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躲在月满楼外,看到万家人被官兵带着出来,不禁有些疑惑。
万琮这是打算做什么?
他明明知道官府要征兵,却不带着仆人离开......想来他应该是有安排。
苏夏觉得官兵定然会去而复返,所以根本不着急跟踪他们。
她偷偷进入月满楼,缓缓爬上月满楼的屋顶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尚未等到官兵返回,反倒是先看到万家女眷从客房中走出来。
就在万家人前去牵马时,苏夏发现马儿的前蹄一直在躁动不安踩踏着,偶尔发出低鸣,甚至想要挣脱束缚冲出马厩。
不光是一匹马,马厩中所有的马都有些浮躁。
万家人以为马儿饿了,拿起牧草放在马嘴边,也不见马儿进食。
“马儿不会真得疫病了吧?”
若是真得了病,他们可不敢让马儿拉马车。
万一老夫人出了事,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不太像,许是方才被那群官兵吓着了。”
马儿仅仅躁动了一会儿便安定下来,万家人赶紧套好马车,同时在马蹄上裹上布料,降低马儿走路的声音,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离开月满楼。
苏夏见他们离开,不由想到自己放在吉祥客栈马厩中的两匹马。
不过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因为按照官兵的德性,他们定然会将她的两匹马牵走。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相信两匹马一定能明白她的苦心。
一会儿她偷偷跟踪官兵,能获得的可不止是一匹马。
苏夏继续坐在屋顶上守株待兔。
漆黑的街道上,晃动的人影格外显眼,苏夏揉了揉眼睛,看到前头街道上突然出现一队身穿黑衣的队伍,十余人皆蒙着面,看不清真容。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匹马,马背上驮着几袋重物。
苏夏一眼便认出为首的马是自己寄存在吉祥客栈的那两匹,另外几匹马应当是其他富户的。
他们一行人走到月满楼门口,最后便将马儿拴在门口的柱子上。
“东哥,这么多粮食,放在外面安全吗?”
“宵禁了,外面不会有人。”
苏夏不由轻笑,摸着下巴,那她是鬼啰?
神出鬼没。
“时辰不早了,抓紧时间!兄弟们,进去将万家那头肥羊宰了!”
苏夏坐在屋顶上不禁冷笑,真想告诉他们:你们来迟了。
果真是贪得无厌。
官兵在吉祥客栈偷了这么多粮食和马还不够,还想打万家人的主意。
可惜了,她方才见万家人离开时并没有带任何粮食,说不定她们早已经将粮食转移,怎么可能会给官兵留。
苏夏亲眼看到官兵分成两支队伍,一队去月满楼的客房,另一队则是进了后院,准备偷牲口。
她看着街道上的几匹马,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意。
她从空间中拿出一根长杆,一手撑着长杆,直接从屋顶往下跳。
借助院墙的缓冲,最后稳稳当当落在几匹马前面。
苏夏将长杆收回空间,转头看向背后高高的院子。
看来以后得做个木梯,方便上下。
她偷偷将几匹马拉走,走进巷子后,便将粮食全部收进空间。
苏夏看着面前的七匹马,一时有些纠结。
这么多匹马,她根本无法带出城,但是收进空间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
马儿似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开始躁动起来,脑袋不停摆动着,腿脚也在踏动。
万物皆有灵,苏夏也并非铁石心肠,她想了想,没有收进空间,只是牵着它们走远些。
她拴好马,估算着时间,确定官兵已经摸进客房时,便拿出一块石头,狠狠朝着月满楼掷去。
苏夏掐着嗓子大喊:“抓贼啊!抓贼啦!快来人啊!抓贼啊!”
她今日就要直接抓现行,让流民看清官兵的真面目。
尖锐的喊声划破天际,将沉浸在睡梦中的人猛地惊醒。
文东等人正站在客房外,迷烟吹到一半,突然听见这道声音,嘴里的迷烟顿时呛入喉中。
“咳咳咳!咳咳咳!”
“东、东哥......”那人话音未落,因吸入太多迷烟,眼睛一翻栽倒在地。
文东暗道不好,已经有流民发现他们,若是暴露可就糟了。
“快撤!”
苏夏刚喊完不久,原本还想拿石头砸官兵,叫醒更多百姓,揭露官府的所作所为,可身边的马儿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嘶鸣。
‘咴咴’
‘嘶嘶’
‘踢踏踢踏’
马儿受惊,迈着四条腿逃离。
与此同时,天边突然出现一抹短暂的光芒,地下传来一阵如闷雷似的轰鸣。
地震光,还有地裂的声音......
苏夏在末世三年,对这个震感和现象十分熟悉。
她思绪未落,刚想逃离,脚下便传来一阵抖动,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冲破地面。
她明显能感觉自己被抬起又落下,随后便是一阵摇晃,晃得她头晕目眩。
紧接着,她看到墙体被撕裂,高高的院墙‘哐嘡’一下砸倒在地,灰尘漫天;
眼前的大地像是被人用尽蛮力撕开一道口子,地狱之门大开,裂缝‘咔嚓’一声便开到她的脚下,它张开黑漆漆的嘴,想要将她吞没。
苏夏脑子里那股晕眩感还未消失,随后便感觉自己整个人在往下坠。
她大惊失色,迅速伸出手攀住裂缝的边缘,将身体的重心压在地面,这才没有掉下去。
她低头看去,底下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苏夏挂在裂缝边缘,感受到砰砰直跳的心,一脸后怕。
方才真的好险!
人类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果然不值一提。
她若是掉下去,即便不被摔死也得摔残。
好好的,怎么地震了......不对,之前马儿就已经在躁动,只是她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
苏夏苦着脸,等地震晃感结束,赶紧利用手臂的力量爬上岸。
没有谁能比她更倒霉了,站在街上都能被地裂看中。
等苏夏站起身时,周遭的一切已经大变样。
大地满是深深浅浅的瘢痕,青石板被拱起,有的甚至碎裂成几块,房屋一座接一座倒塌,街道上的铺子也被变成废墟。
入目望去,全是断壁残垣,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