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已是梦中人。
窗前的纱帘被微风轻轻吹动,窗外一群白鸽飞过老房子破旧的瓦片间,发出扑棱棱的声音。
楼下的街道熙熙攘攘,商业繁华,人流如织。
段弋站在街边,手里提着一袋早餐,神情茫然无措。
周围的人穿着民国时期的服饰,有穿长袍马褂的,也有穿西装中山装的,还有些女人身着旗袍和洋裙,袅袅娜娜地走过。
段弋低头看了眼自己,也穿着一身浅灰色长马褂。
他觉得眼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但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一个身穿绿色军装的男人侧过头来看向他。
段弋与男人对视一眼,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男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身上散发着一种冷冽的上位者气息。
“上车。”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段弋有些发愣,没有动作,依旧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男人见他不动,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打开车门下了车。
“刚出医院就乱跑,该罚。”
他走到段弋身边,打量了一下,见他无事后松了口气。
然后伸手拿过段弋手中的早餐袋,打开看了一眼,记下了都有些什么,打算交代管家以后早餐都照着这样的做。
段弋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
“你是……”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感到脑子一阵钝痛,仿佛有人用榔头狠狠地敲打他一样。
这疼痛让他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一片,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人抱起了他。
男人失去了一贯的淡定从容,语气中充满了慌张和恐惧,大声喊道:
“副官,快去医院!”
段弋想要说去医院也没有用,但此时他已经无法张开嘴巴说话了。
耳边传来他师父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声音如同从云端传来,空灵缥缈,直入神魂深处。
“阳魂返汝形,阴魂赴吾幡…三魂勿散缺,七魄莫倾残…摄汝赴吾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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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观内,一棵古松挺拔的树干笔直向上生长,郁郁葱葱的枝条抽出了几枝嫩绿的新芽,预示着春天即将来临。
老道士静静地坐在树下,为对坐的张麒麟倒了一杯热茶。
茶汤色碧绿清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绿叶在水中轻轻漂浮,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如果段弋在这里,他一定会感到惊讶不已,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师傅最珍贵的洞庭碧螺春,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喝一口。
而现在,却用来招待客人。
老道士喝了口茶,他的声音平静如水: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当人的肉体死亡后,三魂七魄也会随之分散。”
“它们会通过天地间的生命通道,与其他分散的魂魄重新组合,从而形成新的魂魄聚合体。”
老道士对上张麒麟的双眼,极其认真地说:
“因此,生命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而是一个新的生命。”
张麒麟当然明白老道士话里的意思,他提醒着自己和段弋的关系并非像段春生那样亲密,不能混淆感情。
老道士滔滔不绝地说着,而张麒麟却只能挤出三个字:
“他很好。”
这简单的回答让老道士有些气闷,但更多的还是无奈,但又能怎样呢?
老道士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年轻人”,心中不禁长叹一声。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道士管不了了。”
或许只有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去感受,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真谛吧。
最后,老道士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些问题,而是将选择权交给段弋。
他告诉张麒麟,等段弋醒来之后,他可以自由选择去哪里,完全由他自己做主。
不过有单子了还是得接,道观不养闲人。
老道士一离开,张麒麟准备去看看段弋。
他是带着吴斜的任务来的,老道士不让他们进山门,只愿意卖张麒麟一个面子。
他刚走到门口,却被看门的娃哈哈挡住了去路。
它抱着一排插满吸管的娃哈哈,冲张麒麟扬起满是尖牙的笑脸:
「我知道你能看得见我,你最厉害了,你给我当妈妈吧,那两个太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