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冷哼一声,抱起了萧慕宁。
文竹见状,急忙阻拦,“你要干什么?快把我家郎君放下!”
齐渝望着眼前碍事的文竹,怒从心起,“看不出来他被人下药了吗?我带他去看医师!”
文竹闻言,不禁一怔,怎么片刻工夫就被人下了药?
齐渝见他发愣,冷声道:“别傻站着,去把床榻上的锦布拿来。”
文竹回过神来,慌忙奔向床榻,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旁人。
他迅速拿上锦布,追上齐渝。
齐渝知晓他满心疑惑,边走边道:“眼下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只需明白,伯府里有人给你家郎君下了媚药,其用心不言而喻。
从此刻起,你守在门外,就当屋中是你家郎君在休息。过会儿定会有人来将你支开,之后你便找地方藏好,等伯府乱起来后,再出来。”
文竹听了齐渝的安排,当即反驳,“不行,我要守着我家郎君。”
齐渝侧目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若不想让人知晓你家郎君身中媚药,就照我说的做,否则,我便不管这闲事,让你家郎君自生自灭。”
话音刚落,还未等文竹回话,便听怀中的萧慕宁轻哼一声,“你……你敢把我丢下,我……我定要你好看……”
这本是威胁之语,此刻却带着几分暧昧的调调。
文竹见状,急忙俯身呼唤:“郎君,郎君,奴才是文竹,你……”
见自家郎君双目紧闭,文竹含泪望向齐渝,“我怎知你……会不会对我家郎君……”
没等他把话说完,齐渝便出言打断,“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见文竹仍面带疑虑,齐渝高声唤道:“玄英。”
话声刚落,玄英便如幽灵般从房檐飘落,俯身行礼,“主子。”
“你速去把马匹牵到伯府旁街,一会儿我们在那儿会合。”
玄英领命,应了一声,身影迅速消失在旭阳苑。
齐渝垂眸看了看怀中几近昏迷的萧慕宁,眉头紧皱,看向文竹吩咐道:“先送我们出去。”
文竹一路跟着齐渝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围墙边。
齐渝轻声唤道:“萧慕宁,醒醒,还能站得住吗?”
说着,便将萧慕宁放下,哪知还没等她松手,萧慕宁便软倒在地。
“郎君!”文竹急忙上前扶住。
齐渝见状,扫视围墙,发现不远处的围墙边有一座假山可作垫脚之用,便转身将萧慕宁背在背上,拿过文竹手中的锦布和外袍,把萧慕宁紧紧绑在后背。
然后神色凝重地对文竹说道:“你赶紧回去,一个时辰内,我定会带回你家郎君,切记,少言。”
在文竹担忧的目光中,齐渝脚踩假山,借力攀上了伯府的围墙。
文竹见两人身影消失在围墙之上,喘了几口气,平定心神,快步返回旭阳苑。
齐渝背着萧慕宁落地后,便见不远处玄英骑马奔来。
“主子,现在去哪儿?”
齐渝翻身上马,又将捆在两人身上的锦布紧了紧,冷冷说道:“去花街。”
两人纵马疾驰,一路风驰电掣。
原本意识昏沉的萧慕宁,或许是因这一路的颠簸之感,竟找回了些许清醒之意。
他紧紧地贴伏在齐渝的后背,缓缓睁开双眼,瞧着这陌生的街道,双手下意识地环抱住齐渝的纤细腰肢,喃喃低语,“齐渝……我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齐渝听闻此言,手中驱马的动作未有片刻停歇,只是出言安抚,“去寻医师来为你诊治,再忍耐一会儿,很快便到了。”
萧慕宁的脸颊在齐渝的后背轻轻蹭动,那语气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情愫,“我……我实在难受得紧……齐渝……你抱抱我……”
齐渝听了这话,牙关紧咬,并未回应,手中的马鞭却挥得愈发急促,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声响。
萧慕宁见无人应答自己,那环着齐渝腰肢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来回摩挲起来。
齐渝只觉心底有一团怒火“噌”地一下升腾而起,强忍着想要呵责对方的冲动,额头上青筋隐现。
或许是见无人制止,萧慕宁的胆子愈发大了起来,片刻竟有一只手悄然探入了齐渝的怀中。
齐渝那冷硬如冰的嗓音顿时响起,“萧慕宁,你好歹也是出身世家的公子,这般行径,恐怕比那勾栏瓦舍里的小倌还要不堪。”
萧慕宁听闻此言,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滞,带着几分委屈说道:“我不是……我是因为中了药才……”
“不过是区区媚药罢了,到底是真的难以自控,还是借此为由来占我的便宜?”
齐渝的这番奚落之语,让萧慕宁的心头一震。
若是往昔,他定会涨红着脸大声反驳齐渝的话,可如今,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的无法控制自身的行为。
不一会儿,齐渝便感觉后背一片湿热。
她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垂眸发现依然停留在自己胸口的手时,随即定了定神,接着说道:“把手拿出来,若不想我将你扔下马去,就给我安分些。”
萧慕宁闻声,赶忙将手从对方怀中抽离,可下一刻,却又紧紧地环抱住齐渝的腰,那力气极大,仿佛要将自己满心的委屈与不满都通过这拥抱宣泄出来。
不多时,便到了花街。
玄英这才知晓他们并非是前往医馆,只见齐渝抱着萧慕宁,大步流星地跨进了乌桕巷的善堂之中。
宣今见齐渝前来,脸上先是露出诧异之色,随即转为欣喜,但很快便注意到她怀中抱着一人,急忙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齐渝此刻心急如焚,哪有闲暇与她寒暄客套,言简意赅地说道:“快去寻一位男医师来,这位郎君被人下了媚药。”
宣今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八卦之色,嘴角微微上扬,语带揶揄地说道:“中了媚药还需寻医师?你不就是那现成的解药……”
然而,在触及到齐渝那冰冷的神色后,宣今的话语声越来越低,直至几不可闻。
在对方发怒之前,宣今赶忙赔着笑脸道:“我这就去,大佬莫急,医师马上就到。”
待宣今离开后,齐渝这才轻轻将盖在萧慕宁身上的锦布揭开。
瞧着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嫣红的脸颊以及微微干裂的嘴唇,齐渝转身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将萧慕宁扶起,轻声说道:“先喝些水,医师很快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