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炎刚出宫,白夜就赶紧上前,“殿下,金吾卫将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闻言,裴炎倒没有丝毫惊讶,他只道:“回府,想必他是传圣旨的。”
白夜虽不解,但也没敢问。
待裴炎到府门口时,金吾卫将皇子府围的水泄不通,这么大阵仗,府里的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都人心惶惶。
肖逸托举着圣旨,让所有人都进王府里面,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听他宣旨。
裴炎早已知道圣旨的内容,但其他人不知,当圣旨内容读出来那一刻,所有人不仅仅是震惊,还有人都慌了,生怕他们也要被流放。
“殿下,接旨吧。”肖逸注视着他,将圣旨往前递了过去。
裴炎接过,肖逸才道:“今日金吾卫会一直在,明日会亲自送殿下上路。”
闻言,裴炎失笑:“那就有劳肖指挥使了。”
“殿下,只要人还活着,就好。”肖逸留下这句话后,便吩咐金吾卫严守皇子府。
活着就好。
裴炎摇了摇头,白夜这才明白,刺杀太子的事终究是暴露了。
他跪在地上,“殿下,都怪属下,属下难辞其咎,以后无论殿下去哪,白夜都誓死跟随殿下…….”
“事已至此,起来吧。”
他谁也不怪。
裴炎转身往后宅走去,白夜看着他落寞的身影,自责不已。
而沐凰的婢女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急急忙忙跑去告诉她。
“不好了,不好了,皇子妃…..”
老远就听到婢女急切的声音,沐凰心下一沉,她赶紧走出房门,见婢女气喘吁吁,她急问:“发生何事了?”
婢女缓了缓说:“皇子妃,二殿下,二殿下要被流放了。”
闻言,沐凰满眼不可置信,她甩开婢女得手,怒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婢女跪下接着说:“奴婢说的句句是实话,金吾卫已经将府都围了,奴婢刚是听了圣旨才来通知您的。”
闻言,沐凰身形晃了一下,婢女赶紧起身扶着,将她扶进屋里。
流放?
这很突然,沐凰一直在想这个事情,难道谋害太子的事暴露了。
明日就要上路了?
她该是去看看他吧!
……….
裴炎怎么也没想到沐凰会来看他,自从他提出和离后,两人便分房睡。
今日天气阴沉,屋子里没有开窗,裴炎也没有点灯,以至于屋内黑乎乎的。
沐凰走进屋子看了一圈,没发现裴炎,正当她要离开时,她手被人用力一拉,她跌落入了一个怀抱。
待她凑近,才看到裴炎那张俊脸。
此时,他脸上露出了沐凰许久未见过的神情,是那般的温柔。
她恍惚片刻后,想挣扎起来,却被裴炎紧紧抱住,他温声道:“别动,我就想再抱抱你。”
闻言,沐凰便不再挣扎,静静地让他抱着,不知过了许久,裴炎才将她放开。
只是上一秒还温馨抱着,下一秒裴炎抚摸着她额角的碎发,嘴角勾起一丝讥笑,“阿凰,如今本殿落魄了,你正好可以去找太子了,也正好太子还念着你,今日他还警告我,当真是…….”
“啪——”
话未说完,沐凰一巴掌扇了上去,她怒斥:“裴炎,你究竟有没有心啊!”
裴炎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是失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气急败坏了?”
沐凰挣扎的从他怀里起来,她站起身,睨着他,嘴里吐出一句:“你就是个烂人。”
“你所做之事,皆是活该!”沐凰丢下句狠话就离开了。
黑暗中,他眼角那一滴泪终究是没让她看见。
他靠在墙上,笑了笑;“就恨我吧,这样挺好。”
……….
翌日。
裴炎很早便被押着出发前往边城了,从他走后,皇子府里的下人们跑的跑,乱成一锅了。
沐凰原本不想管,但她终究是狠不下心。
她让人关上了皇子府的大门,谁也不许出去。
她冷声制止:“都给本宫站住。”
下人们听到她的声音,才想起府中还有位女主人。
下人们颤颤巍巍,她命人将所有的下人集中,她扫了一眼这一圈人,动作还挺快,包袱都挂身上了。
她冷声:“你们是当本宫不存在么?”
沐凰从未发过火,因为裴炎对她时常打骂的缘故,这些下人们是不怎么把她当回事的。
如今见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下人们都心一惊。
沐凰继续冷声:“本宫不会留你们,想走的就走,想走的去吴管事那登记,不想走的就好好做自己的事,别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
闻言,下人们都互相看一眼,有的人觉得二皇子都没了,留下有什么意义?
待她话说完,倒还是走了一堆,只是这次大家都规规矩矩的。
忙完这些,她松了口气,今日,她也没有去见裴炎最后一面,他们之间的问题一辈子都和解不了。
待她回到自己院子,吴管事拿来了个锦盒放在她面前,他道:“娘娘,这是殿下留给您的东西,殿下吩咐待他走后交给您。”
沐凰点了点头,吴管事离开后,她看了眼盒子,本不想打开,但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里面放着一把库房钥匙,一封和离书,以及一封信。
沐凰拆开了信,阿凰:见字之时,吾已离京,成婚两年,对你所做之事,深感愧疚,犹记相识那年,竟如昨日,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夫妻之缘已尽,吾还你此生自由,愿你我一别经年,各自安好。”
原本沐凰以为不会再有波澜,直到拿起和离书,她的心终究是一沉。
特别是看到那几句:“从此,重遇今生良缘,婚嫁自由,永无争执!”
沐凰终究是没控制住眼泪,抱着和离书哭了起来,
所以,她这两年到底算什么?
到头来大梦一场空。
这种痛比起裴炎平时伤害她时,仿佛更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