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她歪着头,满脸不可思议:“太奇怪了,白洁明明没有双胞胎姐妹啊,那个堂妹怎么能和她像到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白羽微明明和白洁是一个妈生的,说像的话,也就那么一点点,可这个白香玲完全不一样,两人除了头发长短不一样,好像哪里都一样。
甚至连声音好像都差不多。
顾南洲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微微一顿,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副驾驶上坐着的夏姩姩。
对方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侧脸线条平静而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神色如常,仿佛完全没有被这个话题影响到。
夏姩姩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目光落在远处不断后退的树影上。她忽然想起那天——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斑驳光影,远处大树下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的方向。
当时那道视线如有实质,让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现在想来,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白香玲。
夏姩姩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对方分明早就知道她是谁,甚至可能暗中观察她很久了。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边缘,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夏姩姩正陷入沉思时,突然感到手背一暖。低头看去,顾南洲骨节分明的大手正轻轻覆在她微凉的手上。转头便对上一双盛满关切的深邃眼眸,男人眉头微蹙,目光在她脸上细细逡巡。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顾南洲声音低沉,右手已经探向她的安全带卡扣。夏姩姩连忙抬手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脉搏,“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唇角扬起一个安抚的弧度,将心事妥帖藏好。现在毫无证据,说出来只会平白让全家担忧。
确认媳妇无恙,顾南洲紧绷的下颌线稍稍放松。他从衣服内袋掏出话梅糖,剥开糖纸递到夏姩姩唇边,“难受了就吃一颗。”说话间,左手已轻柔地抚上她隆起的腹部,掌心传来的感觉让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这时后座顿时传来夸张的‘哼哼’声。顾北研鼓起腮帮子,双手叉腰活像只炸毛的小鸭子,“大哥,你这也太不公平了!”
“你动作粗鲁,”顾南洲头也不回地启动车子,“伤着你嫂子和孩子怎么办?”吉普车平稳地驶离校门。
“……”啥?
她粗鲁,她什么时候粗鲁了?
“谁说我粗鲁了!”顾北研不服气地扒着座椅靠背,“我也会很温柔地和他们打招呼的!”
夏姩姩“……”他们?
‘他们’二字让夏姩姩突然打了个寒颤。顾南洲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异样,立即握紧她的手准备靠边停车,“怎么了?是不是有点冷?”
“我没事,你好好开车,我都饿了。”夏姩姩急忙按住他的手臂,连忙说道。
想起上次三个孩子同时生病的场景,她不禁攥紧了话梅糖纸,塑料包装在掌心发出细微的脆响。那时昼夜不休照顾孩子的记忆涌上心头,要是再来三个……她摇摇头不敢再想。
“咕……”
夏姩姩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声轻响,顾南洲立即紧张地转头,眼底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饿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吃饭。”他修长的手指迅速调整方向盘,油门不自觉地往下压了压。
其实夏姩姩的包里常年备着零食,今天带的早已吃完。她轻抚腹部,借着这个由头岔开话题,不想让他继续追问下去。
……
远处的大树后,一道身影缓缓走出。白香玲死死盯着逐渐远去的吉普车,直到车尾灯消失在拐角处。
‘嗤——’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讥笑。
穿着花衬衫、歪戴黑帽子的男人倚着树干,嘴里叼着根草茎,吊儿郎当地晃着腿:“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对一个已婚男人这么上心。”
白香玲猛地转头,狠狠剜了他一眼,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一把夺过男人怀里的书包:“你懂什么!”她声音尖锐,猛地拉开车门,书包‘砰’地砸进后座,整个人重重坐进副驾驶。
车门被摔得震天响。
之前是白洁没本事,连个粗野的男人都拿不下。现在她白香玲回来了,那些阿猫阿狗都得给她让道——
同样也包括那个叫夏姩姩的女人。
她对着后视镜整理头发,镜中的眼睛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
……
顾南洲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夏姩姩的后腰处,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不是累了?”
夏姩姩像只慵懒的猫儿般往他怀里蹭了蹭,发丝散落在男人胸膛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她轻笑道:“这一天跟看大戏似的,还挺热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眼角微微弯起。
隔三差五来一场表演,原本枯燥的学习生活,突然感觉其实挺有盼头的。
顾南洲收紧手臂,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学校那些糟心事他早就听说了,此刻心疼得不行:“要是太累,我们就休学在家,好不好?”
夏姩姩闻言仰起脸,灯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狡黠的光:“没事,我吃不了亏的。”她伸手戳了戳顾南洲紧绷的脸颊。
距离暑假也没多久了,现在休学实在划不来。更何况——她眼底闪过一丝锐利,那个白香玲,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安分守己的主。
顾南洲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怀里的人,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夏姩姩的肩头。
自家媳妇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可眼下怀着身孕,要是情绪激动伤着身子……
“那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情。”顾南洲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夏姩姩眨了眨眼睛,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仰起小脸,嘴角扬起俏皮的弧度:“好,你说,我一定答应。”语气轻快得像在唱歌。
顾南洲宽厚的手掌轻柔地覆在她隆起的腹部,神色突然变得无比郑重:“不能受伤。”简简单单四个字,却重若千钧。
夏姩姩诧异地瞪圆了眼睛,长睫毛扑闪扑闪地:“……”就这?一个要求?
见她这副呆萌的模样,顾南洲眼底泛起温柔的笑意。他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轻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鼻尖:“怎么?太少了?要不我们……”
“不少不少!”夏姩姩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掌心触到他微凉的唇瓣,“刚刚好!”她耳尖微微泛红,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要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