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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虽然努力地洒在临海市的大地上,却仿佛力不从心,无法驱散这座城市此刻的寒冷。

它那微弱的光芒在冰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如同一位年迈的老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无法给予人们足够的温暖。

细小的雪花依旧被狂风无情地裹挟着,在隔离墙下肆虐,又在空中翻飞起舞,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恶意,不断地拍打着隔离墙,发出“沙沙”的声响,宣示着它们对这座城市的统治。

随着一阵微风的吹动,雪花们轻盈地飘到了检查站附近。

它们在检查站的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像一群好奇的探险者,想要一探究竟。

雪花们轻轻地落在检查站的帐篷顶上、地面上,以及那些坚守岗位的士兵们步枪上,为这个紧张严肃的场所增添了一丝静谧的美感。

检查站外,朱大常脸色阴沉,像是刚吞了颗苦胆。他走到张涵面前,抱怨道:“张哥,那鲶鱼脸士官太鸡儿黑了,一包烟换三包压缩饼干,一包肉食换两包,我猜他屁眼心心都是黑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时地低头查看背包里所剩无几的物资,眉头紧锁,心疼得像是在数着自己的血汗钱。

张涵靠在刘雅琴身上,啃着刚刚换来的压缩饼干,听到朱大常的抱怨,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你以为你长的多帅啊?要不是跟人家有点交情,人家都不带给你换的。”他说话时,嘴角还沾着饼干屑。

在刚才,张涵等人走到检查站不远的地方后,就让朱大常拿着背包,一个人前去检查站交换物资。

而他和汤向荣则继续看守着刘振华父女俩,两人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刘振华和刘雅琴,警惕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毕竟,如果说不看守,让他们两个直接跟着走进检查站,很可能这父女俩会跟部队的人诉苦,那张涵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朱大常清点着背包内的物资,忽略了刘振华两人,继续说道:“但是,真的是太黑了,两包香烟,五包肉食,就换了16包300克的压缩饼干。咱们这三个人吃能吃多久嘛?”他的声音中带着担忧。

张涵听出了朱大常话语中的含义,他将手中吃剩的一半饼干递给刘雅琴,说道:“别忘了这位美丽的女士,还有她父亲。”他将鼻子凑近刘雅琴的头发。

深深地吸了口气,茉莉花的淡淡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他感到一阵迷醉。

这香气不仅仅是因为茉莉花本身,更是因为刘雅琴的存在,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陶醉。

刘雅琴敏锐地察觉到张涵的动作,随着他递过来的饼干,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可是碍于张涵的目光,她还是勉强伸出手,接过了那块饼干,轻轻地咬了一口,饼干的口感和味道似乎并不合她的胃口,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她迅速转过头,用力地将口中的饼干吐到旁边,发出一声轻蔑的“呸”。

她察觉到了这饼干上有张涵的口水,这令她感到十分恶心,脸上露出明显的反感和厌恶。

“你这个臭娘们,好不容易换来的饼干,你吐地上。”控制着刘振华的汤向荣看到刘雅琴将食物吐在地上的一幕后,立刻冲着她怒吼道,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刘雅琴瑟缩了一下,但仍倔强地抬起头:“上面有他的口水,脏死了。”她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不屈。

汤向荣立刻转头看向张涵说道:“张哥,这女的嫌弃你。”

张涵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玩味:“别那么大火气嘛,阿荣,女人嘛,有时候骄傲一点很正常,但现在可不同了。”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张涵加重了语气,同时眼神凶狠地盯着刘雅琴。

“长官,小女孩不懂事,您别生气,”被汤向荣控制的刘振华赶紧冲着张涵解释道,同时他目光又看向刘雅琴,语气急切的大声呵斥:“雅琴,还不快给长官道个歉。”

刘雅琴却是偏过头哼了一声,在大学就一直被男性所追捧的她,从来没有向男人道过歉。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嘴角带着不满,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倔强与自尊。

“不用的,没事儿,道什么歉呢?”张涵看着刘雅琴吐在地上的饼干碎屑,脸上露出了玩味的微笑,“大常啊,你去跟向荣换一下,帮忙照顾点着老刘,阿荣,年纪太小了,我不放心。”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和安排。

“好嘞,张哥,”朱大常立刻点头,将背包背在背上,同时抽出刺刀跟汤向荣换了位置。仿佛知道了张涵想要干什么。

刘振华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猛地挣脱汤向荣的控制,双腿用力跪倒在地,双唇颤抖着,带着哭腔向张涵求情:“长官,小孩子不懂事,你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希望为女儿的安全祈求一线生机,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襟,身体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向张涵磕头。

然而,赶到的朱大常却立刻将他提了起来,仿佛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可是在张涵的注视下,如果自己还控制不住刘振华的话,那自己脸面何在?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怒意,手臂用力一提,将刘振华重新拉回到原地,语气中带着警告:“别乱动,老实点。”他的手掌紧紧地扣住刘振华的肩膀,一只手抽出刺刀抵住刘振华的后背。

张涵听到刘振华的哀求声,点了点头,看着刘振华的眼神中充满了安抚之意,和善的说道:“没事的老人家,这都是小事。”

然而,他的话语刚落,便突然转身,手掌如闪电般划过空气,狠狠地扇在了刘雅琴的脸上。

“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震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头一紧。

刘雅琴的手迅速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她微微张开的嘴唇似乎想要发出抗议,但又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闭紧,手中紧握的压缩饼干也在这一瞬间滑落,重重地掉在雪地上。

她不敢相信,因为一块饼干,张涵竟然就对她动手了。

在她的心目中,这可只是一件小事呀!

并且刘雅琴感知道张涵对她是有好感的,他是怎么敢的?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样的条件下,你还能吃大餐,每个人都得让着你,哄着你,宠着你,是不是啊?”张涵转过头看着刘雅琴,语气中带着挑衅,用手掌轻拍着她已经被扇红的脸庞。

张涵的手掌轻拍在刘雅琴的脸庞上,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嘴角下垂,整个面部表情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娇弱之感。

旁边的汤向荣在张涵动手时眼神就死死地盯着刘振华,以防止这个老东西挣脱朱大常的控制冲过来。

同时,他也不时用余光扫视着刘志雅,确保她不会对膝盖受伤的张涵造成伤害,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刀柄,刀锋在阳光的照射下隐约闪烁着寒光。

一旁的刘振华的双眼血红,透出绝望与愤怒的光芒,却无法挣脱身后朱大常那如同铁钳般紧紧钳制的控制。

嘴里发出扭曲而嘶哑的嘶吼声,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揪心的悲怆。

耻辱的眼泪,从他布满血丝的眼角无声地滑落,沿着他那因愤怒与无力而扭曲的脸颊,缓缓滴落在雪地上,诉说着他作为父亲却无法保护女儿的无奈与痛苦。

作为一个男人,刘振华一直将保护家人视为天职,而如今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遭受伤害,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底下最可耻、最无法忍受的事情。

听到刘振华的嘶吼声,张涵转过头,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的眼神中带着平和,他轻声对刘振华说道:“老人家,你不要激动嘛,帮你教育孩子呢!”

“一看你家孩子,你就舍不得打吧。没事,以后我帮你慢慢教育。”他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说完,张涵又将手搭在刘雅琴的肩膀上,轻巧地拿起她的一缕发丝,语气轻松的说道:“好了,没事了,走吧各位,这天寒地冻的,我可不想多待。”

张涵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让刘雅琴感到一阵压迫,她的身子一抖,眼中满是恐惧,脚步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

汤向荣脸上带着笑容,走到刘雅琴的身旁,用身体轻轻一碰,示意她识相点,嘴上还念叨着:“张哥都说了过刚易折,你搞不懂吗?”

后方的朱大常看见张涵向前走去,也立刻使出蛮力,不顾刘振华的挣扎,拽着他向着前方走去。

刘振华的身体被朱大常的力道拉扯着,他的脚步踉跄,却无法摆脱朱大常的控制,只能无奈地跟随着队伍向前移。

但感染者又怎会让这座废墟中的城市安定许久呢?

突然,一连串急促的、有节奏的鸣响声如同死神的号角,响彻了整个防线,打破了原本的寂静与不安。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架设在隔离墙上的扩音器如同一只巨大的怪兽,释放出巨大的预先警报声。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在空气中划过,直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它清晰地传进了隔离墙以及隔离墙内所有人的耳中,瞬间将所有人的心神从短暂的平静中拉回了现实的危机之中。

“怎么了?”张涵原本正思考着众人以后该怎么办,却被这刺耳的警报声吓得浑身一颤,条件反射般猛地扭头,看向旁边的汤向荣,眼神中满是惊诧与不安。

汤向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目光定格在那发出刺耳警报的隔离墙上。

墙上的士兵们原本或站或坐,有的在交谈,有的在检查武器,还有的在望向远方,试图从日常的警戒中找到一丝放松。

但警报声的突然响起,让他们的休闲氛围瞬间被打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士兵们的动作变得急促而混乱。

有的士兵几乎是从地上弹起,他们的动作因为紧张而变得笨拙,有的甚至在匆忙中绊倒,

又急忙爬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积雪。

他们的脸上不再是轻松和疲惫,而是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所取代。

汤向荣脸上写满了疑惑与担忧,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不知道啊,张哥,不会是感染者又进攻了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被朱大常控制的刘振华,原本就处于一种压抑与愤怒的情绪之中,这刺耳的警报声更是让他心头一紧。

他的语气中瞬间充满了恐惧,“没错,听这警报声,是感染者进攻了。”

虽然他心中对张涵等人有着深深的恨意,但在面对感染者这个共同的敌人时,那些恩怨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此刻,刘振华的心中只剩下对生存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紧张与戒备的状态。

“那他妈还愣着干什么?跑啊!”张涵意识到感染者进攻后,瞳孔瞬间紧缩,如同被猎豹锁定的猎物般,他立刻扭头,对已经被警报声吓得有些呆愣的刘雅琴大声怒喝道,声音中带着急迫。

“嗯,”刘雅琴的脸上写满了慌张,但她还是本能地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强忍心中的委屈,搀扶着张涵,朝着前方拼命跑去,从来没有运动过的她,此刻感觉张涵是这样的沉重。

而剧烈的运动,也让张涵感觉他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滚烫的炭火上,膝盖上的伤势如同被火灼烧一般,痛得他额头冷汗直冒,牙齿紧咬,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现在他膝盖上的伤势已经更加严重,肿胀的皮肉在剧烈地撕扯着,让他感觉自己的腿随时都可能支撑不住。

奔跑中,张涵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刘雅琴的肩膀,以防止刘雅琴在逃跑中突然松手,让他失去平衡而跌倒,手指深深陷入刘雅琴的衣服里,几乎能感受到她肩头的肌肉在紧张地颤抖。

右手则迅速地从大衣口袋中抽出九二式手枪,他回头朝着依然拖着刘振华前进的朱大常大喊道:

“朱大常,你是猪吗?别管那老东西了,过来背老子。”在恐惧中,张涵的声音甚至都在发颤。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刘雅琴力量的不足,拖慢了他前进的速度,使得他在这场生死逃亡中显得如此缓慢。

至于美女不美女的,现在都另说,张涵的脑海中已经在恐惧的压迫下没有了那些旖旎的幻想。

如果小命都没了,那要美女又有什么用?他现在只想着如何活下去,如何在这场危机中找到一线生机。

美女的容颜在生死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美女的执着是否值得。

后方的朱大常闻言立刻松开控制着刘振华的双手,动作干脆利落,他一边向着张涵狂奔,一边大声喊道:“张哥,你先停下来,你先停下来呀,不然我怎么背你?”

在恐惧中,张涵都甚至忘记停下自己的脚步,他的脑海中只有逃跑的念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他只想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听到朱大常焦急的呼声,张涵才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收回搭在刘雅琴肩膀上的手臂,他的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手臂上肌肉紧绷。

停下脚步后,他立刻在早已等待在一旁的汤向荣搀扶下,迅速而笨拙地爬上了朱大常的后背,双手紧紧环住朱大常的脖子,双腿则下意识地夹紧,以免在奔跑中掉落。

朱大常也在到达张涵身边的第一时间,迅速地将自己沉重的背包,丢给了空着手的汤向荣。

背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了汤向荣的手中。

汤向荣接过背包,眉头微微皱起,感受到背包的重量,“我日,上次拿背包的刘志伟都嘎了,这次不会是我吧?”虽然嘴上念叨着,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跟着朱大常的脚步向前跑去。

而下方朱大常的脸上布满了紧张和恐慌的神色,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张望,目光在周围环境中快速扫过,生怕下一秒就会有感染者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冲出来。

对于经历过与感染者作战的朱大常来说,他再也不想看到那种恐怖的生物了,那玩意简直就不是自然界可以创造出来的。

虽然张涵的体重并不算重,准确来说算消瘦,但这100多斤的体重还是让朱大常呼吸急促而紊乱,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像是在拼命地向空气索取氧气,胸口随着呼吸剧烈地起伏。

“张…张哥,我们跑到哪里去啊?”一旁的汤向荣紧紧跟着朱大常,因恐惧吞咽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喘着粗气,结结巴巴地询问道,声音中带着颤抖与不安。

在他的身后,刘振华和刘雅琴父女俩死死地跟随着他们的脚步。

对于刘振华两人来说,现在除了跟着张涵继续往后跑,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如果单独逃命的话,混乱的人流将会把他们父女俩冲散。

张涵手上的两把枪,在这混乱的局势中,给了他们安全感。

虽然那些军警拥有更强大的火力,但在面对感染者时,他们并不会顾及这些微不足道的平民,甚至可能会将他们误认为是威胁,而加以清除。

而前方的人群拥挤不堪,张涵骑在朱大常身上,挥舞着手枪,他朝着人群大声呵斥着:“前面的人赶紧让开,我们要执行公务,不然老子要开枪了!”借助着手中的手枪,张涵编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理由,用尽全力为自己开辟一条逃生的道路。

在刺耳的警报声的刺激下,棚户区的人们如同被惊扰的蚂蚁,从各自的临时住所中蜂拥而出,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慌与迷茫,像是一群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向着隔离墙下狂奔而去。

这使得原本就狭窄的道路变得极为拥挤,人群如同一条缓慢流动的泥浆,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向前挤,却又被周围的人推搡着,无法快速前进。

道路两旁是杂乱无章的各种棚户建筑,它们仿佛是随意堆砌而成的,有的用破旧的木板搭建,有的则是用废弃的铁皮和塑料布拼凑而成,这些建筑高低不一,形状各异,有的甚至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塌。

这些建筑将道路分割成无数个狭窄的通道,使得道路完全不是笔直的,而是交错复杂,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让人难以找到正确的方向。

通道之间还时不时地出现一些死胡同,当人们发现前方无路可走时,只能慌乱地转身,寻找其他的出路,这进一步加剧了道路的拥堵与混乱。

直到转过一个弯,前方的人群渐渐稀少,张涵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回过头,脸上挂满了恐惧与无奈:“除了往隔离墙下跑,还能跑到哪里去?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他的声音颤抖,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和同伴们。

汤向荣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接着,他的双手紧紧扣住背包的肩带,背包带深深地勒进他的肩膀,带来一阵阵刺痛。

在确保背包牢牢固定后,汤向荣迅速伸出有力的双臂,稳稳地托起张涵的臀部,继续向着隔离墙跑去。

而身后的刘振华父女俩,虽然距离逐渐拉远,但他们依旧死死地跟着张涵等人的脚步。

刘振华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无助,他紧紧地护住女儿刘雅琴。

刘雅琴则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大声哭泣,生怕引起感染者的注意。

父女俩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跟随着张涵等人,不愿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沿途,他们遇到了许多同样惊慌失措的民众。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男子手里提着从物资分发点抢到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这些本应是他在艰难时刻的救命物资,此刻却成了他手中的沉重负担。

而物资发放点在警报声响起的时候也早已乱成了一锅粥,人群在瞬间失去了理智,四处奔跑,推搡着彼此,试图在混乱中受益。

原本整齐堆放的物资,迅速被抢夺一空。那些本应维持十多万人一天生计的粮食和生活用品,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就被疯狂的人群一扫而光。

执勤的士兵和警察尽管奋力维持秩序,甚至不得不射杀了不下几千人,但残酷的镇压已无法唤回这些饱经风霜的民众理智。

人群在混乱中不断涌动,士兵和警察的喊声和枪声交织在一起,却无法阻止人们继续向前挤推。

他一边跑,一边还不时地将饼干和矿泉水往嘴里塞,牙齿机械地咀嚼着,却感觉不到一丝味道,更像是无味的木屑。

因为恐惧和紧张已经让他的味蕾失去了对食物的感知,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而这时,人群前方突然又出现了拥挤。

骑在朱大常身上的张涵,占着视野较高的优势,拼命的试图看清造成前方拥挤的源头到底是什么。

原来是物资分发点的部队正逆着人流前进,他们的目标是前往前方的检查站,以阻挡感染者的进攻。

领头的军官站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手上拿着一把5.8毫米军用手枪,眼神凶狠的看着拥挤的人群,大声喊道“全部让开,退到道路两旁,造成道路拥挤的一律格杀勿论。”他的命令在紧张的空气中回荡。

随着他的命令,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开始行动。

这些士兵有年轻的,有年长的,但无一例外都显得狼狈无比。

士兵们的眼神恐惧,颤抖的紧握着手中的武器,对准那些没有听从警告、仍然阻挡道路的民众。

在这样的人群密度中开火的话,那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

“快,让开!”一名士兵焦急地喊道,他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我们没有地方去了!”一个妇女绝望地哭喊,她抱着孩子,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一个安全的角落。

军官见警告不起作用,率先举起手枪,瞄准了一个不顾警告,没有退到路旁的平民。

随着一声枪响,那名平民应声倒地。

其他士兵见状,也开始射杀那些不顾警告的民众。

枪声接连不断,人群中传来尖叫和哭喊,场面一度混乱。

“不,不,请不要开枪!”一个男子在被击中前的最后一刻绝望地喊道,他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下猛地向后倒去,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道路中央,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面对着对准自己的枪口,绝望地呼喊着:“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孩子也是当兵的。”他的声音中带着恳求和颤抖,眼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儿子的思念。

那名年轻的士兵,面对着中年人的绝望眼神,双手颤抖着,迟迟不敢扣动扳机。他的脸上显露出内心的挣扎和恐惧,他知道自己的职责,但面对一个和自己父亲年纪相仿的人,他无法下手。

“你是废物吗?滚开。”在他后方的一名老兵立刻推开他,动作迅速而粗暴。老兵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他举起步枪,瞄准那个中年人。

只听“呯”的一枪,子弹精准地打穿了中年人的头部,脑浆和鲜血瞬间迸射出来,溅落在地。

中年人的尸体倒在地上,周围的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散奔逃。

老兵的表情冷漠,他没有多看那具尸体一眼,转身继续跟随队伍前进。

那名年轻的士兵看着眼前的场景,他的手中的步枪滑落在了雪地之上,他喃喃自语:“地狱,这简直就是地狱,兵不像兵,人不像人,所有人都疯了。”

在军官的带领下,士兵们继续前进,他们的双眼血红,双手颤抖,自从这场灾难开始,他们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每当有民众因为恐慌而未能及时让开道路,士兵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人群在士兵的驱赶下,逐渐让出了一条通道,使得部队能够继续向检查站前进。

军官的脸上布满汗水,在他的眼里,这些平民只不过是牲畜。

他知道,如果感染者突破了军队的防线,这些人也得死;即使没有突破,他们迟早也会死在严寒或者饥饿之中。

现在,只是在送他们早日离开这个痛苦的世界。

相信这些平民在天堂或者地狱也会感谢自己的仁慈。

随着部队的推进,越来越多的平民因为恐慌而站到了道路两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士兵们继续开火,他们的目标明确,如果隔离墙下的检查站没有守住,那感染者将会像一把尖刀似的直直插入隔离墙下。

被击中的平民倒在地上,有的还在抽搐,有的已经一动不动,他们的身体在寒冷的天气中逐渐变得僵硬,而周围的人们则在恐慌和混乱中向着两边奔逃。

子弹射入密集的人群中,造成的破坏是毁灭性的。每一颗子弹都像一颗小型炸弹,击中人体后,不仅造成直接的创伤,还可能因为穿透力强,继续伤害到后面的其他人。

子弹进入身体时,会形成一个入口伤口,而出口伤口则更大,周围的组织和器官可能被撕裂,造成严重的内伤。

有的人被子弹击中腿部或手臂,骨头被打断,他们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有的被击中腹部,内脏受损,血液和体液从伤口流出,生命体征迅速下降。

平民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快点快点,让开到旁边躲着,部队冲过来了。”张涵看着冷血的军队,快速冲着下方的朱大常大声吼道。

他可不想从临海市b区逃出来,又死在军队的枪下。

朱大常听到张涵的话,急忙往路边闪去。

突然,旁边的一个小孩在逃跑的过程中不慎摔倒,他惊恐地尖叫着,拼命地想要爬起来,却又因为人群的拥挤和混乱而无法及时起身。

他的尖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却让周围的人更加恐慌。

从他身边跑过的一个年轻女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停下脚步,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

却在接触到他的一瞬间,又因为害怕被拖累而迅速抽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与无奈,谁也不想多一个沉重的负担。

与此同时,士兵们继续向着检查站快速冲去。

一名士兵注意到了这个摔倒的小孩

他迅速地将步枪对准了那个男子,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快起来,否则就来不及了!”他冷冷地喊道。

然而,小孩因为惊恐和痛苦,根本无法及时起身。他只能无助地抬起头,“军人叔叔,我起不来,可不可以不要杀我?”他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带着孩子特有的纯真和无助。

士兵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眼神中带着不忍,但依旧扣动了扳机。

小孩的身体猛地一震,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又钻进了雪地中,鲜血瞬间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和周围的地面。

在这场灾难中,士兵们的角色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保护人民安全的守护者,而是变成了执行命令的机器,他们的行为被战争的残酷现实所塑造。

在连续的杀戮中,他们的人性逐渐被剥离,留下的只有对命令的无条件服从和对生存的本能渴望。

在他们眼中,无论是老人、孩子、妇女还是青壮年,都只是阻碍任务完成的障碍,都是潜在的威胁。

他们的行为不再是出于个人的选择,而是被这场灾难所折磨,被生存的压力所迫。

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被迫扮演着施暴者或受害者的角色。

士兵们成为了施暴者,他们的手不再是用来帮助和保护,而是用来伤害和杀戮。

而那些无辜的平民,无论是老人、孩子还是妇女,都成为了受害者,他们的生命在这场灾难中变得微不足道,他们的恐惧和绝望成为了这场悲剧的背景。

张涵几人目睹了士兵们的冷酷和无情,以及那些无辜平民的悲惨下场。他们的心情沉重,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

朱大常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问题透露出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张哥,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死在他们的枪下?”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双腿发软,这是对死亡威胁的本能反应。

张涵看着地上的尸体,紧紧握着手枪:“我不知道,但反正谁要我命,我肯定也要撕他一块肉下来。”

旁边的孩子们,被父母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大声哭泣,生怕引起感染者的注意。

在c区大撤离时,那些爱哭的孩子基本上都没能逃出来,现在就算暂时处于安全的范围,他们也不敢放声哭泣。

父母则一边安慰着孩子,一边拼命地向前跑,心中充满了对孩子的愧疚和自责。

他们无法给孩子一个安全的环境,无法保护他们免受感染者的伤害。这种无力感和愧疚感,时刻折磨着他们的内心。

一位年轻的父亲低头望向怀中的孩子,眼神中满是担忧,小声安慰着:“别怕,爸爸会带你离开这里,一定会带你回家。”

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无法掩饰眼中的恐惧和不安。

而怀中的孩子,大概才三四岁,却已意识到了什么。

她努力压抑着眼眶中的泪水,哽咽着说道:“爸爸,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的,妈妈已经没了,我不怕。”孩子的早熟和坚强,让人心痛,这是在这场灾难中被迫成长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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