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后二十架改良巢车升起,徐宁设计的连发弩机倾泻箭雨。箭杆中空处填充石灰粉,遇血即爆成迷障。金军引以为傲的铁浮屠在毒雾中自相践踏,完颜宗翰的帅旗被自家溃军踏成碎片。
林冲踏过满地甲胄残片,忽闻幽咽埙声。三百名被俘工匠蜷缩在地牢角落,正用碎瓷片刻着《营造法式》补遗。领头老匠人颤抖着捧出象牙尺:";宣和元年,开封府匠作监三百同仁...";尺身暗格滑出半幅汴梁城防图,墨迹犹新。
裴秀贤的高丽侍女突然惊呼,她认出某个渤海工匠耳后的梅花烙——竟与假公主刺青同出一脉。陈丽卿凤目含煞:";速禀陛下!金狗早在十五年前,便往各国匠坊安插细作!";
刘慧娘在隋朝五牙战舰残骸上展开图纸,星象仪投射的光斑正落在祖庙穹顶:";移二十八宿为基,借永济渠为弦。";八百匠人连夜赶制的移动箭塔,竟用契丹密道运至前线。
这些十丈高的木构巨兽暗藏玄机:可拆卸的巢车部件用渤海铁桦木榫接,升降平台借隋朝龙脉仪齿轮传动。庞万春立于望斗挽弓试射,三石强弓的射程竟达三百步——皆因箭道下方布设了永济渠水雾折射镜阵。
黎明时分,首架箭塔在会宁府东门竖起。塔顶青铜兽首转向蓬莱方位,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混着磁粉的七彩烟幕。戴宗飞马来报:东海斥候发现十二艘巨舰轮廓,船帆绘着的竟是秦篆";徐";字!
混同江的晨雾裹着硝烟,李俊的龟船舰队在铁索残骸间穿行。当首船撞角触及玄武水门时,城头突然升起十二面黑龙旗——竟是金军将战死的海东青缝在旗面,羽翼在朔风中如活物般震颤。
阮小五的蛙人营浮出水面时,铁索相撞声已响彻江面。金军用渤海国沉船残骸为锚,三十条混铸铜铁锁链结成蛛网。";这是韩信潍水故智!";李俊抓起船板碎屑掷入江中,木片瞬间被暗流扯向东北——正是隋朝龙首渠改道形成的漩涡。
孟康赤膊跃上桅杆:";取我新铸的龙骨撞角!";二十名赤塘健儿推动绞盘,龟船首部包铁甲板突然开裂,露出丈许长的精钢冲锤。这撞锤暗藏徐宁设计的旋转倒刺,遇阻力即高速回旋。随着第五次冲击,玄武水门包铜门钉迸射如雨,门后却传来金军狞笑——千斤闸内竟还有道生铁浇铸的暗门!
";放火龙出水!";阮小七点燃船首霹雳炮引线。改良后的火药抛射器将陶罐掷过城墙,罐中混入的磁粉遇铁即燃,将金军铁浮屠烧成赤红烙铁。浓烟中,庞万春的破甲箭穿过敌楼望孔,将操闸金将钉在铜轮上。
正当周军架设浮桥时,北岸突然传来驼铃。西夏使团的白骆驼踏冰而来,为首武士抛来羊皮卷:";大夏愿献旋风炮百架,换混同江榷场...";话音未落,庞万春的鸣镝已射断其发辫——箭簇上系着的赤鳞草汁囊在驼队前炸开,惊得白骆驼人立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