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Kiss
现在是什么感觉？
好似脚踩在糖羽毛笔上，身子轻飘飘的，脑袋晕乎乎的，少女眼神迷离眨巴眨巴着想让自己清醒。
塞勒妮轻啄一下那片柔软，重复着西弗勒斯的话语。
“爱人。”
就如同枯木逢春，科克沃斯那棵木讷不善言辞的树，终究还是等到了属于自己的不败春。
“你……爱我？”西弗勒斯不敢置信地喃喃道。
塞勒妮眯了眯眼：“爱是什么？我只知道，我只要你。”
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呜咽着想说些什么却被吞了回去，他这是在趁火打劫是不道德的。
他引诱着身上人进入话语的陷阱，与他共同沉沦情愫的沼泽。
西弗勒斯的眸子黯然失色，很快便被塞勒妮捕捉到了。
她不知道为何刚刚还十分开心的青年，此刻为何落寞起来。
塞勒妮歪了歪头，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夹杂着青涩的爱意和悸动，她脱口而出。
“我爱你……？”
仍有疑惑，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确定，苦涩的难以言说的情绪上头，是对视间的悸动，是只要看到这个人，内心就会忍不住欢喜。
这是爱吗？然而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准确的给了她答案。
是的，这就是爱。
“我爱你。”
塞勒妮的语气坚定而欢快，西弗勒斯的瞳孔骤然放大。
爱是一场无声的喧嚣。
是每次对视后慌不择路的心跳声，是次次想要试探却沉默至今的动作，是两个胆小鬼不敢相信的事实。
少年人那无可诉说的心事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
两个懵懂的幼兽在互相舔舐着彼此间心口的伤痕，那是曾经为‘爱’所灼烧留下的小洞。
可现在，这个缺口同样被‘爱’所填补上去。
我们都曾为爱所伤，但现在我们都为爱而兴奋。
他们笨拙地奔跑在相互靠近的道路上，连接吻都只是轻轻触碰，仅是唇瓣上那柔软的触感便足以满足。
滚烫的鼻息相交，像要记住对方的味道一样，呼哧出来的热气喷洒在绯红的脸上。
他们纠缠不清，他们会在相同的道路上缠绵悱恻。
原本压在西弗勒斯手腕处的手缓缓向上移动，指腹下是青年加速蹦跳的脉搏，摩挲了一会儿，葱白的指尖与修长的手指相映。
他们十指相扣，紧紧抓住彼此不愿意松开。
“呼……”
西弗勒斯恢复了些神智，眯眼威胁着身上还压着自己的人。
“呵……等你醒了后，你最好不要忘记。”
他们都是胆小鬼，可有人不甘心，勇敢地踏出了这一步。
于是，在得到回应后便不愿意放手了，你合该就是我的。
蜘蛛尾巷的雾终将散去，她读得懂西弗勒斯那隐晦又笨拙的爱意。
我们都是胆小鬼，可没有关系，我读得懂你的暗喻，我明白你的恐慌与不安，我看见了你的试探。
你不善言辞不善表达，可我能够第一时间明白话语中的含义。
我们是彼此天生的——
perfect match（完美匹配）
从少年时期到现在，从苍白阴郁的小蝙蝠变成如今的青年。
你只能是我的。
塞勒妮头脑发昏，轻咬了一口身下人的唇，那里染上了她的口红，欣喜若狂和急迫占据了两人的头脑。
青涩的吻，混合着最纯真的爱意，以及……最朴实的情感。
西弗勒斯探出一只手在地毯上摸索着什么，他没有忘记解药。
冰冷的触感传来，他抓到了。
两个毫无恋爱经验的人笨拙地亲吻对方的唇瓣，同样的红肿水润叫人一看就羞愤脸红。
氧气被无情地掠夺走，只能够在唇齿分离间获得新鲜空气。
塞勒妮只觉天旋地转，昏沉间上下位置瞬间颠倒过来。
“诶？！”
西弗勒斯抿着那张好看却泛红的薄唇，两颊是退不下去的绯色，黑色的眸子此刻暗沉下来。
“希望等你醒来之后，不会忘记你所说的话，不然……”
他的话语显得既无力又咬牙切齿，同时带着不甘和羞恼。
你不能丢下我。
西弗勒斯反客为主压在塞勒妮的身上，单手拿着装有解药的瓶子，咬开瓶塞就往嘴里倒。
另一只手抚上塞勒妮带着烫意的脸庞，轻啄唇瓣，解药被渡了进去，清凉的液体里增加了苦艾和适量的月长石粉末。
“有点苦……”塞勒妮咂吧咂吧嘴巴回味着。
“等你醒了，想吃多少甜的都不是问题。”
失去意识前的视线，还停留在西弗勒斯那张泛着红晕的脸上，眼睫抵挡不住昏睡的效果。
她成功睡着了。
——————
“呃……嘶……”
头好痛，这是塞勒妮醒来的第一感觉，眼帘拉开，刺眼的光让她瞬间又闭上了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后，适应了亮光才能够正常睁眼。
塞勒妮半支撑着身子起来，轻揉刺痛的太阳穴，仔细回忆着。
我好像……喝了什么？是什么，呃……苹果汁？好像是吧。
然后呢？
西弗勒斯……庄园，呃，等等……迷情剂？！
沙发上纠缠的人影，被自己压在身下羞愤脸红的青年，以及青涩而笨拙的吻，所有记忆一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此刻好似吃了胡椒小顽童。
看不见的烟雾从滚烫的脸上溢出，暧昧的话语，引导性的询问，以及自己那原本疑惑但很快变为肯定的答案，我的天啊！
“bloody！”
塞勒妮捂着嘴无声地尖叫，尴尬和羞涩简直就是后知后觉。
她扑倒了西弗勒斯！即使是在迷情剂的作用下！她还……咬了他的脖子，还……强吻了他。
wait……？
西弗勒斯有挣扎吗？好像一开始是有的吧，自己完全压制住了，可是后面她好像也没压着呀？
正当塞勒妮沉浸于思绪中的时候，一道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面前，静静地抱着双臂看着她。
“well……”
猛地抬头，却发现来人正是魔药下的受害者，青年面无表情双手环胸，脖子上还残留着的痕迹让人脸红。
最显眼的是西弗勒斯的嘴唇，原本浅色的薄唇此刻尽是殷红色，眼力好的塞勒妮能够看见上面隐约破了点皮，好像是自己不小心啃的。
“我想……如果本人的魔药知识没有记错的话，迷情剂解开后——”
醇厚低沉的语调故意拖长，像是调戏般继续说着。
“饮用者会记得，自己在魔药影响下的所作所为。”
西弗勒斯挑眉说着，塞勒妮讪讪一笑，手指不安地抠着沙发。
“记……记得。”
狩猎的双方互换，青年慢慢地逼近沙发，塞勒妮紧张地蜷缩了一下手指，可是无处可退。
她还是第一次被逼到这种地步！
西弗勒斯俯身与沙发上红着脸的少女对视，眼睫轻眨。
“So……”
呼吸变得急促，塞勒妮抬起头，天蓝色眸子对上那双黑沉似湖底的眼眸，她看见了。
那同样炽烈而晦涩的情感，埋藏在眸底深处的紧张与不甘。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说完这话，西弗勒斯的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搭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不断用力着。
但塞勒妮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所有伪装，于是她笑了。
“爱人。”