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妍紧紧拉住纪云的手,眼泪又禁不住流了出来。
“哥,当年你是怎么躲过了那场劫杀的?怎么会成了京兆尹纪大人的儿子?”
对于这个问题,姜小六也很好奇。
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有能力从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手中逃脱出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纪云英俊的脸上笑容顿时收敛,眸中划过伤痛,回想起十年前的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一晚……
小时候的云瑞书非常的顽劣调皮,尤其不喜欢读书。令父亲云清起头痛不已。
云清起多么希望儿子能像自己一样,有一天能够高中榜首,再次成为家族的荣耀。
于是他经常逼着儿子去读书学习,不好好学就罚他抄书。
事发的那天是云瑞书被罚抄书的第三天。
那天晚上空气沉闷,在家待了三天的他实在憋不住了,于是就与身边的小厮刘柱商议,他想溜出去玩一会儿。
一会儿就回来。
刘柱比他大几岁,相对性子稳重些,是云清起安排在身边照顾儿子的。
刘柱肯定不同意,少爷偷溜出去,被老爷发现了,不但少爷受罚,而作为他的贴身小厮,刘柱会被处罚的更严重。
云瑞书无奈之下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软磨硬泡。
又是恐吓,又是哭闹。刘柱被他缠的没办法,最后同意跟他一起出去。
少爷一人出去他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老爷回来非打死他不可。
于是,云瑞书只得又找来他院里的另一个小厮薛成。薛成是云府管家薛伯的儿子,比云瑞书大了一岁。
云瑞书让薛成躺在他房间里的凉塌上睡觉,伪装成他抄书辛苦已经睡着的模样。
以应付云清起的检查。这种事情薛成平时也没少做,所以欣然答应。
然后两人熄灭了灯,偷偷的出了院子,院子的北面有个侧门。两人从侧门一旁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背街,再拐过两道街就是热闹非凡的街市。
这个狗洞是云瑞书经常出去的秘密通道,所以轻车熟路。
谁料,等他与刘柱两人玩的尽兴了从外面回来时,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两人一路小跑着回来,在侧门处低声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
云瑞书以为看门的人睡着了,他也不敢太大声,如果惊动了他爹,那一顿惩罚是避免不了的,说不定又要再抄几天书。
只能再去钻狗洞。
雨下的太大,淋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刘柱说他先去探探路,然后就趴在地上向狗洞爬去。
谁承想,刘柱刚钻进去,只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便一动不动了。
云瑞书心中着急,他用力晃了晃刘柱露在外面的双腿,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慌,于是,就用双手紧紧抱住刘柱的腿,死命地往外拉扯。
当他定睛看清自己拖拽出来的“人”时,瞬间如遭雷击般,眼睛瞪得浑圆,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愣在原地。
这哪里还是刘柱啊,分明只是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而刘柱的脑袋却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仿佛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不断地向外翻涌着猩红的血水。
一道闪电划过,映照的那血盆大口更是恐怖狰狞,云瑞书双手抱头,恐惧的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就跑。
晕头转向中,云瑞书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只看到前面有个门,他跑过去,无助的蜷缩在屋檐下的角落,紧闭双眼,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出。
他想尖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低声呜咽。
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小小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