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不知道宿铭正因为一些什么离奇条款在心里给她疯狂扣分,但能看见宿铭逐渐不善的眼神。
一口气梗在心口。
拜托,虽然我的确是刻意靠近葳蕤的……
但现在被按住拆穿的是我,被逮住扔地上的是南关越。
我真的没干成什么好吗?!
顶天就和你们的宝贝蛋说了几句话!
怎么就到侮辱的地步了!
潮生恨不得支个竿子,给宿铭表演一个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好自证清白。
就差掏音响了。
当然真掏是掏不出的,而且冤归冤,话还是要说开。
不然就白来一趟了。
说不定还要结仇。
“虽然不知道您说的具体指什么,但请您相信我没有那种意思。”
潮生小心挑选着词句,避开了那个指控的字眼,免得一不小心真把罪名坐实了。
“我和我的同伴的确能力有限,这也是我们今日前来拜访的原因和目的。”
她起身,双手交叠,颔首屈膝,向还举着糕点和旁边人大眼瞪小眼的白发少年稍稍俯身行了个福礼。
“令使。”
她垂目,轻声唤道:
“若得垂怜,还请援手。”
“咳咳咳……”
葳蕤纠结半天,到底不想浪费,屏息试图去绕着圈啃那块被架着的糕点,闻言当场气息不稳,一口气没憋住,剧烈咳嗽起来。
差点被自己呛死。
插着糕点的沏春没拿稳,从手中跌落,被岚止反应极快地接住,还顺手甩了个小型剑花。
动作流畅自然,极富观赏性。
就是那块糕点也随剑花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掉进水里,引得鱼群争相竞逐,汇成小小的浪潮。
鱼们骂骂咧咧:捏人的,一整天没人打窝就算了,还要被剑气追着走,现在可算是见着点吃的了。
葳蕤顾不得心疼那块限量糕点,按着自己的大腿咳了半晌,眼圈都咳红了,才好歹把气顺了下去。
他沙哑着开口:“你叫我什么?”
潮生不明所以地抬头:“……令使?”
葳蕤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命途什么的难道不是个很私人的事情吗?自己不说不用能力别人都不知道的那种?
明明只要不拔刀,连黄泉一个虚无令使,都可以在匹诺康尼装巡海游侠的!
她装了整整一个小版本呢!
那天闹阿哈的时候岚哥全程就坐在旁边,不也到现在没摸清楚是什么命途吗?
为什么你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照面连我的老底都掀了啊!
潮生好像看懂了葳蕤脸上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斟酌了一下,还是给了葳蕤未出口的问题一个回答。
“如果您是对我知道您的身份这一点感到疑惑的话……”
她站直,并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双腿一前一后分立站稳。
是一个防备的姿势。
“您成为令使这件事已经在酒馆的报刊上公示了虽然标注了暂时无法使用权柄也不参与派系活动但其他信息都很充分除了姓名年龄经历身份外还包括三寸证件照和五张生活照!”
潮生一口气迅速说完,然后闭上了眼睛。
并且把步子扎得更稳了些。
她觉得葳蕤可能不太愿意听见这个答案。
正常。
换成是她,她也不愿意。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把底裤晾到公共场合展示给所有同僚看这种事情。
也就是打不过,不然高低得先茬几架。
这是人之常情。
问题是迁怒也是人之常情。
这位新令使并不像一个乐子人,对这种离谱事件的接受度很有可能还没潮生自己高,偏偏从迄今为止的种种事迹来看,就算还无法动用相应的权柄,这位本身的破坏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看起来脾气还不太好。
目前确定的受害者已经有很多了。
比如某个现在还挂在幽囚狱里的某造翼者,又比如某个现在看见紫皮红心无花果就打寒战的世家少爷……
再比如已经完全找不到痕迹的某建筑。
潮生自忖没有长生种皮实,也没有某人的脑沟回那么浅,作为碳基生物也很脆弱,不敢比肩建筑材料造物……
万一葳蕤气急了迁怒拆人怎么办?
我只是一个文弱的见习戏剧演员啊!
甚至还是唱花旦的。
潮生:该怂还是得怂。
不然预备愚者折在自家令使这儿,可就成大乐子了,得排进酒馆历年笑话集锦前十的那种。
不对。
潮生的思绪顿了一下。
考虑到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搞不好这乐子排名还得往前。
大概能排前三吧。
潮生控制不住地走神。
某种意义上,面对未知的威胁还能跑神想七想八,说明即使没有海家笼中鸟这一出,这人也迟早要栽在酒馆手里。
天选乐子人是这样的。
看自己的乐子甚至比看别人的更带劲。
但今天显然没有她设想的乐子了。
那一长串的话后,紧接着的是一段寂静。寂静到能听见水面下鱼群争夺落花,彼此碰撞发出的细小响动。
这位天赋选手猛然回神,睁开眼睛,就再次撞上了珍珠帘幕后那双形状姣好的眼睛。
比起她扮作景炆时看见的柔和散漫不同,这澄金的眸子虽然因为信息的冲击有些颤抖,好像要碎了一样,但更多的是兴致、审视和探究。
好似盯着有趣猎物的大猫。
显然,葳蕤从潮生的神情中发现了她的游离,这游离已经引起了葳蕤的兴趣。
潮生有些恍惚。
从踏上【欢愉】的路途的那一刻起,潮生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稳定了。或者说,正是因为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才使得她踏上了命途。
而潮生又太年轻,缺乏经验和牢固的锚点,没有形成清晰稳定的内核,以至于反而被命途裹挟。
恍惚和游离成了她的常态。
这种迷离状态对她的演艺事业是有帮助的,她能更深地触碰到角色的内核,并更高程度地将内核化入自己的演绎中。
但代价就是她更加在意自己的感性体验,而罔顾了其它。
好比为了自由,她比起等待时机,宁愿谋划掀翻整个海家一样。
此刻为了自己的感受,她也罔顾了自己已经成为强者眼中的乐趣的事实。
比起在意所谓的自尊,潮生更加好奇。
在这场我谋划的会谈中你发现了我的游离,无疑是我的一种怠慢。
可作为显而易见的强者,你没有觉得冒犯,反倒……饶有兴致?
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不觉得冒犯?
你又在,好奇我的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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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被酒馆小报报道belike:
架起摄像机。
阿哈:瞧,这是阿哈新发现的小猫!(叉腋下凑到镜头前举高高)
阿哈:看看这绒绒的,是它柔顺的皮毛!(rua毛)
阿哈:看这亮亮的,是它漂亮的眼睛!(掰猫头)
阿哈:看这尖尖的,是它锋利的爪子!(按肉垫露出指甲)
阿哈:看这圆圆的,是它健康的oo……(试图把猫屁股对着镜头)
葳·小猫·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