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鸦确实是一种很鸡贼的物种,无论是乌鸦还是长得比它大好几倍的渡鸦。
时念刚挑出来几颗大小正合适的石子,正要往水瓶里投,渡鸦就扑棱起翅膀把瓶器掀倒了。
“你不是要喝水吗?”时念翻了个白眼,生气地质问道。
“嘎嘎嘎嘎嘎!!”渡鸦发出尖锐的叫声,很明显是在嘲笑她。
时念明白了,它在耍她玩呢。
它不听话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时念思索片刻,偏头将自己右耳戴着的碎钻耳环取了下来,张开手心,慢慢递上前。
闪亮的钻石反射出耀眼的光线,很快吸引了渡鸦的目光,它探着头往前跳了几步,警惕地低下头要去叼那枚钻石。
她瞅准时机,另一只手开始调动藤蔓,悄无声息地靠近渡鸦。
“嘎!”
渡鸦叼起耳环准备再次飞走时,却发现自己被藤蔓拉住了脚,它开始暴躁不安起来,疯狂想咬断那根藤蔓。
\"乖,乖。\"时念两只手同时调动出藤蔓,缠住渡鸦的身体。
它开始凄烈而恐怖地叫了起来。
“嘎嘎!!”
尖锐的噪音响彻整个山谷,时念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想到它会如此抵触自己,到底为什么?
洛的额角不停溢出冷汗,他开始呓语,嘴里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听清楚几个音节。
“不...不要...”
时念虽然没有睁开眼,她凭借本能地抚上他的额发,想安慰他。
如果哨兵过于抵触向导进入他的精神图景,甚至企图伤害向导的精神体,那么他们两人都会遭遇一定程度的反噬。
她记得原主之前的未婚夫就是在深度净化的时候受伤了。
她不希望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如果再不行的话,只能放弃了。
她的手腕被哨兵紧紧扣住,她能感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湿热的汗液在肌肤相贴处细细流淌。
藤蔓围成一个牢笼的形状,包围住渡鸦周围的空间,它的黑色羽毛在黑暗中反而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很快就没事了。”她安慰道。
“嘎嘎....”渡鸦的叫声并没有停止。
她试探性地开始清理它身上残留的污染素,渡鸦的叫声开始变缓,渐渐地变成了细碎的呜咽。
“唔......”哨兵手上的力气轻了,渐渐松开了她的手腕,不自觉地用鼻尖磨蹭她的领口,贪婪地吸食她的味道。
时念松了一口气,几秒后她吸取完最后一点污染素,撤掉了藤蔓松开渡鸦。
这棵槐树的枯叶瞬间掉落在地面,开始长出新芽。
渡鸦慢慢站了起来,歪头看着时念,朝她飞来,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不怕我了?”她装作生气地撇撇嘴。
渡鸦用嘴顶了顶她的脸,将那枚耳环放在她的头顶上,朝树上飞去。
时念赶紧伸手将耳环拿了下来,重新戴上,以免再被它叼走。
“嘎嘎!!”
没几秒它从树丛里飞了出来,嘴里还叼着一条蓝色的项链。
它停在时念面前,示意她伸手接住。
“给我的?”
时念看着手中这条蓝宝石项链睁大了眼,它还有这种好东西?
“嘎嘎!”
“算啦,要是被你主人知道了,会把你炖了的。”时念下意识摆了摆手,把项链扣紧,给渡鸦戴上了。
“嘎嘎!!”
渡鸦似乎很不满,围着她飞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他的精神体,他不可能炖了你,不过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谢谢你哦,下次见。”
时念微微一笑,离开了他的精神图景。
【系统:恭喜宿主成功净化一名A级哨兵,获得奖励如下:+200点精神力(距离b级还差150点)】
【系统:获得额外属性奖励,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
越来越瞎了......
她睁开眼,哨兵的发顶埋在她胸前,她动了动,下巴被他的黑发刺到,她有些失神,因为仔细看他的头发和渡鸦的羽毛一样,好像都泛着难以察觉的光彩。
很沉默的特别之处。
“抱歉。”哨兵的略微沙哑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很久没做深度疏导了?”她问,“差点被你的渡鸦撕成两半了......”
她致力于把他的渡鸦描述成血盆大口的癫狂生物。
“嗯,深度疏导要花很多积分。”
“......”
天,这也行。
为了省钱连疏导都舍不得做的哨兵,她真的没见过,还好她没收那条项链,不然不敢想他要怎么说她了。
哨兵的呼吸缓了下来,身体动了动。
“我....”
“没事,还有时间呢。”
“谢谢。”
时念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和她说谢谢,也可以说是没想到他也会和自己说谢谢。
洛极力地想平复自己这种亢奋的状态,他几乎是命令自己,不要再这样抱着女孩了,不要忍不住把鼻子埋进她的头发里,呼吸着她的气息。
但是他一点点都做不到。
这种本能就像他喜欢收集亮闪闪的,有价值的宝石那样,那么自然地从他身上流露。
就像是宇宙赋予他的天性。
让他需要她。
又过了几分钟,时念的腿又开始麻了,她咳嗽了一声,哨兵很自觉地松开了她。
时念下了沙发伸了个懒腰,走到办公桌拿起了预约表。
“给好评哦~”她将表格递给他。
哨兵耳根的红消了下去,点了点头,拿起笔认真地签字。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帮我参加联邦挑战赛吗?”她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语气可怜极了,“那天你也看到了,王凝炎是怎么挑衅我的,我要是输了也太丢脸了吧?”
他打勾的动作顿了顿。
“但是我去的话,你也不够五个人吧?”他忍不住抬眼看她的表情。
“现在是不够,我可以再找人啊。”时念努起嘴,办法总比困难多啊,他该不会是不想帮她吧!
洛再次垂下眼,勾上最后一个满意。
“你还是不想帮我吗?”她不依不饶。
“我没说不。”
哨兵将纸递给她,最后一次看向她眼底,朝门口走去。
“那你是答应了?!”
“嗯。”
他挥了挥手,逃也似的离开了静音室。
哨兵对自己流露出的嫉妒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