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在新赐的宅邸中来回踱步,雕花木屐敲击着光可鉴人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仿佛一下下敲击在翠儿的心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太子殿下金口玉言,赐了这么大的宅子,还派了重兵把守,按理说安全感应该爆棚才对。
可顾念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轻抚着腕上的玉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冰凉的触感让她略微安心了些。
翠儿殷勤地奉上香茗,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小姐,您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喝杯茶歇歇吧。” 顾念之瞥了她一眼,接过茶盏,放在鼻尖轻嗅,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翠儿啊,”顾念之漫不经心地开口,目光却紧紧锁定着翠儿,“你说,这宅子里,除了你,还有谁最了解我的喜好?”
翠儿心头一跳,手中的托盘险些滑落。
她稳住心神,强装镇定:“小姐说笑了,奴婢愚钝,哪里敢揣测小姐的心思。” 顾念之轻笑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语气却陡然转冷:“是吗?那你说说,我最喜欢什么花?”
翠儿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下意识地回答:“自然是……自然是牡丹。” 顾念之放下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哦?我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最讨厌牡丹的浓烈香味,更喜欢清雅的兰花。”
翠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顾念之缓缓起身,一步步逼近翠儿,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翠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 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翠儿的衣领,语气冰冷如霜:“说!是谁指使你的!”
翠儿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摇头,却无法挣脱顾念之的钳制。
“小姐……奴婢……奴婢……” 她支支吾吾,眼神闪烁,显然是在隐瞒什么。
顾念之冷笑一声,手上力道加重,语气森寒:“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她一把将翠儿推倒在地,眼神凌厉:“来人!”
顾念之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只蝼蚁。
“拖下去,关起来。” 两个侍卫应声而入,将瘫软在地的翠儿拖了出去。
翠儿哭喊着求饶,声音凄厉,在空旷的宅邸中回荡,却丝毫无法动摇顾念之的决心。
顾念之看着翠儿被拖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翌日,朝堂之上,方大人再次跳了出来,指着顾念之的鼻子骂道:“顾念之,你不过一介女流,恃宠而骄,目无尊长,成何体统!”他唾沫星子乱飞,活像一只愤怒的公鸡。
顾念之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站出来,微微福身,语气却带着一丝嘲讽:“方大人,您这帽子扣得可真大,不知我何时恃宠而骄,目无尊长了?莫不是方大人您就是那‘尊长’?”
方大人脸色一变,梗着脖子说道:“你……你巧言令色,颠倒黑白!”
“哦?方大人说我颠倒黑白,可有证据?”顾念之步步紧逼,语气犀利,“倒是方大人您,屡次三番针对我,究竟是何居心?”
“你……你血口喷人!”方大人被顾念之的气势震慑,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血口喷人?方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顾念之眼神如刀,直视着方大人,“我顾念之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你查!”
方大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怒道:“你……你等着!”
顾念之轻笑一声,”
是夜,太子府书房内,烛火摇曳,太子楚炎正批阅奏折。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低声道:“殿下……”
“殿下,顾念之今日在朝堂之上,咄咄逼人,丝毫不给方大人留情面,实在是有失体统。”黑影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如同毒蛇吐信。
太子楚炎批阅奏折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紧锁:“孤知道了。”
类似的谗言,这几日他听得太多了,每一句都像一根细针,刺入他的耳膜,扰乱他的心神。
他想起顾念之清澈的眼神,坚定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难道,他真的看错她了吗?
顾念之在太子府外站了许久,寒风如刀,割在她脸上,也割在她心上。
她不明白,为何太子突然对她如此冷淡,难道那些流言蜚语,真的让他动摇了对她的信任吗?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暖炉,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次日朝堂之上,顾念之拿出方大人贪污受贿的证据,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方大人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顾念之看着方大人狼狈的模样,心中升起一丝快意。
萧府书房内,萧余脸色阴沉得可怕,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
“废物!都是废物!”他怒吼道,吓得赵师爷瑟瑟发抖。
“公子息怒,翠儿那丫头已经被顾念之识破,我们只能另想办法。”赵师爷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萧余的眼神闪过一丝阴狠,“顾念之,你以为你赢了吗?好戏才刚刚开始!”他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赵师爷,“按计划行事,这次,我要让她万劫不复!”
夜深人静,顾念之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莫名的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烛火摇曳,映照着她清冷的面容。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桌前,铺开一张白纸,提笔写下:小心萧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