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辰这边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李鸿武那儿也不好过。
赵曙霄听到李鸿武让刘恒辰独自一人去到山庄避暑后便气的差点拿脚踹他,但到底他是帝王,而且李鸿武是兄长,只得气的哆嗦着声音。
“要是二哥出事了怎么办!”
“我派人悄悄跟着他的,你放心好了...”
“要我怎么放心!万一二哥在山中迷路,万一那山里头有什么豺狼虎豹,万一...”
李鸿武叹了口气。
“你安心吧,那山庄开了数月也不见有事,更何况宁允又不傻,他肯定知道这些潜在风险的,那么多高官都去住过了,老二他不会怎样的。”
“大哥...唉...”
事儿反正已经成定局,但赵曙霄总是怕他在遇到什么意外,如今自己已经是手眼通天的皇帝,倘若这样都护不住自己二哥,他可真的要自惭形秽。
“如今潜在威胁都被咱们去除,已经没什么人会盯着老二他,况且,你忘了当时是谁一手将咱们拉扯大么。”
“我知道...二哥他很能干,可...”
“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当心以后你年纪轻轻就一头白发。”
这边安抚完赵曙霄之后,李鸿武又赶紧去到康宁宫给章春英请安,之前他这老娘天天拿相亲大会的事情轰他,他都躲了快一个月没来后宫,这次过来小住,躲是躲不过去,倒不如来个出其不意,请完安之后在章春英没反应过来时立马撤离就好。
但他棋错一招,赵曙霄在得知这件事儿的时候早就派人去禀报了章春英,等李鸿武到了康宁宫后,等着他的还有另一个人。
“儿臣给母后...”他进到宫外时拦住了要通报的宫女,一进门,先是感受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接着模糊纱帘的身影便掀开衣摆跪下准备请安,但刚跪下,就见下首处还有一个女子身影。“请安...”
里头的玲珑听到李鸿武的声音,脸上挂着贼兮兮的笑将纱帘拉开,梁明欣正坐在其中。
“拜见欣姨,您怎么也来了。”
李鸿武暗道不好,但还是起身鞠躬行礼,梁明欣笑了笑,看向上首的章春英,等她先开了口。
“儿子,怎么过来也不提前跟母亲说一声呢,坐吧。”
“这...事发突然,宫外冰不大够用,儿臣想着来宫里躲上一段时间避避暑。”
“神武王殿下来的正是时候,正巧我跟太后娘娘聊到几日后的七夕呢。”
李鸿武瞳孔猛地一缩,起身正欲逃跑,不料章春英早已经洞察他的想法,咳嗽一声。
“咳,儿子这是去哪儿啊。”
“母...母后,儿子突然有些不太舒坦,许是来时路上中了暑热,容儿子回自己寝殿歇息几日再...”
“乓”的一声,章春英一掌拍向椅子扶手,李鸿武被吓得浑身一抖,她身旁的梁明欣也被吓了个好歹,拍着胸脯看向怒火朝天起身瞪着李鸿武的章春英。
“来人呐。”
“奴婢在。”
外面守门的宫女进来跪下,章春英看着李鸿武,冷哼一声道。
“去太医院把现在当值的都给哀家叫来,哀家倒是要瞧瞧,是神武王的暑热厉害,还是这太医院的厉害。”
“这...”
梁明欣许是也不知道章春英会突然发这么大火气,连忙起身劝阻道。
“妹妹,小武许是玩心大,就由着他去吧,何必如此动怒呢。到底是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就...”
“欣姐姐,你是不知道这臭小子因着我与他商议此事,可以一隔近一个月不进宫来探望我!叫我如何不气愤。”
看着章春英气鼓鼓的样子,梁明欣眼睛往一旁微微撇开,朱唇微张,小声嘀咕了句。
“你这样谁敢见...”
“姐姐说什么?”
“没说什么,小武,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些!还不快来向你母亲请罪!让她消消气!”
眼瞧着方才还寄予厚望的梁明欣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改变阵营立场,李鸿武只能苦哈哈着脸跪下,态度诚恳道。
“还请母后息怒,儿臣实在是不愿娶妻,又不想辜负母后心意,只得用这种折中的法子拖着。”
“为何,你都已经二十有三了!身为赵家长子,你不早点娶妻成家,底下的弟弟如何能效仿?难不成你打算打一辈子光棍?”
“儿子...”
“你若有心上人,大可跟母后说明,只要那女子品性得当,不管家室如何,母亲都会应允。”
听到了章春英的话,李鸿武抿了抿唇,满脑子冒出来的都是刘恒辰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看到章春英脸上的烧伤疤痕,一阵心痛后,还是止住了想法,试探性问道。
“若是儿子乖乖在七夕那日,听母亲的话去赴宴,母亲心情是否能好一些?”
“这...自然。”
见李鸿武突然改口,章春英欣喜之余还多了些疑惑,于是坐下点头回着,李鸿武接着问道。
“那...哪怕儿子不决定当即娶谁,也无妨?”
“我这费尽心血,只是想让你多接触接触京中女子,你整日形单影只,做事也不让人跟着,母亲是担心你...会出什么问题。至于你想娶谁,看中了谁母亲自不会多加干涉。”
她接过身边玲珑递来的,刘恒辰送过来的消暑茶汤,抿了一口,看着跪着的李鸿武,继续说道。
“你这个岁数,即便是不娶妻母亲也阻拦不了,但至少要在这种场合露一下脸,维持维持皇家的体面,像你父亲那几个兄弟,哪个不是十七八岁就已生儿育女。”
她回忆着往昔,但也猛然想起李鸿武过去的生活,急忙停下,对着另一边的雨花使了个眼色。雨花忙上前将李鸿武扶起,搀着走向座位。
“罢了,也是母亲太过急躁,你莫要挂怀。”
“儿子知道的。母亲也是为了儿子将来操心,不会有何怨言。”
这母慈子孝的场面,梁明欣看着也属实感慨,拿起袖中丝帕沾着眼角,嘴里念念有词。
“妹妹生的兄弟几人,真是从小到大都这般懂事,好福气啊。姐姐当真是羡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