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怎么在这里？”
郑薇不由得惊呼道。
孟子秋看了眼郑薇，淡淡地道：“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郑薇想了想，又道：“我是说您是怎么进入壁画里的？这是壁画里的世界，对吧？”
孟子秋点头道：“是的，我们现在都被困在这壁画中。那天你被涂山玉碎片的力量卷入壁画中后，我就跟你一起进来了。”
郑薇又问道：“那您也看到了那少女菱歌的回忆吗？”
孟子秋点了点头，又迟疑道：“我看到的可能和你不太一样，我看到的是秦朗的回忆，或者说是菱歌视角下的秦朗。”
郑薇如遭雷劈，所以孟子秋是和她一同穿进壁画，然后二人分别以秦朗和菱歌的身份，完成了这段真人剧本杀吗？
郑薇定了定神，又继续问道：“那您是在哪里遇到我的？”
孟子秋指了指白石崖，道：“就是在那里，我比你更早地从菱歌的回忆醒来。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晕倒了。”
“所以。昨晚我确实调戏了师父？”郑薇感觉又要晕倒了。
系统：“昨天我跟你说过你不是在做梦，可是你不听！现在好了，你要怎么面对孟子秋？”
郑薇咬牙切齿：“救命啊！我怎么知道师父竟然会跟我一起穿进壁画里啊？啊啊啊！”
系统：“宿主您也别有心理负担，我看孟子秋神色如常。”
郑薇：“……我的天，你说我该怎么面对师父啊？”
系统：“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孟子秋说不定早就忘了。”
郑薇：“你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就厚着脸皮装无辜吧。”
“师父，那你的记忆是停留在秦朗离开那曲草原吗？”郑薇决定先想办法从壁画里出去。
孟子秋看着郑薇的眼睛，道：“是从那个帐篷离开之后。”
郑薇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菱歌的回忆里是真的和秦朗发生过关系的啊！不，应该说是穿进秦朗身体的孟子秋！
郑薇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差点儿没站稳摔了一跤。
“小心！”孟子秋伸手去扶。
“师父，那个，菱歌和秦朗经历的那些事情你还记得吗？”郑薇知道这个问题很没有意义，但她还是决定要问一下。
孟子秋淡淡地道：“记得，我记得那天晚上……”
郑薇闻言连忙打断孟子秋：“我是想问您觉得察哈尔部落被灭是秦朗和盛家军干的吗？”
孟子秋皱了皱眉，疑惑道：“察哈尔部落被灭？”
郑薇忽然想到：“我忘了，那时候您已经从回忆里出来了。那天晚上秦朗离开之后，察哈尔部落遭遇敌袭。那一战很惨烈，桑吉可汗、达延、乌伦珠和巴图尔都死了，最后菱歌也拔剑自刎，随他们一同去了。”
孟子秋神色微变：“所以你怀疑是秦朗通风报信，带领盛乐城的将士们攻打察哈尔部落？”
郑薇点了点头，又急忙摇头道：“虽然我不认为是秦朗所为，但他确实有最大的嫌疑。”
孟子秋沉默片刻，又问道：“所以，你想知道我的看法？”
郑薇点头道：“既然师父您从秦朗的视角经历了这些，我想您应该会有不同的看法。”
孟子秋沉吟道：“我不认为是秦朗所为，他不是这样的人。”
郑薇若有所思：“如果不是秦朗，那到底会是谁带领盛家军灭了察哈尔部落呢？”
孟子秋淡淡地道：“既然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壁画之中，无法找到其他线索。不如请菱歌姑娘出来，我们一同商量？”
郑薇觉得孟子秋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直接对着白石崖大声喊道：“菱歌，秦朗是冤枉的！他没有背叛你，没有背叛察哈尔部落，没有背叛那曲草原！”
孟子秋：“……你如何确定秦朗一定是冤枉的？”
郑薇无辜道：“我不确定啊，但是总得先找到菱歌再说。”
孟子秋：“……”
郑薇的呼喊真的起了作用，忽然空中一阵狂风大作，黄沙漫天飞舞。等到风停后，一个少女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菱歌，真的是你？”
郑薇感到十分惊喜。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少女缓缓地走到二人身前，神色冷漠，不带一丝笑意。
郑薇组织了下语言：“我们是来此处寻找涂山玉的碎片，然后无意间被卷入这壁画世界，也看到了你和秦朗的故事。”
少女忽然出声打断了郑薇：“涂山玉？那是何物？”
郑薇看着少女认真地说道：“就是你额饰上那枚紫晶吊坠。”
少女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涂山玉。你们要此物何用？”
郑薇诚实地道：“我师徒二人来自玄天宗，这涂山玉本就与玄天宗有渊源。多年前，涂山玉在一场大战中碎成数片，如今又重现于世。我们希望能找到这些碎片，使其合二为一。”
少女轻笑一声：“可是我为什么要把涂山玉的碎片交给你？你应该也知道吧，我之所以能藏身在这壁画之中，多年来魂魄都未曾消散，就是借助这涂山玉的力量。你觉得我会放弃它吗？”
郑薇并未放弃，又继续道：“如果我们能帮你找出真相？”
少女冷笑道：“什么真相？察哈尔部落覆灭的真相吗？”
郑薇点头道：“我相信这也是你的执念。所以你才将过路人卷入壁画，然后重复你的故事。”
少女冷漠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与我素昧平生，有什么资格评判我的经历？”
郑薇诚恳道：“菱歌，我们只是想帮助你解开心结。你也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不是吗？”
少女饶有兴致地看着郑薇：“那你说说看，有什么办法？”
郑薇连忙道：“这样，你先让我们从壁画里出去。待我师徒二人去盛乐城一趟，找到这秦朗当面问他。就算是他有所隐瞒，我们也还有别的办法……”
少女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灿烂明媚，艳若朝阳。
郑薇好奇道：“你笑什么？难道你已经去找过秦朗了？”
少女的神色重新恢复冷漠：“我当然去盛乐城找过他！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后了。”
郑薇小心翼翼地道：“那他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吗？察哈尔部落到底是不是……”
少女沉默良久，然后轻声说道：“他已经没有办法当面告诉我了，因为他死了，我在盛家的祖坟中找到了他的坟墓。那块墓碑上刻着，盛家六郎盛怀之墓。”
郑薇疑惑道：“秦朗，不，应该说是盛怀，他的年纪按理说不大，怎么会去世得这么早？”
少女平静地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我也并不在乎，反正我也不想找他报仇。”
郑薇看着少女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你真的不在乎吗？”
少女轻声笑了笑：“就算我在乎，那又能怎么样呢？察哈尔部落覆灭了，那曲草原荒芜了，我父汗、达延叔叔、乌伦珠还有巴图尔，他们都回不来了。就算杀了秦朗，又有什么用？”
郑薇想了想，道：“你确定秦朗真的死了吗？会不会……”
少女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枚护身符，那是一枚木刻菱花。
“你在我的记忆中看到这个了吧？这是秦朗送给我的菱花，我一直贴身戴着。那日我偷偷放走秦朗，他在离开前将这枚菱花一并带走。我是在秦朗的坟墓中找到的，就放在他的骨灰盒上。”
郑薇怔了怔，一时哑然。
少女忽然笑了笑：“你不会以为我把秦朗挫骨扬灰了吧？我是恨他，但也不至于此，我只是想知道他是真的死了，还是……好了，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秦朗的结局，你还有什么办法？”
郑薇道：“那你去找过盛家的人吗？或许他们知道答案。”
少女点头道：“我去过盛家，他们家已经没有人了。盛乐城的将领已经换人了，盛家军也被那人接管。你说，我还能问谁？”
郑薇想了想，道：“秦朗的家人将这枚菱花和他的骨灰一同下葬，我想一定是因为他们知道这枚菱花对他的意义重大。如果秦朗真的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定情信物？”
少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他是心存愧疚，也许他是在缅怀那段过往，也许他……”
郑薇思索片刻之后，转头对孟子秋道：“师父，把我们上次从洛神岚音那里拿到的碎片给我用一下，我想借助涂山玉的力量，探寻那段过往。”
孟子秋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郑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