
“不是。”公子将闾死死的盯着公子高的眼睛,“大兄死了!”
“咳!咳~咳咳”
公子将闾轻轻拍拂着公子高的后背,好一个兄友弟恭。
赢高将嘴角的奶点擦去,还未开口,便听到将闾询问:“二兄当真不知?”
高摇摇头,“我平日里只顾游山玩水,哪儿知晓这些。”
抚平咳嗽后,眼神平和的看着将闾,“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兄是被赐死的!”
“就是今上赐死的!”
“登基前赐死的!”
公子高端着羊奶的手抖了一下,努力平复心情后,说道:“预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吗?能有一份体面,也算全兄弟之谊。”
将闾突然将公子高手中的杯子夺去,“什么兄弟之谊!他并没有放过长兄!”
“不对,登基前陛下怎么赐死大兄?”
“还能是什么,一定是……”将闾压低声音。“矫诏!”
“呵。”公子高轻笑一声,有些意兴阑珊,“也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你将闾想做什么。”
将闾眼神飘忽几下,“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我担心那位不会放过我们。”
高随手用箸夹起一片牛肉,浑不在意的问道:“为什么这么判断?”
说完又饮了一口羊奶,他刚招呼旁边的仆人新倒的。
“嗝~”
将闾面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耐着性子道。
“今上刚刚即位,便废除了阿父在世的种种条例,将所有黔首放归,甚至还赦免那些罪犯,他是有了恩德之名,但阿父的陵寝都没人修建了,这岂是为人子之道?”
公子高没有回答,又夹了两片牛肉,送入口中。
公子高三两下消灭了小半盘牛肉后,满足的拍拍肚子,站起身来。
“醉了醉了,吾要归家休息去了。”高做出一副瞌睡至极的模样,眯着眼睛回头看向将闾。
“你的事情我不知情、不参与。”转身大步离开。
将闾恨恨的捶了一下地板,脸上升起一抹残忍的微笑,转而迅速恢复平静,仿若一切都是错觉。
将闾站起身去接待其他的兄弟,准确来说是试探与拉拢。
一小儿都能坐上那个位置,他不信其中没有阴谋,何况与之相连的便是大兄被赐死,父亲突然驾崩。
十八子都能行,他将闾为什么不行?!
“二兄呢?”
“怕内室,回家去了。”
“哈哈哈”
“三兄,我跟你说啊……”
将闾兄弟三人对视一眼,又装作无事的继续聊天,同父同母的三人比其他公子公主都要更加团结。
觥筹交错间,宴会开至深夜。
部分公子为了不惹麻烦,甚至直接呆在了将闾府上,省得出去之后碰见值守宵禁的人,又不好处理。
几日后。
“郑履,蒙毅归家了吗?”
“仆有过探听,听闻他现在深居浅出,如陛下所交代的一般,在家悉心教导子弟,没有其他动作。”
胡亥怀抱着刚刚被册封为八子的仕女----韩八子,右手摸索着胡须,静静思索着,怀里的女人懂事的不再发出声音。
“他是安静的,其他人却未必。”
胡亥歪头,看着大殿外正在守卫宫殿安全的郎官,接着道:“蒙家三代从军,根基深厚。”
“朕虽无意除之,但就怕有人推着蒙家与朕作对,朕初御极,群狼环伺,心中实难安定。”
“郑履。”
“仆在。”
“派几个机灵的人,去蒙家附近看着点儿,看看蒙家会联络什么人,或者什么人会联络蒙家。”
“诺!”
待郑履转身走后,胡亥挑起女人的下巴,眼中却没有焦距,喃喃道:“孤要加快进度了,暗流汹涌啊。”
随后展颜一笑,“你说是不是?狐媚子。”
“陛下莫要糟践妾身。”韩八子不依的在他身上拱了拱。
“自荆轲事件之后,阿父大为震怒,因此攻灭燕国,其实,也许本来阿父并没有那么着急吞并整个天下。”
“当然,这些事情都过去了,谁也说不准,朕打算恢复过去的怀柔政策,用柔和的方式对待六国贵族后人。”
韩八子终于发现这句话是跟她说的,“贱妾有什么能帮到陛下的吗?”
“快点怀上孤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