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那些春意浸染的画面袭来，谢闻舟猛地摇了摇头，脸上一瞬涌上的热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你喝了多少，脸红成这个样子？”
姜妩拨弄了一下桌面上剪掉的枝条，转过身靠着桌台，微微抬眼，看着谢闻舟红得有些过分的脸，抿了抿唇角。
他肤色本就白，染上红晕，看起来......格外可口。
姜妩想到那夜酒醉的谢闻舟，心头一晒，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继子，确实有几分美色，身体条件也分外优越。
“......”
打量的眸光下，男人的脸越来越红。
姜妩收敛了几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谢家大少爷，整日一副高冷寡言的样子，但实际上，好像羞涩得要命？
那晚，在床上也是......
“我问你，想不想要......你爸的遗产。”姜妩正了神色，拉回绮思。
“......”
谢闻舟唇角微动，在姜妩的注视中，有些本该压抑在心头的情绪，和藏匿心间的话语，鬼使神差地想要说出来。
“包括......你吗？”
话音落下，两人伫立窗边，呼吸齐齐地顿了一瞬。
后知后觉的情绪涌上来，谢闻舟错愕地回过神，缓缓抬手捂住了嘴。
“.......？”
姜妩看着他这个模样，眸光微顿。
看来是喝了不少酒，克制自律的谢家大少爷，居然这么直球......可爱？
“咳.......”
谢闻舟捂着嘴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又默默放下。
整个人格外紧绷，看着姜妩那安静又干净的眼神，他有些难堪，耳朵也越发红了起来。
“.......”
姜妩看到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头也有些微妙，先前疑心她，求证失败之后，以为不会再与她有纠缠。
竟没想到，这人越挫越勇了？
“你对我似乎很上心，今晚说这些话，是想要三天后的股东大会，我站在你这边，为你拿下谢氏集团做助力，还是.......”
姜妩轻轻笑了一下，走近谢闻舟，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视线交汇，男人狭长的眼睛里，藏着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并不冰冷，反而有种压抑克制的疯狂。
察觉到她的注视，他立刻垂眸避开了。
“还是，因为你上次认错了人，把我当成了什么小狐狸，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谢闻舟对她不再抵触，对于姜妩来说不是坏事。
“你既然能认错你的小狐狸，说明你跟她并不熟悉，她也并不是你喜欢的人，一夜情对象？”
姜妩言语直白，眸光带着好奇，一点也没有嘲讽的意思。
“她是不是我喜欢的人，要取决于她是谁。”
谢闻舟说完，唇角抿成一线，脸上神情收敛，又恢复了冰冷的样子。
内心的情绪，短暂地泄露，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你好像，很希望......我是她？”
姜妩脸上笑意更深。
“是......”
今夜的谢闻舟，却似乎格外的坦诚。
客厅里没有旁人，男人的这句话，落在耳畔，倒比想象中，要有重量一些。
可能是他的眉眼，没有任何旖旎之色，反而带了悄然的克制和苦闷。
“........”
姜妩心里有些犹疑。
她不过睡了一次谢闻舟，成年男女，就算他对她有些特殊的感觉，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对她表现出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这个词语，在姜妩脑海中短暂地划过，她愣了愣。
“那，还真是抱歉......让大少爷失望了呢。”
少女声音柔柔。
谢闻舟的眸光，落在少女瓷白的脸上，清澈的琥珀色眼眸，看向他时，越发衬托得他心底那些卑劣不堪的念头，有多么可笑又不耻。
可他偏偏有些控制不了。
“如果我真是她，你会怎么做？”
看清男人垂眸压抑的情绪，姜妩起了玩弄之心，笑盈盈地问他。
谢闻舟沉默了三秒，微哑的嗓音，有几分艰涩：
“对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他是认真的。
“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传统和......纯情一些？
姜妩轻轻抿嘴，笑着摇了摇头。
“我......”
恐怕比你想象的要卑劣。
谢闻舟再也升不起勇气，去看姜妩的眼睛。
“在你眼里，我就该是个放浪开放的人么？”
他有些自嘲。
也是，谢青延在男女关系上一向随意，自己这个在国外的儿子，在姜妩眼里，恐怕也不遑多让。
姜妩一再强调自己不是小狐狸，他没有任何立场，或者勇气，在此刻承认：那夜的春风一度，是他和异性的第一次。
谢闻舟想要身心干净，去面对自己未来的爱人，却在那夜被摧毁得彻底.......
压下心底的难堪，他干巴巴地转移了话题：“那遗嘱不是真的，对吧。”
下次一定不能再喝酒了，喝酒确实容易误事。
姜妩歪了下头，没有接话。
谢闻舟硬着头皮，继续说：“你很高明，利用肚子里的孩子，谢闻祈肯定不希望我拿到那 5%，所以他暂时不会害你，甚至还可能会保护你，至于我……”
姜妩没有反驳，只是截住了他的话头：
“我相信，你也不会伤害这个孩子......作为交换，我会在股东大会上选择你。”
“选择我......？”
谢闻舟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他并不在乎谢氏谁来掌权，但姜妩说选择他，而不是谢闻祈......总归是一件让人有一丁点高兴的事情。
或许是知道他喝了酒，少女对他比往日宽容，也并不计较他今夜短暂地失态。
反而笑意柔柔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嗯，当然会选择你，我们......可是一家人呢。”
谢闻舟眸光微顿。
一家人，他明知道姜妩的意思是什么，却在此刻，又觉得这三个字很动人。
一定是喝多了酒。
他盯着姜妩看，眼底微亮，想说点什么回应，却又似乎变得迟钝，忘了言语。
“很晚了......我要去休息了。”
姜妩不欲再交谈下去，再刺激这位大少爷，张叔该找她哭了。
“你喝了酒，今晚的这些话，一觉醒来我都会忘记，希望......你也是。”
临走前，姜妩倾身，轻轻拍了拍男人宽大结实的肩膀。
“.......好。”
谢闻舟低声回应。
他酒量确实很差，但这会儿醉意，早就散了大半，人是清醒着的。
但姜妩或许有误解......
不，她那副模样，分明是笃定他酒量不行。
所以才会在喝了酒的他面前，露出几分真实的自己？
“......”
姜妩为什么会知道他酒量不好？
意识到这一点，谢闻舟站在原地，看着桌台上的炸鸡盒，鬼使神差地伸手拿了下来。
胸腔里的跳动声，也骤然变得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