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表情狰狞,显得极为痛苦。夜雪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左肩窝上穿过来一根锁龙锥,血正从伤口细细地流下来,染红半边衣袍。他的左手顿时失去了力气,将夜雪松开。夜雪趁势抽出被他压住的双腿,摆脱他的牵制。强盗没有管她,而是转身去对付在他背后给他插上锁龙锥的人——顺着夜雪大开的窗户偷偷潜入的卯落泉。
原来黛墨回到府上,在草丛中发现了被打晕的朱脂和吟霜,便猜到夜雪有危险。她弄醒二人后第一时间找来卯落泉,让吟霜去叫上官云风,自己和朱脂在院内接应。
上官云风听到这消息,带着剪月、弄花,飞也似地窜到夜雪的院中。夜雪的房门紧闭,吟霜正在为她洗面更衣。而那个面色苍白、满头是汗地跪在院中的强盗,正是上官云风宴请来的秦子庶——此刻他的双臂已被千丝索牢牢缚住,由朱脂牵着;黛墨蹲在他背后,掣着锁龙锥的柄,不让他动弹。
“这个人会毗八国失传已久的缩骨功,可是不好对付。好在卯大爷先用锁龙锥锁了他,才没让他跑掉。”黛墨道。
“子霈呢?”云风问。
“带人去搜查了,看有没有贼人的同伙。”
“嗯。”云风将刺客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的样貌、身形已与先前的秦子庶大相径庭。便惊道:“缩骨易容?好家伙,是至少八重的缩骨功!谁指使你来的?胆大包天,竟然闯到我妹妹的闺房里来!”
“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他冷笑,“只是我死前,还想再听夜雪,咳咳……叫我一声,好哥哥……”
“该死的贼头,死到临头还不老实!”黛墨使劲一按锁龙锥,痛得刺客直发抖。
“你!”听到这话,云风担心夜雪受辱,三两步走到夜雪房前去敲门。
吟霜将云风让到屋里,只见夜雪怏怏地躺着,目光涣散。
“夜雪,那人没把你怎么样吧?”云风接过吟霜递来的丝巾,给夜雪擦擦额角的冷汗。
她一言不发,呆呆地摇头。
“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往家里带生人来了!”云风悔恨地拍了下床沿。
“你愿意带就带吧……可别因为我,耽误了你的大事……我哪有你的生意重要呀?”
“这怎么说的……好妹子,你要是怕的话,我就叫子霈来守着你,啊?”
“可别!”夜雪抓住他的袖子,“别让外人进我的院子!我只要黛墨在这儿,你让她留下。”
“好,好。那我先去处置那个人,明天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云风给她掖了掖被子,就向门外走去。
“快让你的人来把他弄走!”夜雪坐起身,没好气地对云风的背影道,“让我的姐妹给你抓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嗯嗯,好……”
“还有,我这院子满是浊气,明天我要搬到东厢房去,你找人给我收拾好。”
“好好……”
“还有!今天晚上出这种膈应人的事,你那些请来的客人,还是给他们另寻住处吧!再住我家里,也不方便!”
“好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正说着,门外一阵骚动。云风出去,发现强盗已经跑了。
“他中了锁龙锥和千丝索,竟然还能缩!”黛墨难以置信。
“跑了?”上官云风头皮一阵发麻。
“不过,那么重的伤,一定跑不远。他想翻墙出上官府,也不是件容易事!”朱脂握紧鞭子,“少爷,赶快通知官府,在城里搜查吧!”
“不必。苍星阁欺我太甚,可不能再闹得满城风雨,长他人志气!”云风逐渐冷静下来,“闯我上官府……我不信他敢只身一人前来,外面一定还有他的同伙。剪月弄花,走,我们去找子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