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张猛南顿时爆了粗口。
“你个狗东西,就是这样咒老子的?”
听到这话,艾昆非但不生气,反而嘴角微扬。
张猛南,他从小穿裤衩一起长大的死党。
虽然名字看上去很猛,可实际上却是个身高不足一米6的细狗。
他的人生,几乎苦难缠身。
从小母亲重病,父亲跑路,全靠爷爷奶奶带大。
于是被孤立的他,打架斗殴是常事。
全靠一股狠劲和义气,在初中时就打下了南哥的名声。
自小,艾昆在学校可没少被对方保护和照顾。
18岁那年,因帮工友讨债,被黑心老板带人围堵。
然后失手之下,黑心老板噶了。
他因此进去蹲了两年。
前年才刑满释放出来,后面一直在工地上搬砖。
想到这些,艾昆摇了摇头:“说笑了,不过你怎么突然找我呢?”
“这不是看你发财了,打电话来慰问下你吗?”
张猛南的声音有些没好气道。
“你怎么知道的?”
艾昆依然有些诧异。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都知道了这事。
“你没看热搜吗?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啊。”
闻言,艾昆不禁反问:“你不搬砖了吗?还有时间看手机?”
“滚蛋,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你刷了几百万,可真牛逼啊。”
张猛南没好气的骂了一声,随后继续说道:“不过这钱真没花错,那些山区学生真的需要这样的帮助。”
听到这,艾昆也不禁有些触动。
尽管张猛南自己的生活也不如意,但他依然还有着这样高尚的觉悟。
想到这里,艾昆立即开口:“你呢?最近过得怎样?”
“还是老样子,饿不死。”
张猛南的回答,满不在乎。
“那需不需要我帮你一把?”
然而,张猛南非但不领情,反而没好气道:“不用,我一个大男人,哪需要你帮啊?”
“你那被骗的车贷还完了?”艾昆好奇反问。
如果他没记错,张猛南刚出来那会就被人骗了。
那时朋友怂恿他买车送货,并承诺他包赚,会帮他安排送货单子。
然而,车到手后,那人却人间蒸发,留下他独自背负了近20万的债务。
加之他无父无母,家中还有病重的老人需要照顾,他的日子自然举步维艰。
听到这里,张猛南叹了口气:“我没还了,我的征信早被拉黑了。”
“那我帮你还了吧。”
只是张猛南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
对此,艾昆并不意外。
张猛南这人,自小自尊心就强,从不愿欠人情。
即使以前再困难,也从未向他开口求助过。
想到这,艾昆换了种方式说道:“我借钱给你,你以后还我就行。”
“还是算了,我怕我还不起。”张猛南拒绝后解释了一句,“我奶奶身体不好,我赚的钱都给她看病了。”
听到这,艾昆忍不住了,终于破口大骂:
“张猛南,你是不是傻逼啊,都这样了还放不下脸呢?”
只是对方依然毫不领情:“你懂个狗屁,老子有手有脚,又不是不能挣钱了!”
闻言,艾昆一脸无奈,再次转换话题:“我这有个工作,你来不来。”
“我一初中毕业,可干不来你们那大学生做的工作。”
“来给我做司机,一个月10万。”艾昆直言不讳。
张猛南愣了愣,忍不住惊呼道:“卧槽阿昆,你不会是想噶老子腰子吧。”
艾昆没有解释,继续开口:“你来不来?”
“来,你如果真想噶我腰子,我也认了。”张猛南毫不犹豫点了点头,紧接着问道,“我就想知道什么司机能月入10万,很危险吗?”
“对。”艾昆没有过多解释。
“那我干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张猛南顿时豪气干云地回道。
对于这话,艾昆也不意外。
这人从小身上,就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悍匪气质。
虽然身材瘦弱,可凭借那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劲,自小就在学校打出了南哥的名头,无人敢惹。
那时的艾昆,自然也曾受其庇护。
甚至对方手臂上那条长长的刀痕,就是当初替他挡美工刀所留下的。
艾昆至今还记得,那时父母刚刚离世不久,自己因为被他人议论而冲动动手。
可哪曾想过,对方打不过后,竟然掏出了美工刀。
正当他陷入绝望之际,张猛南挺身而出,为他挡下了这一刀。
甚至后来,当自己被叔伯赶出家门后,也是张猛南收留了他,让他避免了流落街头的命运。
想到这里,艾昆心中也划过一道暖流,毫不犹豫地说:
“行,那你尽快来山城,其他的事情我会替你安排好。”
“好,那我就什么都不带了,我马上买明天的票。”张猛南同样雷厉风行。
对于艾昆,他自然是打心底里信任的。
如果对方真的想害他,他也认了,无怨无悔。
...
夜已深,别墅的另一侧。
李无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思来想去,始终不明白为何自己最终会对艾昆说出那番话。
经过长时间的沉思,她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只是真心地将艾昆视为朋友。
由于家庭的原因,她从小到大朋友寥寥无几。
与艾昆相处时,她感到无比轻松自在。
也是对这段珍贵的友情倍加珍视,她才会不由自主地吐露心声。
想到这一点,李无双也释然了。
...
与此同时,某五星级酒店外。
梦如烟狼狈的蜷缩在一棵大树下。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数个小时。
她没能等来艾昆,却等来了一场磅礴大雨。
寒风夹杂着从树缝滑下的雨点,无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
此刻的她,只感觉饥寒交迫。
为了转移地方躲雨,她曾尝试跑过,却不慎滑倒在地。
不仅一身衣物尽湿,脚也因此崴伤。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梦如烟对柳诗诗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
若非柳诗诗,她何至于此?
她开始后悔,自己草率地将公寓钥匙归还的决定。
但转念一想,要她向柳诗诗低头求助,那份自尊与骄傲又让她如鲠在喉。
在这进退维谷之际,她低头看了看手中那几乎耗尽电量的手机。
犹豫再三,梦如烟终于鼓起勇气,心情复杂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连续响了数声,才传来一道明显不耐烦的男声。
“干嘛?”
梦如烟没有理会对方的不耐烦,而是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
“伟哥,我脚崴了,现在被困在xx酒店外的大雨里,你能不能来接我啊?”
“你谁啊,我凭什么要来接你啊。”
听到电话里那冷漠声音,梦如烟一脸屈辱,随即哀声请求道:
“伟哥,我求求你了,我手机马上就没电了。”
闻言,那头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说道:
“行吧,你等着吧,我一会就来。”
“好的,谢谢伟哥。”
梦如烟说完,脸上的屈辱更甚。
若非柳诗诗那个可恶的女人,她又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想到这里,她对柳诗诗的怨恨愈发难以抑制。
而另一边,挂断电话的杨伟毫不犹豫地关闭了手机。
这时,他身旁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
“伟哥,谁啊,这么晚还给你打电话?”
“一个神经病。”
杨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嗯,那咱们就不用理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