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白鲤伸手,轻轻在少女脚踝上的血手印部位点了一下。
血手印的确带有浓郁的阴气与怨念,是一种标记,或是诅咒般的存在。
就像有些对自己有信心的罪犯会在作案前向受害人发送预告函一样,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已经被我盯上了”。
仅凭气息判断,留下这道手印的厉鬼,应该是他迄今为止遇到过最强的恶灵。
不过,问题不大。
白鲤没有占便宜的意思,心态更类似面对女病患的医生,注意力主要放在病症上。
但三浦优美子的脸还是很红。
自从升入小学后,连爸爸都没再摸过她的jio。
强烈的羞耻感还在其次,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优美子唯有紧咬嘴唇,利用疼痛来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必须要忍耐!
确认过血手印的气息,白鲤便渡了一缕灵力过去。
宛如霜雪初融,那不知名恶灵留下的气息面对这煌煌大日般炽烈的灵力,轻易便被碾碎。
自从被血手印标记后,优美子就有种昏昏沉沉,全身使不上力的感觉,而且还有点畏寒,有点类似重感冒的征兆。
在血手印消失后,她就像是一位凛冽寒冬中瑟瑟发抖的旅人,终于迎来温暖的春日阳光。
身心舒泰的同时,整个人也都轻松不少。
“呜……”
优美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舒展,看着自己重新恢复白皙的脚腕,扭动了几下,有些惊喜:“竟然真的消失了?!”
也没有之前那种沉重,好像提不起脚步的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不少,仿佛大病初愈。
“请问收费多少?我会尽快凑齐报酬的。”
少女在心里悄悄盘算,她家条件不错,从小到大光是攒的零花钱就不是一笔小数目,几百万还是能拿出来的。
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关于报酬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
白鲤摇了摇头,补充道,“虽然已经破除血手印的诅咒,但诅咒的源头还在。”
“你的意思是……”
优美子回过神,本来恢复血色的俏脸又隐隐有些发白。
“只要那只盯上你的恶灵还在,像这样的血手印迟早会再次出现。”
白鲤淡淡道,“我抹除标记的行为,或许已经激怒了那只恶灵也说不定。”
“所以……”
少女咽了口唾沫,翡翠般的眸子飞快闪过一抹慌乱,“我现在的处境其实更危险了?”
“更危险谈不上。”
白鲤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太阳即将落山。
霓虹有“逢魔之刻”的说法,简单来说,阴阳师认为黄昏时分是鬼神最容易出没的时候,这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很容易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总之,先带我去你家看看吧。”
……
半小时后。
“这里就是我家了。”
一间高档公寓门前,三浦优美子停下脚步,输入密码开门。
户型是很常见的2ldk日式公寓,但装修却很精致,开门后左手边是厨房和餐厅,稍微前面的方向则是客厅,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窗帘也死死拉着,房间内部有些昏暗。
“因为只有我独居的缘故,家中没有适合男性的拖鞋。”
优美子抱歉道:“所以白鲤同学直接进吧,不用换鞋了。”
白鲤没在乎这种小事,只随意的点点头,目光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三浦优美子像小媳妇一样跟在他身边,忽而柳眉微蹙,看向不远处的窗台位置。
“我记得早上走之前明明没有拉上窗帘……”
她说着说着就卡壳了,不知从何时起,房间忽然刮起一阵阴风,冰寒刺骨。
明明此刻正值春日,但屋内温度却直逼零下,只穿着短裙和过膝袜的优美子很快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好、好冷……”
就算是再怎么迟钝的人,此刻也该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优美子双手抓着胳膊,一边摩擦生热的同时,声线也有些颤抖:
“白鲤同学……是、是它来了么?”
白鲤没有回答,只是视线微移,目光看向不远处沙发旁边的位置。
有个若隐若现的黑影正趴在那里,模糊的轮廓依稀能看出是四肢着地,让人联想到蜘蛛一类的东西。
与此同时,背后忽然传来细微的啪嗒声。
优美子下意识回头,却见刚才还打开的房门竟被关上了。
昏暗的房间、刺骨的冷风、自己关上的房门……
拉满了,要素真的拉满了。
优美子想要试着重新打开门,奈何门把手就像被焊死了一样,根本转不动。
她又掏出手机,发现连信号都是一片空白。
拨打报警电话,却只传来“滴嘟滴嘟”的忙音。
明明楼下就是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但这间小小的公寓楼,却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包围,从喧闹的现实世界剥离出来,成为求救无门的绝地。
“白鲤同学……”
优美子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毕竟只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普通女生,充其量只是现充了一点,平日里最大的烦恼就是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现在陡然遇到这种恐怖片一样的诡异情况,方才明白“恐惧到腿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
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请求,才会将白鲤同学带入这种险地。
优美子咬紧牙关,从玄关的鞋柜里摸出一把防身用的水果刀,将柔弱无力的同班美少年护到身后。
“白鲤同学,我……我会尽力、尽力拦下它……”
恶灵的身影逐渐清晰。
浓郁的黑色长发像是粘稠的墨汁,将它大半个身躯遮掩,八只手脚干瘦如竹节,匍匐在地,让人联想到恶心的节肢动物。
优美子的呼吸更加急促,却还是深深呼了一口气,宛如为公主争取生机的骑士,背对着他的俏脸满是坚毅之色,“所以,请务必找准机会,快点跑!”
白鲤:“……”
虽然好意心领,但三浦同学,是不是把他想的有点太柔弱了?
说起来,丰川小姐也是这样。
难道他天生就长着一张很需要人保护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