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才刚刚出门,就等到了京城的人。
王知府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上前去将书信拿在手中,随后回了自己的府上。
是二皇子送来的书信,内容也是极其的简单,无非是想催促着王知府想知道这头的情况究竟如何。
王知府在房间内左右踱步,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在此事上持续隐瞒,就要想个法子,让本地的人不再使用煤炭。
可百姓们早已在这方面动了心思,又哪里是官府派人镇压能止得住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况且李明阳已将此事说得明白,这是故意给他挖了个坑。
二皇子的信件不能不回,但也不能撒谎。
沉思许久,王知府只能刷刷点点的拿起纸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随后便将这封信送了出去。
既然有些事情单靠自己一人无法解决,那就将这事闹得再大些。
要让二皇子知道李明阳在此处做了些什么。
王知府做不成的事情,若是转交到京城那边,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而这书信不过几日的时间便返回到了京城之中。
过去的近十年里,南源一带就从没有传出过好消息,安抚使不知去了多少,但最终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
此刻的二皇子也是一早就已经做足了准备,这李明阳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未见得能解决了这场祸事。
因此在拆开这封书信之前,二皇子的心态是平和的。
甚至脸上还能或多或少的挂着一抹笑,只等着看那头的热闹。
可当着书信真的翻开时,二皇子却是怎的也绷不住了。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李明阳的所作所为。
不仅靠着水渠将活水引到了田间地头,更是解决了煤矿无法用作燃料的难题。
二皇子是越看越激动,最后更是猛的一拍桌子直接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拼了命的吸气,让自己保持着平和。
原本在一旁用功读书的弘皇孙。被二皇子此刻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声音中也带着一丝试探。
自李明阳走后,太孙便换了其他的老师。
皇子可不想看自家儿子输的惨,拼了命的在一旁指点着弘皇孙用功读书。
这弘皇孙如今已没有了退路,日夜看书看的眼睛都有些酸了。
不想二皇子看向这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念书的时候比不过太孙,更讨好不了夫,真不知生你下来究竟有何用。”
已经许久没有被父亲责备过了,弘皇孙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眼睛里也多了一丝好奇,看那纸上隐隐的有李明阳的名字,就立刻明白了。
李明阳早已离开本地多时,本想着日后再不相见就不会影响到自己了。
可没想到这些日子竟会送来关于那头的消息。
弘皇孙心里委屈只能低下头去,小声的替自己辩解着。
“不是孩儿比不过,实在是这李明阳不食人间烟火,就连太孙那头拉拢,不也是一样?听说这李明阳待在北洲的时候就是个怪人,似乎还得罪过一个大官呢。”
二皇子眉头紧锁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看着自家儿子。
“在这书院里你不是还认识一个叫吕畅的?将他叫来家里。”
弘皇孙惊诧,“不过是个从北洲一带混上来的,哪里配来家中做客,平日里也叫他在书院里多帮我出些主意就足够了。”
谁知二皇子一听脸色更是冷了一大截,自己的儿子脑子向来不怎么好,以前有李明阳多少敲打着,最起码还不那么明显,现在是越看越觉得他废柴一个。
“同样是北州上来,太孙问不出来的事情,或许我这还能问出来些。”
闻听此言,弘皇孙立刻恍然,“那我明日便去将人叫来。”
二皇子立刻答应下来。
听说自己有机会去二皇子的府上捋畅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路上不知问了多少个问题,问的皇孙都有些不爽了。
最后只朝着吕畅的身上丢去一记白眼。
“我父亲叫你去那便是有要紧的事情,你问东问西的反倒不礼貌,若是不想来可以随时回去。”
皇孙身上多少还带着一股子锐气,一听这话,旁边的吕畅立刻露出一抹笑来。
“不敢不敢。”
二人便来到了二皇子的面前。
吕畅立刻走上前去行了跪拜之礼,态度上也是格外的谦逊。
二皇子看着此人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欣赏的味道,同时也更觉得这孩子或许会成为突破的关键。
小地方上来的孩子多半不懂规矩,能学成这样一定是有人背地指引着。
“今日叫你过来是为了问你一件事的。”
二皇子的眼眸犀利,立刻提醒了关于李明阳的事。
关于李明阳得罪巡抚这事儿,吕畅也是后知后觉。
那时吕畅想见巡抚一面都难得很,只知道自己的用功读书才能获得父亲的赏识。这其中的关系也是后来才从别人口中知道的。
如今听二皇子询问吕畅心头一阵纠结说了便是将自家父亲的糗事说给外人听,那是对父亲的极大不敬。
可如果不说……只怕这事儿也没那么容易过去,还会错失一个讨好的机会。
沉思许久,吕畅还是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即使如此,那你与这巡抚大人可有什么关系?”
吕畅心头支支吾吾的,有些话是想说却又不能。
二皇子的眼瞧吕畅那副模样,缓缓的吐出一句来。
“既然叫你来,就是想要从你嘴里听到个实话,若是你不肯说,日后便不要留在国子监了。”
这可都是二皇子的意思,吕畅心头一阵焦急。虽不敢得罪父辈,但更不敢得罪这位。
同时这心底里也动了几分心思。
机会就摆在眼前,只看自己敢要或是不敢要。
若是日后父亲当真责备下来,只要将这责任都推到二皇子的身上,自然就不会出事。
指不定这还是一个巴结住皇子的好机会。
吕畅想着赶紧跪倒在地,将二人的关系和盘托出说的仔仔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